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均的疑惑還是被一個當地人給解開的。
一個正挑著擔子走過的中年漢子看陸玉均摸著下巴上上下下地看這件宅子,多問了一句:“這位小哥是看中了這宅子?”
陸玉均眨眨眼,“這裏看起來很不錯,大哥可知這宅子的主人有沒有賣的想法?”
那中年漢子笑了笑,“宅子的主人很久沒來了,都是要給管家看著,再有仆人在裏麵打掃打掃。如果你買得起,不妨問一問那管家。”
陸玉均疑惑道:“主人不在?難道不怕這裏被人占了去?”
中年漢子抬眼看了那宅子一眼,咂了咂嘴,放下擔子,悄聲道:“這個小哥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宅子裏的仆人啊,都是會武功的!”
“哦?”陸玉均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仆人都會武功?”
中年漢子用力一點頭,“可不是嘛。”
“就兩年前,有個和縣老爺有關係的富戶,看上了這宅子想強占。”
中年漢子嘿嘿笑了兩聲,“結果可好,被人家仆人拿著掃把打了出來。”
“要說那富戶帶著的打手也都是身強力壯的,偏是被一個掃地的老仆給打出來,鼻青臉腫啊,聽說回去三個月都不敢用力。”
陸玉均挑眉回看了眼這個宅子,饒有興趣地點點頭。
回頭對中年漢子抱拳笑道:“多謝大哥指點。”
中年漢子擺擺手,“嗐”了一聲道:“這算啥,隨手一幫嘛。”
然後中年漢子再次挑起擔子,對陸玉均笑笑就走了。
陸玉均又繞著宅子走了兩步,站在一麵院牆前,飛身而上,於院內飄然而落。
院內幾乎沒人,但是看起來十分整潔,的確是有人打掃的樣子。
又向前走了走,陸玉均對著一扇門敲了兩下。
門“吱呀”一聲被緩慢打開,陸玉均定定立在原地,似乎在等著裏麵的人看出他來。
果然,護衛長等人看出是陸玉均後,立刻將他迎了進去,並在陸玉均進門後再次關緊。
陸玉均一進門就瞅見正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中間的那老仆和幾個看起來年輕一些的男女。
表麵上看起來都是尋常人。
隻可惜,這些人看著他們的眼神,完全就不像是普通人。
尤其是看見陸玉均的時候,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老仆冷笑幾聲,“沒想到青山客也會和這些鷹犬同流合汙,用些陰險手段!”
剛說完,就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那老仆的麵上毫無懼色,約莫也看慣了這些生生死死。
陸玉均走了兩步在他身前半蹲,一手垂放在膝頭,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個遺世獨立的正派人了?”
“青山客的名號分明是你們給取的,我可從來都沒說過我喜歡。”
陸玉均撇嘴,而且還有點討厭。
那老仆見狀,又向著宗鐸的方向看了眼,嘿嘿冷笑,“我看不過是因為那個長寧伯吧!”
他臉上表情逐漸變得充滿惡意,眼神都如同淬了毒,“如果江湖人都知道你陸少俠不止和朝廷鷹犬為伍,還和這個長寧伯曖昧不清,不知道……!”
話尚未說完,就被一刀鞘狠狠拍在了臉上。
宗鐸眼神涼涼地收回刀鞘,順便還在椅子腿上磕了一磕,仿佛嫌棄沾在上麵的血。
被這麼一拍,老仆的臉頓時腫了起來,親青青紫紫好不嚇人。
而且還嗆出了血,血裏麵夾著幾顆牙齒。
陸玉均無語地瞥了宗鐸一眼,“他說得也沒錯,你至於反應那麼大。”
“廢話連篇。留著這口舌無用,不如廢了。”
話說得威武霸氣,要不是場景不對陸玉均都想給他鼓鼓掌。
不過現在肯定不是時候,陸玉均看了看旁邊也被綁著的仆人,挑了其中一個問道:“你們都是風雨樓的?”
那人眼神閃躲著不肯和陸玉均對視,心虛得簡直溢於言表。
那老仆見此人的神色,不由得怒火升起,弓過身就要破口大罵。
結果被身後的護衛給按了回去,而且還在背上又補了一刀鞘。
那一刀鞘正好拍在後心,一時間老仆一句話都說不出,心口的悶痛讓他眼前都是黑的。
陸玉均沒理會那老仆,繼續問眼神閃爍的人,“你也不用擔心他,隻要你說的東西我滿意,保你性命無憂。”
性命無憂這是個誘人的條件,特別是對他這種怕死又被老仆這樣的上線管死的殺手來說。
他咽了咽口水,對陸玉均道:“我們……都是風雨樓的人。”
陸玉均見他開了口,笑容加深了些,“在這裏多久?”
“有三年了。”
三年……陸玉均想了想外麵那個中年漢子提起兩年前被打出去的富戶,推測這人說的應該是真的。
“這也是個小地方,你們怎麼會選擇這裏建據點?”
那人搖了搖頭,“不知,隻是上頭讓來,我們就來了。”
陸玉均了然,也是,這裏的人要知道也是那老仆知道。
他側頭瞅了老仆一眼,正好看見對方那誓死不從的樣子。
輕嘖一聲,算了,還是不跟這老頭兒說話了。
“你們在這裏三年,執行過任務嗎?”
那人繼續搖頭,“沒有殺人的,隻是留在這裏看宅子。”
留在這看宅子是個什麼情況?
陸玉均有點納悶,留這麼些人就為了看宅子?
他看了宗鐸一眼,宗鐸也搖頭。
他之前在搗毀風雨樓根基的時候,根本沒發現還有這麼個地方。
或者說這裏根本算不得根基,完全就是個……房子?
陸玉均也有些奇怪風雨樓的想法了,不過他又想起另一件事,“你們這裏定期會來人吧?”
那人點點頭,“是會來人,而且蒙著麵紗,看不見臉。”
陸玉均摸了摸下巴,還蒙麵紗……難不成是個身份不便暴露的女……
嗯?姚蕊心??
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陸玉均眉梢勾起,眼裏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他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可以的,你可能立功了。”
那人初時還以為陸玉均要一掌拍死他,雙肩還瑟縮了一下。結果被說立功了,一臉的茫然。
……什麼立功了?他怎麼就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