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您沒事吧。”站在一旁的小二趕緊的將金不換扶起來,要知道跟了金不換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金不換這樣。
哆哆嗦嗦的站起來,金不換看著這個一直忠心耿耿跟著自己的老夥計道:“老巴,趕緊的去給三小姐去信,讓她告訴老爺,和沐天青有關的東西不要亂接,這家夥我感覺比起當年的‘飄渺刺客’更加的可怕。”
“掌櫃的,這是什麼意思?”老巴愣了一下反問道。
“他太執著了,比起高建瓴和謝遠山更加的執著。”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想起沐天青戴上鬥笠前的那個眼神,金不換的身子又抖了起來,“執著的人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也許表麵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給人感覺很好打交道,也很好說話,但一旦認真起來……”
金不換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以老巴的聰明知道接下來是什麼意思,畢竟謝遠山當年攪起的風波可沒過去多少年。老巴很快醒悟了過來,當即拱了拱手就匆匆的往後麵去了。
看著一羽信鴿飛起,沐天青將窗戶關好,金不換已經問過了,那麼明天就該問另外一個人了。
見沒有打起來,躲在遠處的商人和鏢師們也都回來了,該吃吃該喝喝,吃飽喝足後就準備睡覺,畢竟明天還有遠路要走,但是誰都沒有了說笑的心思,籠罩在大堂裏的隻有沉悶。
第二天天剛亮,所有的客商都迅速的喂養馬匹駱駝,河西這邊不比西域平安多少,沒進張掖就不算安全,不過前段時間張掖竟然暴發叛亂,現在已經是不到武威就不算安全了。
不過就在客商們出了龍門客棧的大門時,竟然有一個人比他們還要早,就是昨晚那個戴著鬥笠的道士,隻見他手裏拿著一把草靜靜的喂著馬,鋒利的長劍在朝陽的光芒下閃爍著奪目的寒光。
“李老頭,不要縮在後麵了,貧道這次來敦煌,除了找金掌櫃,就是找你了。”看看手裏的青草已經被馬兒吃完,沐天青拍了拍馬脖子惹得馬兒親昵的蹭了蹭後高聲道。
一聽沐天青說這話,特意走在後頭的李老頭身軀一震,藏在袖子裏的手劇烈的抖了起來。苦澀的笑了笑,李老頭走上前道:“該來的躲不過,你們都快走吧,有些話這位道長聽了沒事,你們聽了就是死路一條了。”
聽了李老頭的話,不少打算看熱鬧的行商一愣人,然後迅速的套好馬車駝隊走人。看著煙塵漸漸遠去,李老頭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沙丘道:“我們去那邊說話怎麼樣?”
“可以。”
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李老頭看著沐天青道:“沒想到啊,五十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我?”
“當然記得。”隨手將鬥笠往身後的馬兒的鞍袋裏一放,沐天青看著月牙泉,聲音有點兒飄渺,“你的手上可是有兩個純陽弟子的血,怎麼能忘?”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影蠍’李正啊,五十年前你的蠍刀是何等的鋒利,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就號稱是江湖第一殺手。”沐天青笑笑,“沒想到五十年後的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居然以近八旬之齡還在跑商道,晚輩也佩服的緊。”
“沐天青,不用拿話激我。”李正的胸膛起伏了一會兒,顯然生氣了,但還是壓了下去,“老夫的命就在這裏,你要拿就拿去。”
“我對你的命不敢興趣。”看著聽到這句話鬆了一口氣的李剛,沐天青的話頭一轉,“但是我對你的老家很感興趣。”
“什麼意思?”李正的身子立即緊繃了起來,要知道他前年才又添了一個重孫子,而且二十年前就金盆洗手後,江湖上基本上已經忘記了他這號人物。
“你的刀是從霹靂堂的演武堂裏拿出來的,我說李老頭,你這下知道我應該要問什麼了吧?”沐天青微微笑了笑,“還有,至於為什麼會認出你,你的右手出賣了你,你手腕上的那隻小蠍子昨晚露出來了。”
李正無力的閉上了眼,很多人都以為這隻小蠍子隻是李正文著好看的,但沒想到沐天青的心竟然這麼細,更沒想到的是沐天青的眼睛竟然這麼毒,自己一個不經意的露出就讓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要問霹靂堂的事情吧?”知道了沐天青的打算後,李正的心也放了下來,看來沐天青對自己全家老小的命沒有興趣,讓沐天青感興趣的是霹靂堂。
“我想知道霹靂堂現任掌門是誰,而且這些年霹靂堂和哪些人交往很頻繁?”看了看漸漸升起的日頭,沐天青慢條斯理的道。
“你不知道霹靂堂的現任掌門是誰?”李正吃驚的問道。
“現在坐著的那個當然知道,我想知道他背後的那個,以你‘影蠍’的能力,估計早就摸清了吧?”沐天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想裝傻充愣麼,想得美。
李正的臉抽了抽,知道裝不過去了,歎了口氣道:“你為什麼想知道?要知道連高建瓴、雨凝煙、謝遠山最後都不敢查下去了。”
“他們不敢,我敢,你可以說我是傻子也罷,初生牛犢不怕虎也罷,但我還真查定了。”撇撇嘴,沐天青無所謂的道。
李正苦笑,半晌後道:“你很聰明,不急著正麵查,反正是通過我這樣的老不死的來拐彎抹角的查。沒錯,霹靂堂確實已經成為別人的傀儡,真正掌權的人叫潘飛旭,但這個人的來路老夫還真沒查清楚,不過這家夥和萬劍門的宋正剛有一腿,而且還是很不一般的那種。”
“你跟萬劍門打交道的多嗎?能說說對萬全的看法嗎?”
“萬全?”李正皺了皺眉頭,“有野心,但能力不夠,而且竟然還將宋正剛這種二五仔當作了心腹,老夫敢打賭,早晚有一天萬全會死在宋正剛的手上。”
“我也很讚同的你的看法。”覺得從李正這兒知道的差不多了,沐天青就騎馬打算離開。
“你不打算問更多了嗎?”李正奇怪的道。
“足夠了,再想知道多一點我會去找該問的人去問的。還有,最好把你手腕上的那隻小蠍子紋身想辦法去掉,天下可不止我一個認識的,心細的更不止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