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飛天
頓悟這種事很難講的清楚，是一種不可名狀、難以形容的感覺，一瞬間的感悟。
有些人頓悟後是“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灑脫。有的則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透徹；還有些人頓悟後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的堅定。
但是卻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和尚這樣，頓悟之後，竟然拍人家姑娘的屁股。
“啪——”的一聲脆響後，整個樓子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那綠衣姑娘也愣住了，本是想調笑大和尚一番，卻沒想到真被吃了豆腐。
李林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傻眼道：“八戒，你悟到的是什麼神功？”
和尚甕聲甕氣道：“自然是金剛伏魔！”
“金剛伏魔還要打姑娘屁股？”
李林無語道：“早知道我也練了！”
“金剛伏魔打的自然是魔，而非姑娘！”
和尚臉上帶著笑，說話卻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似有深意。綠衣姑娘倒也不生氣，卻是笑吟吟的看著和尚道：“大和尚，在芳華樓裏麵摸姑娘，可是要付大價錢的！”
和尚站起身來，渾身骨骼一陣劈裏啪啦亂響，先前裹住全身的血氣紅芒全部收進了體內。移步間，有怒氣，有殺氣，又有慈悲氣。
一開始，李林還以為這隻是和尚剛剛收功的緣故，但是瞥眼間，卻發現綠衣姑娘眼中同樣有寒意。目光一掃，不止是綠衣姑娘，先前圍著他們嬉戲的那些姑娘們，全部都收斂了笑意，不動聲色的退開，隱隱間，把他跟和尚圍在中間。
“這是什麼情況！”
李林心頭一驚，感覺有些不對。
和尚的態度有些不對，芳華樓裏的姑娘們也有些不對。
尋歡的不像是來尋歡，姑娘也不像是安分工作的姑娘。
現在，除了他自己，他感覺都不對！
“那個···各位，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人理會李林，李林覺得有些尷尬，走到了和尚身邊，低聲問道：“八戒，咱們不是出來喝花酒的麼？”
“本來是出來喝花酒的，但是碰到了對頭！”
這一刻，和尚雙目中神色淩厲，仿佛變了一個人。李林一愣，看著綠衣姑娘道：“姑娘能不能告訴我，是芳華樓有問題，還是姑娘你有問題？”
綠衣姑娘妙目一轉，看向了李林，笑道：“芳華樓沒有問題，奴奴也沒有問題，大和尚有問題！”
李林看了看綠衣姑娘，又看了看和尚，一邊是美女，一邊是兄弟，委實難以抉擇。
“兄弟，我所欲也，美女，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兄弟而取美女者也。”
李林拍了拍和尚的手臂，勸道：“算了算了，你們第一次相見，有什麼仇有什麼怨呢？”
“他們是飛天！”
和尚掃了一眼身邊的姑娘們，語氣微沉道：“魔宗一支！”
“魔宗？後趙皇帝石虎開創的那個魔宗？”
李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都給咬了。想起了趙無極說過的一些江湖軼事來，不由皺眉道：“你確定她們是吃人的魔宗？可是魔宗不是一直在北疆活動麼？”
“灑家也不清楚，隻是先前被“飛天魔功”引動了“金剛伏魔”，讓灑家突破了第三層，開啟了片刻的天眼通，這才發現她們的身份有問題。”
李林心中念頭急轉，自己這邊才兩個人，跑到人家的地盤上來找場子，估計隻有挨揍的份，搞不好，成了人家的食物，那就大大的虧了。
想到這，李林笑道：“你不是什麼正經和尚，我也不是什麼正經道士，管他什麼魔宗妖宗的，大家進水不犯河水，和和氣氣的多好！”
說著，李林拽著和尚就要走，壓低聲音道：“咱們兩個人，也不知道芳華樓的實力，估計討不到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沒想到剛挪步，芳華樓的大門“嘭”的一聲，關的嚴嚴實實。
便見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如飛仙般落了下來，堵在了前路，正是先前那個指點李林去“回春堂”找婦科大夫的紫衣姑娘。
“飛天雖然和魔宗不一樣，但是卻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紫衣姑娘胸前的肌膚依舊白嫩，鎖骨修長，紫峰高聳，隔得近了，更顯魅惑。
芳華樓的姑娘們都挺好看，紫衣姑娘稱不上絕色，但是不知道怎得，李林卻總是不自覺被她所吸引。
和尚拉了李林一把，低聲道：“不要看著她，此人天生媚體，極容易讓人著道！”
“天生媚體？”
李林又偷瞄了紫衣姑娘一眼，奇怪道：“我怎麼沒覺得她妖媚呢？”
“天生媚體也分為上中下三等，下等媚皮，中等媚骨，上等媚心。而媚心之體，被稱之為天媚，是修煉飛天魔功的最佳人選！你之所以沒有覺得她妖媚，是因為她的媚態盡數斂於心，沒有絲毫露於皮相而已！”
“不錯啊八戒，挺有研究的嘛！”
李林不禁對和尚刮目相看起來。
“並非有研究，而是飛天和懸空寺有淵源，所以灑家知道一些！”
和尚搖了搖頭道：“飛天魔功原本是叫“飛天舞”，是一位佛門前輩所創。那位佛門前輩遊方至懸空寺，便在懸空寺掛單，十年未出山門一步，費盡心力，開創了“飛天舞”。本意是想勾動“域外天魔”，磨練佛心。卻沒想到，飛天舞遇到天生媚體，竟然能令人迷失本心本性，最終，令那位前輩犯下大錯，醒悟過來之後，在千佛塔前懺悔，絕食而死。”
“卻不曾想，那位前輩至死不忍將飛天舞毀去，在千佛塔的一塊石板下，留下了飛天舞的心法。百年之後，被懸空寺的一個弟子所得，那個弟子步其後塵，但是卻沒有那位前輩的佛心，最終，鑄下大錯之後，反出了懸空寺，憑借一套飛天舞，創建飛天門，在江湖上闖出了極大的名聲。至此，懸空寺跟飛天門成了死敵！”
說起這段曆史，和尚並沒有避開芳華樓的姑娘們，而芳華樓的姑娘們也沒有阻止和尚，泄露“飛天”的來曆。倒似乎跟她們沒什麼關係，純粹就是在聽故事一般。
別人是不是聽故事李林不清楚，反正他是把和尚的話當做故事在聽，而且聽得還挺樂嗬。
不過，卻也有不解，問道：“那飛天怎麼又成了魔宗一支？”
“因為懸空寺的和尚仗著自己的輩分高，倚老賣老，聯合了八大門派，三大世家圍剿飛天門，飛天門死傷慘重，最終隻能遠赴北疆，加入了魔宗！”
便在這時，一個略帶魅意的慵懶聲音，從樓上傳了過來。
李林抬頭看去，便見一個紅衣宮裝麗人。紅衣似火，款款的立在樓梯口，居高臨下的看了下來，正好跟李林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麗人的年紀不好判斷，看容貌，大概也就三十歲的模樣，成熟端莊，不是學出來的那種，更不是裝出來的那種。那份雍容和嫻雅，如果不是經過歲月的沉澱，根本無法那麼醇厚。
李林頓覺眼前一亮，心中暗讚：“好一個成熟的少·婦！”
先前，李林對芳華樓“豔冠天下”的名頭還不以為然，但是，群眾的眼睛畢竟是雪亮的。群芳樓中，每一個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當真是各有芳華。
見到李林，那麗人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絲驚疑，聲音酥酥的問道：“小道士，你叫什麼名字？”
李林受寵若驚，難不成今天要成為這個紅衣麗人的“入幕之賓”了？
“不過，小道士這身體畢竟是第一次，也不知道體質如何！”
一時間，李林倒有些忐忑起來。
紅衣麗人沒見李林回話，一雙賊眼，卻滴溜溜的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絲毫不遮掩眼底的那抹驚豔與直白，不禁冷哼一聲。
邊上綠衣姑娘道：“小道士，媽媽問你話呢！”
李林這才反應過來，心中暗罵小道士不爭氣，看到漂亮姑娘就跟丟了魂似的，一點也不像以前自己“萬花叢中過”的風範。
但是想到小道士已經離開很久了，李林身子微微一僵，幹笑道：“大家萍水相逢，我也無意常來，名字就不要問了吧···。”
“快說！”
紅衣麗人麵色一沉，大聲嗬斥。
李林嚇得一顫，脫口答道：“李林！”
“果然是姓李···”
紅衣麗人自語，聲音很低，但是李林卻聽到了，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難道這女人認識我？”
“不可能啊，小道士都沒出過大東山，而自己這才第一次——不對！”
李林忽然意識到，這麗人認識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小道士，而是這張臉蛋——換句話說，這女人應該是跟他的便宜老爹認識！
“難道是便宜老爹的姘頭？”
紅衣麗人微微失神後，立刻便恢複了之前的雍容姿態，妙目在李林身上掃了一眼，沒好氣道：“小小年紀不學好，大白天的逛青樓，都不要點臉麵了，像什麼樣子！”
“我——”
李林一滯，隻覺得這婦人說的好有道理，他完全無言以對！而這語氣，也像極了長輩對晚輩那種“帶著愛意的嗬斥”，越罵越覺得舒服。
麗人掃了一眼樓子裏麵的姑娘們，罵道：“你們這群小蹄子，也不看看什麼人，隨便就敢往樓裏帶，真要思春了，我一天給你們安排一百個個客人，讓你們痛快個夠！”
姑娘們都低下了頭，就連綠衣姑娘和紫衣姑娘也都不敢接話。
“哼！”
麗人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李林身上，一聲輕哼，指著李林，淡淡的說道：“告訴洛陽城所有青樓畫舫暗窯童館，誰都不準做他的生意，誰要敢犯戒，我讓他們出不了洛陽城！”
“嗯？”
李林下巴都要驚掉了，沒想到，紅衣麗人竟然對他下了封殺令，不讓洛陽城的青樓做他的生意！
這一招“釜底抽薪”，讓李林徹底沒了脾氣，斷了所有念想。但是，李林真的很不甘心，憋了老半天，李林才弱弱的問道：“姐姐···你不會是我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