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麼？”
秦慕辰輕笑著看她，道：“阿清對你的叔父是怎麼打算的？”
篁清淡淡道：“我有什麼可打算的，那要我父親做決定。”
“嗬嗬，”秦慕辰輕輕搖頭，並不接受篁清這種敷衍了事的回答，“阿清，你是聖女，這種事難道你不會參與嗎？”
篁清冷哼了一聲，“我是聖女，可父親是聖主。”這種涉及整個苗疆的大事，還輪不到她來做決定。
這句話的含義秦慕辰懂，不過就是表示篁清是不會聽從自己這個未婚夫的“挑唆”來做出什麼篁則不允許的事情的。
不過秦慕辰略感冤枉，他真沒想通過篁清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摸了摸鼻子道：“其實我沒什麼別的意思。不過如果你需要我幫忙，一定要盡快告訴我。”
篁清依然目視前方，似乎沒有給秦慕辰一點眼神。秦慕辰內心苦笑，他這條追妻路也真是艱難得很。
然而隻有篁清自己知道，她在餘光裏偷偷瞄到秦慕辰的眼神黯下來的時候，心裏突然泛上來的不忍，和一點她也不知道的東西。
不管篁清和秦慕辰這裏是怎麼糾結的，陸玉均和宗鐸進行了一番十分簡單粗暴的對話。
宗鐸問了第三次：“陸兄還是不肯說那封信的來源？”
陸玉均拿扇子拍了拍額頭，歎了口氣，無奈至極：“宗兄，我真的不能說，你何苦非要追著我問？”
宗鐸眯了下眼睛，盯著陸玉均的樣子像是想把人給看穿了一樣。
陸玉均的嘴雖然一向這麼嚴，宗鐸卻總覺得這裏麵有文章。這個信封的來源讓他莫名在意，說不出是因為多年敏銳的直覺還是別的什麼。
可既然問不出來，宗鐸也不能審犯人一樣審他，也隻能轉開話題，聊起其他的事情。
“那陸兄對那幅畫像一事，可有頭緒？”
陸玉均長歎一聲，輕聲道：“有一點吧，我猜測茗蕊二人可能並不在風雨樓。”
宗鐸來了點興致，問他：“為何陸兄會認為他們不在風雨樓？”
陸玉均將剛才的想法跟宗鐸說了一遍，宗鐸微微低頭思索著，然後果斷說道：“也不能排除她們還在風雨樓的可能。”
“哦？”陸玉均挑眉看向宗鐸，問道：“宗兄有何想法？”
宗鐸給陸玉均慢慢分析，“她們二人的確有離開風雨樓的可能性，但是茗蕊的情人作為風雨樓的殺手，應該沒那麼容易脫離組織。”
陸玉均插了一句：“可是當時的風雨樓正值高層洗牌，不一定會對下屬殺手有太嚴格的約束力。”
宗鐸輕笑搖頭，“這也是為什麼我覺得她們沒離開的原因。”
陸玉均蹙眉好像有些明白了什麼，但是又沒轉過來，就聽宗鐸繼續道：“陸兄說當時風雨樓正經曆高層洗牌，即是說風雨樓內部的殺手極可能會有分流的狀況。事實證明確實後來從風雨樓分離出了一個血煞。”
仔細捋過這些信息，陸玉均大致明白了宗鐸的意思。
“所以宗兄認為，風雨樓可能害怕自己的殺手流失太多，所以會對一些犯了錯的殺手寬大處理，進而達到自己挽留下屬的目的。”
“沒錯，”宗鐸點頭，“不然他們若是一言不合，就殺幾個人，怕是更會給風雨樓帶來重創。”
這的確可以成為一個她們兩個人不離開風雨樓的理由，但是還有另一種可能。
“若是她們去了血煞呢？”
陸玉均歪著頭看向宗鐸，但宗鐸還是搖頭道：“那也是在風雨樓的可能性最大。”
“為什麼？”陸玉均不大明白。
“那個殺手是和茗蕊一起的，按照血煞的行事風格的確她們去血煞的可能性更高。然而我們現在可以想得到，別人也想得到。”
特別是當時的風雨樓樓主。
陸玉均搖動扇子的手頓了下，恍然大悟。
“對啊！”陸玉均腦中思緒急轉，立刻明白到，當時的風雨樓樓主肯定能想得到這些。逃跑一個就是一個缺口，能堵一個是一個。既然有茗蕊這個明擺著送上門的軟肋給他拿捏，他何苦要放走一個可以利用的殺手去血煞？
陸玉均又想了想，道：“但是血煞這些年一直都沒有風雨樓的勢力強，更多的人都是會找風雨樓，也跟風雨樓接任務不分良莠有關。既如此，像茗蕊和她的情人那樣的人，豈不是有可能早就出事了？”
“為何這麼說？”
陸玉均微微皺眉分析道：“有沒有可能和後來風雨樓的風格無法達成共識，從而導致她們……”
宗鐸垂下眸子思索片刻，道：“應該不會。茗蕊是從玉瓊閣出來的人，對人情世故了解的隻多不少。以她得到性格可能會有心軟，但是如果涉及到她們的自身利益，尤其是身家性命這種重要的利益糾葛，看看玉瓊閣的大火就知道了。”
“有道理。”陸玉均肯定地點頭，“也就是說現在茗蕊和她的情人更大的可能是在風雨樓。”
那麼現在定好的目標還是要去找風雨樓看看茗蕊等人在不在。
陸玉均暗暗歎出一口氣，“找”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無論是找人還是找東西。
但如果不想找的話，就並不會覺得難了。
沈義荃勸了楚崎不知多少次，楚崎就是不聽，說到最後沈義荃都想發火了。
“魏寥是你多少年的兄弟了，你就這麼放任他離開？！難道你就真的相信魏寥會真的背叛壬謄會？！他可是你過命的兄弟！”
楚崎一臉漠然地坐在書桌旁處理文件，淡淡道：“他要走，誰都留不住。我何必非要花力氣找？”
“你！”沈義荃被他氣得說不出話，用手指了他半晌，最後狠狠一撂手，轉身負氣離開道：“隨你便吧！”
書房門沒有關，也不會有想象中摔門的聲音。沈義荃的背影在邁出門口的下一瞬間就拐了個彎，去了西園。
楚崎一直盯著手上拿倒了的文件，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靜靜地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