沐天青沒有接話,隻是默默的看著桌子發愣,見沐天青這樣子,謝遠山拍拍桌子道:“小子,回個話啊。”
沐天青笑了笑,嘴角露出一抹苦澀道:“怎麼說,難道實話實話,當時要是全說明白了,師叔您還會答應我這麼做嗎?”
“這不一定。”謝遠山回答的有點言不由衷,顯然他也不相信自己不會阻止,“但你這麼做簡直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
沐天青笑了笑,沒有接話,隻是看著外麵輕聲道:“有酒嗎?”
謝遠山一愣,歎了口氣,當即就讓在外麵侍立的弟子拿酒過來,過了一會兒,兩小壇酒就送了進來。拔開上麵的塞子,沐天青聞了聞後愣道:“葡萄酒?怎麼用壇子裝?”
謝遠山瞟了沐天青一眼後沒好氣的道:“外麵現在還是冰天雪地,你要不要再加兩塊冰放進酒裏?”
“這個倒是可以有。”
略帶著酸甜的酒漿下肚,謝遠山看著隻喝了一口就望著門外的沐天青道:“在擔心純陽?”
“離南宮越帶著那些嘍囉去純陽宮挑釁的時間還有多久?”沐天青似乎是不經意的問道。
“還有三個多月。”謝遠山捋了捋胡須,“但根據師叔的經驗來看,沒到四月他們到不了華山,我們還有時間準備。”
“知道了,我會好好調養自己的。”沐天青點點頭表示知曉,但轉眼似乎想起了什麼,“師叔,給少林的法言大師去一封信,讓他看著武當的靈霄子。”
“什麼意思?”謝遠山吃了一驚道。
沐天青沒有立即接話,而是走到一旁的櫃子裏翻了翻後拿出了一本小冊子放到謝遠山麵前道:“這是崆峒的馮柯馮老前輩給我的,裏麵有一些東西雖然沒有求證,但依馮老前輩的性格,應該不是無的放矢。”
將小冊子粗粗翻閱了一下,謝遠山的眉毛跳了幾跳:“確定嗎?”
“其實當時將那靈霄子救出來時師侄就感覺有點兒不對頭,但當時說不上來,直到看了馮老前輩給的東西後我才發現我被人利用了。”沐天青苦澀的灌了一口酒,“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歐陽明遠應該是極樂教的人,玄鶴也是,但靈霄子卻是另一邊的人,甚至很可能就是當年那幕後黑手的人。可惜的是,當時沒想到,結果幫了靈霄子一個大忙,將極樂教在武當中的所有勢力全都拔了出來,還是太年輕啊。”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謝遠山問道。
低頭仔細的思量了一會兒,沐天青抿了一小口酒後才道:“先將要去華山大鬧的那些家夥給捏死,他們還真當純陽沒人了嗎?我沐天青就算到了惡人穀,可我還是純陽的弟子,哪怕世人說我是純陽叛徒,我到死都是純陽的鬼!
接下來就是斬斷極樂教和萬劍門的手和腳,雖然說極樂教和萬劍門和天龍山的幹係並不太大,但從夜煞還有馮老前輩提供的一些東西來看,幕後之人和這兩大勢力有著極深的聯係。如果能將極樂教和萬劍門斬草除根般拔起,我敢說,幕後之人說不定會自己跳出來。”
聽了沐天青的話,謝遠山讚同的點點頭道:“極樂教隱藏太深,以至於實力如何武林中沒人說的清楚,但萬劍門現在說是江湖第一大勢力都不為過,光是明麵上的各個分舵的弟子就有三萬之數,更別提那些沒擺到台子上麵的了。但是,天青,以惡人穀現在的力量,就算加上純陽和藏劍,恐怕除了高手外,普通弟子的實力是完全比不過的萬劍門啊。”
“萬劍門這樣有著失控危險的勢力,師叔,您覺得朝廷會容忍嗎?”
聽了這話,謝遠山一驚,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想借助六扇門的力量?”
沐天青微微一笑開口道:“師侄敢說,六扇門對於鏟平萬劍門絕對很感興趣。”
謝遠山點點頭讚同的道:“你這話沒錯,沒有製衡的力量朝廷確實無法容忍他能生存下去。”
“先歇著吧,希望南宮越那老頭子能活著見到我!”
看著雲淡風輕說出這句話的沐天青,謝遠山心中一寒,要知道現在可以說堪稱重生的沐天青的實力到底如何謝遠山不知道,但沐天青散發出的這種殺意卻讓謝遠山從心底裏感到發冷。南宮越是什麼人,當年可是讓巔峰的高建瓴都铩羽而歸的人物,可現在在沐天青看來似乎不堪一擊,謝遠山真的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了。
沐天青的想法南宮越當然感受不到,此時的南宮越正在南宮家的大廳裏亢奮的和慕容、赫連兩家的家主以及一大堆小勢力的掌門人說著話,而南宮家的家主南宮毅卻是孤零零的站在外麵的涼亭裏賞著雪景。
“父親,天冷,為什麼不進屋歇著?”南宮浩將一領毛皮披風披在南宮毅的肩上道。
“南宮家,完了。”南宮毅似乎沒感覺到兒子到了身後,似乎喃喃自語的道。
南宮浩大驚,趕緊的看了看周圍,還好,這附近沒什麼人,當即壓低了聲音道:“父親,當心隔牆有耳!”
南宮毅無所謂的笑笑,聲音帶著點淒涼:“為父是南宮家的家主,可多年來卻從來沒有實權,就是你祖父的遮羞布,操控的傀儡。這次不過提了點反對意見,就被趕出了大廳,嗬嗬。”
看著傷感落寞的父親,南宮浩也有點無言,同時對慕容家也憤恨不已。從來是有好事慕容家就想不到南宮家,一出現不對勁就讓南宮家頂到前頭,可偏偏還說兩家血濃於水,當一體對敵,嗬嗬,恐怕在慕容家看來,南宮家在他們眼中的地位,估計連赫連家的一半都沒有。
南宮浩無聲的歎了口氣,誰讓自己的祖父就是喜歡聽慕容家的好話,就是不知道這次南宮家會有多少弟子將魂歸地府了。
想到此處,南宮浩默默的捏緊了拳頭,總有一天,南宮家要和慕容家算算總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