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被盜
李林拿起筷子，曹歸弟給李林盛了一碗魚湯，道：“先喝一碗魚湯暖暖胃。”
魚湯濃白，撒上蔥花，香味撲鼻。
李林喝了一口湯，鹹淡適中，沒有聞到丁點魚腥味，吞下之時，舌尖還存著甘甜，十分鮮美。
三兩口把魚湯喝完，李林讚不絕口。
曹歸弟見李林喝的痛快，心中高興，抿嘴笑道：“船上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魚，隻是希望林哥兒莫要嫌棄！”
“怎麼會嫌棄，這可是正宗的黃河野魚，平時可吃不上！”
李林自己動手，又盛了一碗魚湯，招呼秋小婉和曹歸弟一起吃飯。
看的和尚、劉山虎直咽口水，卻是不敢吃。怕剛吃完，又全吐了，浪費東西不說，還看的自己糟心。
曹歸弟盛了一碗白米飯給李林，說道：“先前聽婉兒姐姐說，你們去洛陽，是要去救被盜走的小孩？”
李林扒了一口飯，聽曹歸弟說話，心中忽的一動，放下手中的碗，問道：“歸弟是不是見過那些人？”
“今天那艘船，我倒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不過，我想說的不是今日之事！”
“哦？”
李林把飯碗放到了桌子上，認真傾聽。
“那是半個月前，我跟何伯送了一船瓜果去洛陽城，因為是半夜出發，所以，我們到洛陽的時候就是半夜。”
說到這，曹歸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們送一船瓜果隻有十兩銀子，為了省錢，我跟何伯就沒有去住店，而是住在船上。”
“快到寅時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有船靠岸，便隨手掀開了簾子看了一眼，沒想到，卻看到一群黑衣人從船上抬竹筐下來，開始我以為是運送瓜果鮮蔬的船，卻沒想到···”
“那些竹筐裏麵裝的都是小孩？”
歸弟點了點頭，臉色有些冷冽。
“對方來了五輛馬車運送，我跟了上去，但是那些人十分警惕，每輛馬車都有五個人散在周圍護送，都是高手！”
“我不敢跟的太近，最後在長樂坊附近跟丟了！”
李林從蔣龍那裏得知了兩個名字——差大人和將軍，這一夥人稱呼古怪，身份神秘，歸弟碰見的，多半就是這一夥人，連護衛都是高手，這樣的組織，不至做這種皮肉生意；
“這裏麵水很深，不是表麵這麼簡單！”
“小師父，你一定要救雙兒，我隻有雙兒一個親人了。”
秋小婉雙目含淚，低聲祈求。
“婉娘子放心！”
李林安慰道：“我不會不管的！”
“我也覺的這事不簡單，所以白天繼續查訪，但是什麼都沒查到，那五輛馬車，仿佛消失了一般。我在洛陽逗留了三天，晚上守在碼頭，白天四處查訪，但是，什麼都沒查到！”
“那艘船呢，應該會有線索？”
“後來我也想到了，但是趕回去後，那艘船已經開走了。”
看著曹歸弟，李林若有所思，猶豫了片刻，問道：“你似乎很在意此事？”
李林倒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曹歸弟一個姑娘家，竟然敢在半夜三更去追查，有些奇怪。
曹歸弟微微一愣，看了李林一眼，有些失措的低下了頭，很快，便又站起身來，道：“我去把何伯替回來吃飯！”
說罷，曹歸弟逃也似的出了船艙。
何伯進來吃飯，沒吃幾口，忽然長歎一聲，道：“客有所不知，少東家以前，本是叫曹若雲的，但是後來出了一些事，老東家才給少東家改了歸弟這個名字！”
“歸弟歸弟···”
李林張了張嘴，暗罵自己愚蠢，竟然沒有發現這個名字別有他意。
“老東家優思成疾，沒過多久便撒手人寰，這些年，少東家的為了我們這些老兄弟有口飯吃，苦苦的支撐著曹家渡口，過的十分辛苦。”
李林再也沒心思吃飯，放下碗筷，也出了船艙，順手把曹歸弟的披風給拿在了手裏。
晚風寒涼，星辰璀璨，月色如華，星月映在水中，令人恍惚沉醉。
曹歸弟在掌舵，卻有些心不在焉，在默默垂淚。
李林輕咳了一聲，曹歸弟回過神來，發現臉上一片寒涼，連忙伸手抹去臉上的眼淚。
李林上前去，把披風遞給了曹歸弟，低聲道歉道：“對不起，讓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曹歸弟笑了笑，道：“和你沒關係，這是我的心結，找不到阿弟，這個心結永遠無法解開！”
李林無言，他不會安慰人，隻好沉默。
“到了洛陽，我和你們一起去找那些孩子吧！”
曹歸弟看著李林，目中含著淚水，滿是祈求。
李林頓默了片刻，他知道曹歸弟心中所想，知道她注定要失望，但是李林依然沒辦法拒絕，隻好點頭答應道：“好！”
兩天後，船終於到了洛陽。
洛陽城，以洛水為界，分為南北兩區，北區是前朝宮城所在，此時，洛陽雖非都城，但仍是名流彙集之地，人來人往，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
碼頭上的人很多，堪比後世的步行街。
一群小乞丐，端著破碗在人群中穿梭，看到衣著稍好的人，便圍了過去，得不到幾枚錢幣，絕對不會撤。
李林身上沒有銅錢，隻有兩錠銀子，便想要避開那些小乞兒。
畢竟，身邊有兩個女孩，要是被那些小乞兒圍著，自己又拿不出錢來施舍，還是會覺得很沒麵子。
隻是這碼頭上，真是擠得水泄不通，自然避無可避。
那些小乞兒卻跟泥鰍似的，如入無人之境，很快便衝了過來。
不過，卻沒有在李林麵前停留，而是圍上了秋小婉和曹歸弟兩人。
這些小乞兒見慣了各式各樣的人，眼力勁很足。
秋小婉身上也是身無分文，曹歸弟拿出了一把銅板，分給那些小乞兒，便在這時，有人拉了一下李林的衣袖，是一個很小的的乞兒，臉上髒兮兮的，蓬頭垢麵，穿著一身破襖子，連男女都無法分辨。
“哥哥···”
小乞兒聲若蚊啼，把一隻破碗遞到了了李林麵前。
李林麵子上過不去，側身喊和尚道：“八戒，給我些錢！”
那些從曹歸弟那裏得了銅板的小乞兒聞言，呼啦一聲，又圍到了李林身邊。
和尚常年浪跡江湖，自是見慣了這些乞兒的手段，凶眉倒豎，吆喝著趕人：“好了好了，咱們都是一起的，去別處討去！”
和尚聲音如雷，不怒自威，即便沒有動用內功，對這些小乞兒也造成了一些威懾。
小乞兒嚇的做鳥獸散，鑽進了人群裏麵，很快便不見了。
李林覺得有些不對，怎麼都頭也不回的跑了？
伸手一摸懷中，空空如也。
李林一驚，猛地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置信，雙手在懷中去摸，別說銀子，就連他的其他東西都沒有了！
“我擦——小崽子，給道爺站住！”
李林怒吼一聲，如同一頭出欄的野豬，一頭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