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謝遠山咬著牙陰著臉道。雖然從肖道尋的嘴裏知道沐天青的這個法子很凶險,但沒想到凶險到了這般地步。早知道會這樣,打死謝遠山也不會幫沐天青搜集那些藥材,當時聽沐天青說的輕鬆,輕鬆的以至於謝遠山輕易的相信了。但現在看來,沐天青隻是將最好的情況和把中間情況當最壞情況說了出來,至於真正的最壞情況,壓根就沒提。
豆大的汗珠從沐天青的身上不停的冒出,然後迅速溶進已經清澈的藥湯裏,沐天青現在正在苦苦的支撐,沒想到任督二脈的打通竟然如此的“順利”,“順利”的後果就是內功幾乎全麵失控,如果不是前些時間用藥浴配合一些內功調理方法強經固脈了,就現在這情況,經脈早就被狂暴的內功給撐爆了。
一刻鍾後,楊逸風、哥舒芸等各堂堂主都趕來了,不是想趕來,而是剛才的爆發將眾人都驚動了。看著屋子三丈內幾乎幹淨的像狗舔過一樣的地麵,楊逸風走到羅峰前麵低聲問道:“羅堂主,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但和沐堂主脫不了幹係,還有,告訴大家,站的位置別超過穀主,不然的話,斷手斷腳的別說我老羅事先沒警告。”羅峰低聲答道。
楊逸風的臉一抽,看了看前麵的謝遠山再看了看那似乎很是平靜的屋子帶著點疑惑低聲問道:“有這麼嚴重?”
羅峰神色鄭重的道:“可能更嚴重。”
熟悉羅峰的楊逸風立即後退,羅峰輕易不露出這種神色,一旦露出了這種神色就說明事情沒有最嚴重隻有更嚴重。迅速的將羅峰的話語傳達了下去,雖然好幾個堂主的臉上都露出了不信的神色,但看到一向跋扈的哥舒芸竟然都沒有異議,所以也都站在那裏看著了。
看著屋子似乎恢複了正常,謝遠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看看各堂堂主竟然來的差不多了,謝遠山揮手招來一個弟子吩咐道:“去那邊搭個棚子,還有,讓後廚將宵夜準備豐盛點。”
“是,穀主。”
就在這個弟子走後不久,又是一股狂暴的內力從屋子中爆發出來,比起剛才的那股更加狂暴,而且是直衝著謝遠山的方向而來。
紫霞功迅速的運轉起來,即使如此,謝遠山都被狂暴的內功給生生的推的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抵住那凶猛的衝勁。至於別人,幸虧有羅峰的告誡,所以都躲得比較遠,即使如此,好幾個倒黴蛋也被掀的倒飛出去好遠,但由於隻是被餘波波及,應該沒有大礙。
苦苦的抵擋直到這波瘋狂的內勁消散,謝遠山還好點,但各堂堂主的形象都有點不雅,好幾個內功不太深厚的竟然是抱著柱子才沒落得和那幾個倒飛出去的弈劍堂弟子一樣的下場,就算是羅峰,臉色也都白的有點可怕,嚇得。
楊逸風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對著邊上的哥舒芸低聲道:“媽的,這沐天青還是不是人啊,這內功,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哥舒芸的臉色更是不堪,想起那天沐天青說過的話,當時雖然忌憚,但並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上。但從現在這情況來看,沐天青哪怕就是當時那種病懨懨的狀態,恐怕摁死自己都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使是麵對柳睿也沒有這種無力感,畢竟論起對內功的運用來說,柳睿實在差的有點遠。
一股股的內功的不停的從屋子內衝出來,時而狂暴時而溫柔,即使如此,沒有人敢靠近屋子的五丈之內,哪怕是謝遠山,都隻能站在五丈外。不是謝遠山不想走進五丈之內,而是一旦靠近那個區域,即使是運用內功相抵,都會被生生的推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遠山發現搭好的棚子那邊已經有弟子將宵夜端上來了,跺了跺有點發麻的雙腳,看著一直跟在身後的羅峰低聲道:“什麼時候了?”
“應該過了子時了。”羅峰也不太確定的道,“穀主,去吃點東西吧,沐堂主現在沒有出來,說明情況還在他控製之內。再說,從沐堂主剛才爆發的內功來看,他的根基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福人自有天相,沐堂主能夠安然無恙的到惡人穀,這一關雖然凶險,但依屬下看來,沐堂主也能趟過去,穀主還是且放寬心吧。”
“嗬。”謝遠山輕笑了一聲,呼出一口白氣,“難得你會安慰人,好吧,去吃點東西,現在幹看著也是幹看著,我那師侄不是不懂進退的主,還是對他多點信心吧。”
外麵的人在吃宵夜,雖然好幾個都是心神不寧,但起碼暫時心定。但屋子內的沐天青,情況真的凶險已極了。
黑色的藥湯早就變得清澈無比了,但卻翻滾的更加厲害,由於屋子內早就被沐天青讓人給清掃幹淨,所以還算整潔,當然,也虧得沐天青用內功護住了這屋子,不然剛才爆發的內功絕對讓這屋子早就塌了。即使如此,屋子內僅有的幾樣陳設也都被震得破碎不堪,可見那內功爆發的恐怖。
至於沐天青,身上已經不是在流汗了,而是一滴滴的小血珠不停的從身上冒出來,開始隻是額頭上,隨著時間漸漸的流逝,然後是臉上,接著是脖子,然後是上身,最後是全身!
更詭異的是,這些小血珠凝而不破,即使是淹沒在水裏的身子上冒出的也一樣,而且還散發著一種紅光,在漆黑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詭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一個小血珠終於破了,然後迅速的溶進了清澈的藥湯中。很快,清澈的藥湯不再清澈,隨著一個個的小血珠破裂,翻滾的藥湯變成了翻滾的血水!而沐天青,臉色也越來越紅,身體,卻越來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