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贖人
老道這個人，做起事來看似殺伐果斷，牛逼哄哄的樣子，但實際上最是擅長謀劃，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滑州城一戰，老道雖然把自己也謀劃了進去，但是卻也搗毀了完顏陰月精心布置了十幾年的成果，在老道看來，這個交換很值得，所以，也能算老道贏了。
再回想起老道在小道士身上挖過的坑，李林絕對有理由相信，老道就是那種腹黑的心機婊。
就這樣的人，在薩滿巫師手中還是沒能占到便宜，可想而知，薩滿巫師的真正實力，絕對不止大山、烈火那種境界！
“當年，老門主帶領我們三司九堂二十七令主追蹤陰月皇朝殘孽三千餘裏，最終於秦嶺斃敵一百二十三人，外人隻知道陰月皇朝的人全軍覆沒，實際上，那一戰卻未盡全功！”
“完顏陰月逃走了嘛，我知道！”
影子點了點頭，道：“完顏陰月逃走，門主不甘心，趁弟兄們熟睡之際，帶著我和林影連夜追殺完顏陰月！“
”我們一直追殺完顏陰月到了長白山中，然後，闖入了一處堆滿了白骨的山穀，山穀中被黑霧籠罩，在出口處，一條如墨汁般的大河橫亙在前。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條黑色的大河便是女真人口口流傳的黑水，而那個山穀，便是令人談之色變的死亡穀，死亡穀便是通往女真族祖山的入口！”
影子神情肅然，即便是在回憶之中，卻依然全身處於警惕的狀態。
李林詫異的看著影子，有些不理解影子此時的狀態：“難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影子完全沉浸在回憶之中，道：“在那黑水河邊，一個撐船的船家，把奄奄一息的完顏陰月帶上了船。好容易追到完顏玲瓏，我們自然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被人帶走。當初，最先出手的是老門主，然而，老門主可戰三千燕雲騎的一劍，卻被那船家一拳化解！“
李林雙目微凝，心中拿自己暗暗做了比較，最後得出結論，如果沒有被炎帝本源真火鍛體，自己會被那船夫一拳轟成渣。
“我和林影正要出手，卻被門主喝止，隨即，一種特別的感覺出現在我們心裏！”
李林奇怪道：“是什麼特別的感覺？”
“渺小，孤獨，舉世皆敵，那個時候，我有一種感覺，便是劃過皮膚的風，都是帶著強烈的殺意！”
“這——”李林有些不信，道：“這是你的錯覺吧？”
“若是我一人的錯覺可能是錯覺，可是不隻是我，就連老門主也有這種感覺，這也正是他喝止我們不準動手的原因！”
“後來呢？”
過來半響，沒見影子繼續說故事，李林有些按捺不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
影子反應過來，道：“後來我們就回來了！”
“——”
李林心口一滯，道：“沒過河？沒深入？沒進金人的祖山？”
影子搖了搖頭，道：“沒有那船夫撐船，我們不敢渡河！”
李林敏銳的聽出了影子話中的區別，道：“你的意思是，渡過河水河需要特殊的船隻以及特殊的路線？”
“至少是如此，不管是皮筏還是木筏，隻要一放下去就都沉入了黑水之中，便是飛鳥，也無法渡河，這也就是山穀之中屍骨遍地的原因。至於其他隱藏的危險，我們就更加不知道，不管是黑水，還是祖山中的薩滿巫師，都太神秘了，我們對他們知之甚少，所以很難預判出結果！”
說到這，影子側頭看了李林一眼，道：“我以為你回不來了，所以才下令殺了陰月皇朝的人，想著也能給你陪葬！”
對於這個理由李林真的是有些觸不及防，哪怕在李林看來，活人永遠比死人有用的多，但是在這個問題上，李林卻什麼都沒有說，裝作滿不在乎的“哦”了一聲，然後打開了手中的卷宗。
“嗬——“
李林冷哼一聲，道：”一路上抄家滅門，戰果累累啊！”
“時間太短，查不到太多東西，不過，根據查到的內容，再結合一些是江湖傳言，司裏的情報人員分析出，他們是順著黃河水道而南下，應該是替金國西路大軍的南下掃出障礙！”
李林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她倒不是特意針對我來的了？”
影子詫異的看了李林一眼，道：“應該不是，如果那姑娘不是認出了趙諶，應該還不知道主人便是東山集團的宗主！”
“你是說完顏玲瓏認出了趙諶？”李林眉頭一皺，道：“他們怎麼會認識？”
影子並不知道李林跟完顏玲瓏之間有什麼過往，隻是趙諶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
此時，李林卻也不知道趙諶和完顏玲瓏認識，那這中間，定然發生了李林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邊是前朝太子，一邊是金國公主。
雖然這兩人之間應該不至於有什麼貓膩，但畢竟都是身份特殊的人。
而且最近趙諶和李林之間的關係微妙，整個東山集團都在觀望，若是稍有差池，影子擔心後果難料。
想到這，影子試探的問道：“先前趙諶說，著姑娘是敵非友，不過卻和主人有段淵源，還說你們欠了她一個人情，讓我等你回來再做決斷？”
“我和她有過淵源不假，卻何時欠了她一個人情？”
李林愈發有些疑惑，道：“每次相遇都是生死相爭，難道老子什麼時候還被她手下留情了不成？”
“這事我怎麼會知道？”
影子暗自腹誹，立在一邊默不做聲。
李林也知道，在這件事上影子是說不上話的，所以，也沒打算從他身上得到什麼靈感，道：“算了，回頭我去問一下趙諶！”
李林想了一會，還是沒想起自己什麼時候欠過完顏玲瓏的人情，卻是忽然想起了一樁關於完顏玲瓏的身份來，問道：“完顏宗翰是金國西路軍的主帥吧？”
“沒錯，此人為金國宗室名將，力主滅趙宋，扶他姓。西路軍所在之地，已經被完顏宗翰扶持起好些個地方勢力，為其管理鎮壓當地的百姓···“
說話間，影子瞥見李林神色欣喜，不由一愣，心中暗自嘀咕：“聽聞此訊，難道不應義憤填庸麼？”
正疑惑間，卻見李林興奮道：“攻破汴京，俘虜老趙家兩個皇帝，將汴京及皇宮搶掠一空的也是他吧！”
影子有些傻眼的點了點頭，卻聽李林嘿然一笑，道：“派人給完顏宗翰送個信，讓他準備五百萬兩銀子——不，一千萬兩銀子來贖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