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篝火上煮著的野菜粥,再看看旁邊欲言又止的夜七和夜十一,沐天青開口道:“有什麼話就問吧?我的時間不多。”
“那可是曹英元!”憋了半天夜七才憋出這麼一句話道。
“我知道。”
“當年可是和夜一並列的高手。”
“我也知道。”
“可怎麼在你手下顯得這麼不堪一擊?”夜七抓狂道,曹英元是什麼樣的人雖然自己沒有目睹過,但在“夜煞”還活著的老人嘴裏,如果曹英元還在,夜一下麵第二人非他莫屬。
“他的實力確實很強。”沉默了半晌沐天青方才開口道,“但也隻是很強而已,還比不上夜二十三,當然,比你強多了。”
夜七有種想吐血的衝動,不過他還是疑惑的問道:“曹英元的實力比不上夜二十三?”
“比不上。”將瓦罐從篝火上取下來放在一邊涼著,沐天青丟了根小木棍到篝火裏,“無論是反應、速度、內力還是隱蹤匿形都比不過夜二十三。我想問一下,你和夜二十三比,除了隱蹤匿形外,你還有比夜二十三強的嗎?”
“沒有。”夜七可是知道夜二十三是什麼水平,當即就痛快的承認自己比不上。
“和夜二十三那一戰可以說是我沐天青最為凶險的一次,就差一點,我就真的要去見三清了。”沐天青笑笑,很是坦然,“我每次出招都有必死之心,但曹英元沒有,他有點瞻前顧後的,可生死之搏有什麼可以瞻前顧後的,尤其是到了他這種高手級別的。所謂的撒手鐧,也不過是多了一種置敵於死地的手段而已,真正的高手比拚,除了是實力和心境外,還要一點點的運氣。說句真的,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從華山的峭壁上掉下去多少次,最慘的一次摔斷了五根肋骨,當時都差點以為沒救了,可還是活過來了,所以,我一向自認我的運氣不差。”
“能和我說說你的舊事嗎?”夜七頓時來了興趣,要知道武林之中從來不缺天才也不缺後起之秀,但沐天青這樣的妖孽還真的少見。
沐天青沒有說話,隻是迅速的脫下了上衣,看著沐天青那疤痕遍布的上身,夜七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將衣服穿好,拿起旁邊的野菜粥迅速的消滅掉,擦擦嘴,沐天青淡淡的道:“我的武功,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說罷,走到旁邊的山泉邊將瓦罐洗淨後擦幹放到包袱裏,沐天青迅速的離開了,隻留下了夜七呆呆的坐在篝火邊發呆。
曹英元死了的消息沒起什麼波瀾,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幾乎沒人知道了,不是什麼人都能在天龍山一戰後還能熬過五十年的。
看著窗外的雨簾葉飛羽在發呆,沐天青叛出純陽後葉飛羽也離開了華山,不過葉飛羽並沒有回到藏劍,而是來到了洛陽的一處藏劍山莊的產業。
葉飛羽真的很難接受,知己兄弟竟然做出了正道不恥之事,即使知道沐天青為什麼這麼做,葉飛羽也很難說服自己。
“夫君,吃點東西吧。”看著桌子上都要涼了的飯菜織蘿心疼的道。
葉飛羽搖搖頭,還是看著窗外的雨簾發呆。
“夫君,天青哥哥這麼做肯定是有苦衷的,而且他不辭而別肯定也是有他的考慮的,你還是吃點東西吧。這三天你除了喝點水喝點稀粥外,一頓正經飯都沒吃過了。”織蘿勸道。
“我當然知道他這麼做有他的理由,可他為什麼要一個人去,難道是怕葉飛羽扛不起還是怕連累。”葉飛羽怒道。
織蘿歎了口氣,心裏頭也埋怨起沐天青來,好端端的怎麼來這麼一出,搞得夫君這些天的臉色一直都是黑的,原來的笑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大少爺,有信來!”
“速度拿來。”
“是。”
看著管家遞過來的竹筒,葉飛羽先看了看火漆封口,嗯,完好無損。擰開蓋子,隻見裏麵的信箋並沒有受潮,葉飛羽迅速的拿出來然後看了起來,不看還好,一看葉飛羽的臉色頓時更黑了,手一鬆,信箋頓時就掉在了地上。
“夫君,怎麼了?”一直小心的觀察著葉飛羽神色的織蘿趕緊問道。
“這是這些天天青的行蹤,現在天青估計快到了玉門關了,從天青的路程來看,天青是要去惡人穀啊。”葉飛羽痛苦的蹲下道。
“惡人穀!”織蘿的臉色頓時變得雪白,雖然織蘿很是年輕,閱曆也不多,但惡人穀是什麼地方還是知道的,可以這麼說,隻有白道和黑道都容不下去的人才會去惡人穀。不管傳言有多誇大,但惡人穀稱為眾惡之地可是一點都不做假的。
“夫君,天青哥哥不會真要去惡人穀吧?”織蘿也急了,雖然和沐天青打交道的時日不多,但相處的那段日子裏,沐天青還真是將織蘿一直當親妹妹看的。可以這麼說,在織蘿的心裏,中原的漢子除了自己的夫君葉飛羽外,隻有沐天青最親了。
“他帶著七星劍,除了惡人穀,武林之中確實難有天青的立足之地了。”痛苦的閉上眼,半晌,葉飛羽又睜開了雙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不行,我一定要攔著他,不能讓他踏上三生路,一旦踏上了三生路,天青真的沒法回頭了。”
說到此處,葉飛羽就要衝出房門,卻被織蘿拉住了,帶著點愕然回過頭,葉飛羽這才發現感覺一直長不大的織蘿似乎突然成熟了。
”夫君,你就算要去也得吃好休息好,就你現在這樣子,恐怕還沒到惡人穀邊上就已經累垮了。“
葉飛羽默然,半晌後做到桌邊端起碗筷道:“好,就聽夫人的。”
鳴沙山,月牙泉,龍門客棧。
看著客棧外麵那片密密麻麻的人頭,沐天青笑了,笑的很是舒坦。雖然不知道來齊了沒有,但看這數量,估計就算沒全來也差不多了,起碼,在論劍台上逃過一劫的慕容家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