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這兩人也沒有問他的意思，陸玉均終於有一回是如自己所願的沒參與到這種事裏麵的了。
不過這件事沒參與，不代表別的能摘出去。
宗鐸剛和秦慕辰商量完牢房守衛調換的事，就又說道：“陸兄，我們一起討論一下風雨樓分部的事情如何？”
啊？“這種事有什麼好討論的？”陸玉均十分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宗鐸也十分直接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可以說我們對雲霞樓的情報係統非常感興趣。”
……原來在這等他呢。
陸玉均想也不想直接拒絕：“算了，雲霞樓不會和朝廷扯上關係的。”
宗鐸有了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可是難道雲霞樓不是已經和朝廷扯上關係了嗎？”
陸玉均皺眉看他，“宗兄這是什麼意思？”
宗鐸笑了笑，“上次在睦州，還多虧了雲霞樓樓主的幫忙呢。”
睦州的事，陸玉均還真不能說雲霞樓沒摻合，畢竟真的有的消息就是樓玨提供的，甚至還包括了那些堊族人的行動目標和範圍。
可是這也是幫他們忙啊！“宗兄莫不是想借這件事要挾雲霞樓？”
宗鐸擺手表示不同意這句話，“這不是要挾，隻是誠意。”
陸玉均扯起一邊的唇角，冷淡道：“這算是誠意？”
宗鐸看起來十分誠懇，“自然是誠意，否則此時就不是我和陸兄商量了。”
陸玉均抬眼和宗鐸對視半晌，宗鐸毫無讓步的意思。
事已至此，陸玉均想躲也沒用。他歎口氣，“我會給樓玨傳消息，至於見不見你們，那不是我的事。”
說實話，陸玉均還真有點擔心樓玨那個性子，他要是拗起來說不定就堅決不來，那到時候局麵就不好處理了。
但事實證明陸玉均的擔心有點多餘。
傳信的第二天樓玨就來到了西南，速度出乎陸玉均甚至是宗鐸等人的意料。
陸玉均毫不掩飾自己的詫異，徑直道：“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樓玨白他一眼，“我就在西南呢，還能有多慢？”
陸玉均了然了一瞬，然後有莫名了起來，“不對啊，你來西南幹嘛？”
樓玨瞅他，眨眨眼道：“你猜？”
“嘖。”陸玉均不想跟他瞎扯淡，用扇子當著二人的下半張臉，輕聲道：“一會兒跟你說的可不是我，收收你這不著調的性子。”
樓玨卻一臉“你竟然好意思說我”的表情，“我不著調？說的好像你比我著調一樣。”
陸玉均一點不慚愧地接下來：“可不就是比你著調麼。”
樓玨擺出了一副被震撼到的表情，指了指陸玉均，“臉大。”
陸玉均笑著接了一句：“包天。”
被頂得不知道說什麼，樓玨輕哼，一甩袖子快步往裏走。陸玉均終於發泄了一下這幾天在宗鐸那裏受的氣，心情頗為舒暢的跟在樓玨後麵搖著扇子慢慢走。
樓玨來到客廳，宗鐸和秦慕辰早已等候多時。待到陸玉均也進來了之後，幾人的話題才正式開始。
樓玨早就清楚自己的雲霞樓會引起朝廷的注意，也沒多意外，隻是對朝廷對他的處理方式頗感有趣。
“所以這算是‘招安’？”
宗鐸點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樓玨饒有興致地一笑，“我倒是沒想到，朝廷還有這度量。”
秦慕辰不知為何，有些見不得樓玨這種態度。但好歹也是皇家出身，掩飾的麵上功夫還是不錯的，“樓少俠如果想繼續留在江湖，也不是不可以。”
樓玨一臉詫異，“難道我要是接受了‘招安’，就不能身在江湖了嗎？”
陸玉均癟了下嘴，“裝什麼裝，好好說話不行嗎。”
樓玨輕哼，“可以，包括招安我也可以接受。隻不過，當然是有條件的。”
宗鐸感興趣地問道：“哦？什麼條件？”
“我要和嶴獄合作。”樓玨眯了眯眼睛，神情像是要抓老鼠的貓一樣。
“嶴獄？”秦慕辰皺起眉，“那麼機密的機構，怎麼可能說和你合作就和你合作？”
樓玨聳肩，無所謂地道：“我就這麼一個條件，看你們答不答應嘍。”
宗鐸看了秦慕辰一眼，示意他先等等，秦慕辰也就止住了話頭。
和嶴獄合作是有點過份的要求，但也不是不可以答應。
樓玨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陸玉均完全作壁上觀。大概之前被宗鐸聯合秦慕辰坑了兩回，陸玉均也一時懶得幫他們說話，宗鐸也就不指望陸玉均了。
他對著樓玨說道：“你的條件不是我可以答應的，要問京城。”
樓玨點頭理解道：“這我懂，我有的是時間等你們，慢慢問。”
但是宗鐸卻沒時間，“我們和你們的合作卻是等不得的。”
樓玨輕鬆地笑笑，展平了下略顯寬大的袖子，低頭道：“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們搜集苗疆那批軍隊的消息嗎，簡單。”
這一聲簡單說出來，宗鐸先是鬆口氣，而後又問道：“不知條件是？”
樓玨擺手，“我說了，條件就那一個，多了沒有。”
“那這麼說來，樓主暫時不肯幫我們搜集消息了？”
樓玨一手撐在下巴上，悠哉地道：“所以我說我等著呢。”
秦慕辰暗暗皺眉，深感這個樓玨是個難纏的角色。
陸玉均好套是因為他隻是個江湖人，還是浪跡天涯四海為家那種。樓玨卻不同，他是雲霞樓樓主，白手組建起一個極其龐大的情報網，可以說是世間罕有。
這樣的江湖人，已經摻雜進了其他的因素。樓玨此人的性格裏，不單單是快意恩仇，甚至帶有商人的精明和權力的霸道。
如果他們真的不給他一個和他心意的答複，這樁合作，八成真的會泡湯。
對樓玨而言，得罪個皇家子弟，對於雲霞樓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哪怕這個皇家子弟手握軍隊，但是你軍隊再厲害，找不到雲霞樓的位置，甚至雲霞樓的人都可以瞬間融入平民百姓，你怎麼打？
如果說要挾……難道拿陸玉均當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