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驚愕的雨凝煙,高建瓴淡淡一笑道:“師妹,你又何必如此詫異,難道你就沒一點心理準備?”
“我不是沒一點準備,而是壓根沒準備。”驚愕過後就是凝重,雨凝煙感覺手上的棋子如同有千鈞之重,“我知道天青的內功基礎很好,但沒想到竟然好到了這般地步。”
將棋盤推開,看著華山上的雲山霧海,高建瓴走到了一棵樹下道:“師妹,可對這棵樹有印象?”
“這棵樹?”雨凝煙奇怪的看了一眼高建瓴,然後看向了他邊上的那棵樹,“這不是天青每次來思過崖都呆的那棵樹嗎,有什麼奇怪的?”
“那師妹你去天青常呆的那根樹枝上坐坐?”高建瓴笑道。
奇怪的看了高建瓴一眼,雨凝煙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仔細看了看那根樹枝,除了比較細外幹巴巴的外似乎沒什麼特殊之處啊。捏捏下巴斟酌了一會兒,雨凝煙施展梯雲縱一個就跳上了那根樹枝。
“哢擦”一聲,雨凝煙暗叫一聲不妙,身形一動,很快就跳到了另一個大樹杈上,而那根細樹枝,已經從根部折斷掉在地上了。
撿起那根幹枯的細樹枝,看著重新落地的雨凝煙,高建瓴緩緩的道:“很多時候,天青是故意犯錯然後來到思過崖的,不為了別的,就因為這兒清靜。洞裏的那張石床天青從沒在那上麵睡過覺,每天晚上都是在這根樹枝上度過的,而且,他身上還綁了不下三十斤的鉛塊。”
“天青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雨凝煙癡癡的問道,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那個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沐天青。
“天青在山林裏追逐猴子,但他追逐的地方全是險峰峭壁,隻要一個疏失,就是摔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將手裏的樹枝扔到地上,高建瓴走到前麵的山道上看著華山的雲山霧海,“六歲入純陽,九歲就開始磨練自己了,當我第一次看見天青綁著鉛塊追逐猴子的時候天青隻有九歲。”
雨凝煙沉默了,高建瓴感歎道:“天青是天才,當年掌門師兄說如果寒山早一年發現天青該有多好。”
“也就是說,天青從入門時起,就嚴格的要求自己?”雨凝煙不確定的道。
“世上不缺少天才,但很多的天才最後都變成了庸才,因為他們被天才的光環給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天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我當年也是天才,但比起天青的刻苦勤奮,我高建瓴,遜之遠矣。”高建瓴很是感慨。
“也不知道天青,現在在幹什麼?”看著悠悠的白雲,雨凝煙歎道。
“首領,不好了。”
看著衝進來的心腹,戴著鐵麵具的白衣首領很是不悅的哼了一聲,但沒有發怒。從心腹這惶急的樣子來看,事情應該不小,準確來說,小事還輪不到他來操心。
“慌什麼?天,塌不下來!”慢悠悠的斟了一杯茶,白衣首領邊品邊悠悠的道。
心腹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由不得他不慌,主要是傳回來的消息實在太驚人了。
“王坤死了,不,不止王坤,慕容終和胡算盤也死了。”再次咽了一口唾沫,心腹有點發抖的稟告道。
“你說什麼?”白衣首領的手一抖,運籌帷幄的風度眨眼間就不知道丟哪裏去了,站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心腹,白衣首領語氣森冷的道:“你再說一遍?”
“義父大人,王坤、慕容終、胡算盤都死了,不止如此,伍素雲手裏的屍人煉製基地也都被摧毀了。”常跟在白衣首領的身邊的年輕人匆匆趕過來道,他也是剛剛知道這條消息,心理的震撼不在白衣首領之下,而且,他還有更加震撼的消息。
“你先下去。”喝退了心腹,白衣首領看向了年輕人,“慶兒,知道是誰幹的嗎?”
“知道。”
“是誰?”白衣首領的眼睛裏殺機森然,連帶著屋子裏都冷颼颼的。
“一個,我們目前殺不死的人。”年輕人輕輕的道。
“嗯?”
“義父大人,孩兒前段時間翻閱五毒教的一些密檔,發現了一件事,恐怕,我們這次挑起五毒的內亂,會失敗。”想了想,年輕人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說!”
“五毒教現任教主曲寒煙,是純陽已經隱世的長老高建瓴的義妹。”咬咬牙,年輕人道,這個消息可是將他給嚇了一大跳。
“什麼?”白衣首領驚呆了,他沒想到曲寒煙和高建瓴竟然有這麼一層關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白衣首領看著年輕人問道:“‘飄渺刺客’,來到了南疆?”
沒想到無所不能的義父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但年輕人卻沒有一點嘲笑的意思,高建瓴雖然很久沒有出世了,但“飄渺刺客”這四個字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被高建瓴給盯上,想要擺脫就很難了。
“不知道是不是高建瓴來了?但是從那些屍人高手傳來的消息,除了高建瓴外,別的純陽門人隻有謝遠山的‘一劍隔世’可以相媲美了。”年輕人道,但額頭上也開始出現了密密的汗珠。
“傳令下去,收拾東西迅速走,必須趕在高建瓴發現前離開南疆。”雖然年輕人說的模棱兩可,但白衣首領怎麼聽不出他的意思。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支漢人的商隊就駛出了一個苗家的大寨,而這支漢人商隊沒有注意到的是,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上,一個孤零零的身影一直看著他們消失在了遠方。
“萬劍門的人,很有趣啊。”沐天青吐出嘴裏的草莖,嘴角浮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伸了個懶腰,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車隊消失的方向,沐天青有一種感覺,萬劍門裏的故事,應該會很精彩。
“也不知道師父身上的毒素,都祛除掉了沒有。”嘟囔了這麼一句話,沐天青迅速施展梯雲縱向五毒教總壇趕去,南疆,耽擱的確實有點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