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好不容易從先前的噩夢中回過神來,隻見雅典娜和馬可波羅正在很認真地聽幹將講自己的故事。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張良的腳底傳到頭頂。不、不、不是吧,這倆貨怎麼就聽上了呢?
——那時,莫邪還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家母過身得早,鄙人隨父親來這三河鎮落腳。莫家當時在三河鎮也算是望族,因時常接濟窮苦百姓,莫邪之父更被稱為“莫大善人”。我們便依靠著莫邪父親的救濟,在三河鎮站穩了腳跟。幼時我貪玩,見莫家院內廳殿樓閣,崢嶸軒峻;果樹山石,也恰蓊蔚洇潤。便爬過圍牆,欲摘些早熟的枇杷吃,沒想到這一舉動被院內的小姑娘發現了。我慌不擇路,匆忙間稍有不慎,便落下牆頭去了。我當時想著完蛋了,那丫頭片子肯定得告訴她們家老爺,我也怕著父親責罵沒有告訴他。結果第二日,卻有些婢女模樣的人上門送了些枇杷給我,說是莫家小姐贈的。我後來才意識到,昨日見到的丫頭是莫家的千金,莫邪。
三河鎮民風淳樸,亦較別處開放。故我與莫邪便經常玩在一起。她不僅美麗善良,而且聰慧大方,這樣的女子,哪有男人不喜歡的道理?我很快就發現自己愛上了她。可我自知與她乃是雲泥之別,怕高攀了,就從未與她提起過這件事。青年時,我癡迷於鑄劍。家父辭世時,叮囑我一定要以鑄劍揚名,完成他未完成的心願。於是,我便將我的心,放在了鑄劍上,卻沒注意到莫家正在一天天的衰敗。那日,聽說是莫家祠堂內的香燭被下人打翻,正值炎夏,火勢凶猛,不一會兒便燒著了紙窗,於是接二連三、牽五掛四,燒得如火焰山一般。莫家夫婦二人也在慌亂中與女兒莫邪失散。我趕到時,隻見莫邪一人在牆邊啜泣,便將她帶了回去,一邊照顧她,一邊替她找尋父母,這一晃就是十年。
可憐莫邪的父母自那次火災後,便再未尋她。我就順理成章地護了她十年。我白天沉迷於鑄劍,夜裏賣些護盾防具為生,有時候也會拿些莫邪做的香囊絲織品售賣。莫邪很乖巧聽話,外人一直不看好我所鑄的劍,隻有她從未懷疑過我。她與我說,總有一天,你會鑄成這世上最鋒利的劍……
“其實,你說了那麼多我就給你概括成一句話:你愛上了莫邪,想娶她為妻!”馬可波羅聽後,很自信地說出了這句話,說完後還不忘向雅典娜邀功,“我概括得對吧,娜娜?”
雅典娜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首先她覺得自己還沒有那麼大本事,將一個中國人這麼長的一段話概括成一句;其次,她覺得很奇怪的是,為什麼求婚這樣的事情需要他們這些外人幫忙?難道真的像幹將所說,他認為自己和莫邪有“雲泥之別”?她不懂,畢竟在古希臘,眾神倡導人人平等,民主法治。
還是張良這位言靈者,在交流方麵充當了潤滑劑的作用,他適時出來緩解:“既然這是學院安排的任務,我們定當竭力完成。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待明早我們商量出個對策來,再登門造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