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都是緣分呐
在江湖之中,強大的劍術數不勝數,但唯有一種劍術是江湖中人公認的攻擊力最強。
這種劍術就是令無數江湖中人談之色變的拔劍術。
拔劍術很難練成,因此在江湖中數十年數百年都不露麵一次也是很正常的。可一旦有人將拔劍術練成,攻擊力就能夠強悍到一種讓人隻能仰望的地步,立馬就會讓江湖中人對其畏之如虎。
拔劍術之所以在江湖中罕見無比,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種劍術對身體素質的要求太高,而且還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劍術。
因為其傷敵又傷己,所以江湖中人敢練這門劍術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每一名敢練這門劍術,而且還將這門劍術練成了的江湖人都能夠在江湖中擁有赫赫凶名,令人畏懼。
武嶽實在是想不到自己麵前的這名中年劍客竟然練有拔劍術,而且看他出劍的模樣,還不像是拔劍術的初學者,反倒是已經將拔劍術給練至大成。
中年劍客是一個凶人,而且還是一個蓋世凶人。
這是武嶽看到中年人出劍的模樣以後,心中陡然生出的想法。
這個想法生出以後,武嶽心中就勢一陣顫抖,拔劍術凶名太盛,讓自稱水龍王的他心中顫抖不已。
就算這名中年劍客是一名突破了大劍師境界的天橋境高手,他心中都不會如此懼怕,可他是一名修習了拔劍術的大宗師,那就絕對是讓人心神搖曳的存在。
所以他當斷阻斷,出手之時不僅全力以赴,而且更拚命一般的透支丹田之中的真元,讓自己攪動的水龍卷不斷的變強。
如果不這樣,他擔心自己無法阻擋住中年劍客的那一劍,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雖然武嶽不畏死,可連大薑王朝太子的衣角都不曾摸到,就這樣被人一劍斬殺,他心中多有不甘。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拚死而為,以求能夠將一名大宗師的拔劍術抵擋下來。
他有一招翻江,可他心中清楚,那名中年劍客能夠倒海。
中年劍客雙腿半跨,右手中的長劍緊緊靠在他身體的左側,他左手虛扶,做劍鞘狀,手中的長劍插入劍鞘之中,開始養意。
拔劍術是劍道之中主殺伐的悍術,出劍之時需要蘊養滿劍殺氣,隻有殺機盈劍的拔劍術才當得真正的拔劍術之稱,凶威蓋世。
武嶽雙眼死死盯著中年劍客,身形再次拔高了數尺,巨浪翻湧,夾雜著翻江一般的威勢,所過之處,江水漫天而起,翻湧的江水露出了江底,各種魚類在江底無力的蹦躂。
他率先展開進攻,不願意中年劍客將殺氣灌滿長劍。
中年劍客對此視而不見,他兀自不動。
然而這一次他並沒有等到龍卷迎麵而來之時,才動手出劍。
中年劍客手中的長劍猛然拔出,炸起一道驚雷。
江麵上掠起一道驚天白虹,光華璀璨,白中透黑,擁有貫日神威。
見到中年劍客終於出劍,武嶽勃然色變,感受到長劍拔出的威勢,他雙眸一凝,眼露驚駭,急速後退,可還是躲不過中年劍客拔劍而出的神威。
強悍到能將定江江心一分為二的威勢斬擊到武嶽全力而出的水龍卷上,切豆腐一般將水龍卷切開。
水龍卷從頭到腳,被分成兩半,劇烈旋轉的水流無法成圓,龍卷不攻自潰,炸出一片水花,重新跌落進定江江心。
原本無力蹦躂的各種魚類突然見到天降甘霖,立馬恢複了活力,擺動著尾巴用力遊走,消失在水中,遠遠的離開了江心這片是非之地。
拔劍術拔出的長虹劈開了水龍卷以後,去勢不減分毫,直奔武嶽而去。
武嶽盡管急退如飛,可人的速度如何能夠快過劍氣長虹?
他腳下一個踉蹌,身上血灑如雨,在劍氣長虹的衝擊下驟然被高高拋起,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曲線,落向遠方。
定江之中,退後了很遠的丁牧雙眼突然眯縫起來,他望著虛空中拋落的身影正好落向他所在的船隻,腰畔的木劍黃牛震動了一下,搖晃著飛入了高空中,黃牛在丁牧的掌控下用巧勁推動著武嶽的身體落到了大船的甲板上。
血灑長空的武嶽麵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一身宗師境的氣息萎靡到了極點,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垂死模樣。
丁牧蹲下來,查看了一下武嶽的身體,心中鬆了一口氣,不枉他廢了大力氣用木劍黃牛讓他免了跌落到江水中被嗆死的下場。
在那名中年劍客驚天一劍之下,武嶽竟然隻是重傷垂死,如果及時施救,不但能夠免於死亡,甚至是一身宗師境的實力都不會有絲毫損傷。
劉婷挨著丁牧蹲下,皺著眉頭看著丁牧,“你這樣做會惹下大麻煩的,若是觸怒了那名劍道大高手,恐怕我們整船人都得死。”
聽到外麵的動靜從船艙中走出來的鏢師們同時凝重的望向丁牧,想要阻止丁牧招惹麻煩。
望著龍威鏢局中的那群鏢師,丁牧臉上露出了一副憨傻笑容,他站起身子,背脊不再佝僂,視線掃視四周,精光閃爍。
“這可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三境高手,如果真能救下他,我們可就賺大了!”丁牧的聲音隱隱有些激動,如果能夠救下這名宗師境高手,等他傷好,不說留在龍威鏢局,可哪怕僅僅是留下一個承諾,也足以威震整個江湖。
這一點不需要懷疑,三境高手在江湖中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
聽到丁牧的話,鏢局中有幾名鏢師有些意動,另外一些人則和劉婷一樣有些擔憂的望著那條金碧輝煌的大船,望向船頭上站著的那名劍道大宗師,那樣一名高手,隻是站在那裏,就能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鄧胖子驚懼的望了一眼那名中年劍客,心中忐忑,“丁鏢頭,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惹麻煩的好,那人可不是好相與的,他揮揮手就能滅掉我們所有人。”
他的話一出口,龍威鏢局中膽子最大的二狗子立馬就跳了出來,他是支持丁牧做法的那幾名鏢師中的一個,“鄧胖子,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富貴險中求!收益和付出往往是成正比的。”
“但是現在付出的代價很可能是我們全都死亡!”鄧胖子紅著臉吼出聲來。
二狗子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鄧胖子說的是事實,這一次不用拿他妹妹來威脅,就已經讓二狗子挫敗的緘默不語。
看著鏢局中的鏢師們為了不同的意見相互辯駁,丁牧臉上憨傻的笑容不減分毫,他並沒有因為大家的反對而懊惱,反而是目光灼灼的望著眾人,話語之中滿懷信心:“如果我能夠免除救下這名宗師所承擔的風險呢?”
“那就幹了!不要本錢的買賣誰不做誰腦子有問題!”鏢局中的鏢師們三三兩兩的說道,幾乎沒人反對。
劉婷有些驚異的望向丁牧,“你真有辦法免除我們做這件事情的風險?”
丁牧不說話,安排二狗子讓船夫開船往薑靖所在的大船而去,等到他們的船靠近那艘大船以後,丁牧才高深莫測的一笑:“你們等著看吧!”
他之前很真切的看到薑靖的身影出現在這艘金碧輝煌的大船上,丁牧確定自己不會看錯。雖然他和薑靖相處了不到一天,可交淺情深。如果他想救下這名宗師,對於一名對薑靖不會產生威脅的宗師薑靖肯定不會放在心上,這也正是丁牧的底氣所在。
丁牧立在船頭,對著那艘大船大叫了一聲,“薑靖,丁牧在此!”
這句話看上去有些孩子氣,但丁牧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聽到自己的聲音,薑靖絕對會走出船艙。
那名中年劍客看到這突然靠近的一艘大船,滿懷戒備,尤其是看到這艘大船上的人救了武嶽,他身上就開始奔騰起殺意。
那強大的殺意,駭的龍威鏢局這群人全都變了臉色。
可那名中年劍客卻並沒有動手,他疑惑的望了一眼丁牧。
在中年劍客的感應中,在船艙中坐著的薑靖聽到他身前大船上那名少年的叫喊以後,竟然真的走了出來,他知道薑靖的身份,雖說他有不在意薑靖的底氣,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得罪這名對自己恭敬有加的大薑王朝繼承人。
薑靖走出船艙,出現在了大船的甲板上,他有些驚奇的望向丁牧,和丁牧一樣,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定江上遇到丁牧。
兩人交淺情深,剛剛闊別一日,再次相逢,心中卻都湧現出了一種老朋友闊別重逢的感覺。
“都是緣分呐!”
薑靖和丁牧兩人站在各自的船上同時開口嘟囔了一句,然後不約而同的抬頭互望,相視一陣哈哈大笑。
“丁兄弟,真沒有想到會在定江上遇到你,這真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不如到我這船上一敘如何?”
丁牧離薑靖那條大船尚遠之時,就清楚那艘船的華貴,那艘船飄在江心,並不急於趕路,可他們走鏢卻不能當成遊玩一樣,四處停留。
所以丁牧搖了搖頭,拒絕了薑靖的好意,“薑兄,我們鏢局走鏢耽擱不得,你的好意我就心領了,本來是不打算過來叨擾你的,可目睹了之前江心中的那場大戰,覺得薑兄你的人和我船上暈倒的這個人都是江湖中難得一見的好漢,死了可惜,所以……”
薑靖心思玲瓏剔透,自然明白丁牧的意思,他大手一揮,“沒問題,既然有丁兄弟你為他求情,那我就饒過他這一次,隻是若有下次,丁兄弟可就不要怪我下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