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飛仔仔細細的在山穀四周收尋了一下,發現確實這裏除了他們一人一屍早已經沒有別的人存在了,而掉進洞中的西門袁九,一直到現在依然了無音訊,看來早已經成了骷髏洞中妖魔的美餐。
想到這裏上官雲飛的心情卻並沒有他預想的那樣高興,反而心中始終感覺壓著一塊巨石,著實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使他的臉上無緣無故的帶上了一片陰雲。
上官雲飛回到骷髏洞口,向裏麵望了望,那陰森的黑,完全把他的視線阻擋了下來,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身抱起茉莉兒的遺體便向著樹林深處飛奔而去,消失在了這殘陽之中。
玉麒麟目露笑意,從一顆參天大樹上跳了下來;其實他一直沒有離開這裏,隻是悄悄的躲了起來觀察上官雲飛的一舉一動,就在他腳尖墜地的同時,嘴裏的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灑在了一片青草上麵,顯得格外刺眼,玉麒麟也跌跌撞撞的在樹下差點摔倒,看來他早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
確實上官雲飛那看似不起眼的小火球,卻有著千斤之力,當它擊中玉麒麟的時候,就已經把玉麒麟的經脈全數震斷,雖然盔甲看上去沒有一點耗損,可是對於完全沒有內力的玉麒麟來說、這卻是一個天大的挑戰;受傷以後的玉麒麟為了讓自己能平息這場風波,一直強忍著傷痛、直到現在他已經完全無法堅持了,整個人一下就完全虛脫了下來。
玉麒麟拖著自己那沉重無比的步伐,也慢慢來到骷髏洞門口張望起來,除了陰森寒冷,其它的依然還是一無所獲,一種深深的自責讓玉麒麟痛徹心扉,他不停的捶打著洞口,那說話的聲音總時有時無的帶著一點哭腔。
“西門袁九,我的好師弟、師兄對不起你,沒有能力保護好你,才讓你葬身在這萬丈深淵之中,倍受煎熬;不過請你放心,我已經按照著你以前給我說的那樣,把那一套說詞原封不動的告訴給了上官雲飛,用那些話把上官雲飛暫時軟禁了起來,在這短短十幾年內,他應該不會再次出來做惡生事了。”
陷入悲痛中的玉麒麟,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
一個婦人拉著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來到了他的身邊,他們好奇的看著玉麒麟獨自一人在哪裏自歎自憐,婦人身邊的小孩用一種完全含糊不清的口吻譏笑道:“親娘!你看這大叔還在這裏哭牛鼻子,一點也沒有男子漢大豆腐的乞丐,還不如寶寶我呢!”
玉麒麟聽見一個童音在這樣的譏笑他,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他轉過頭來,用那依然紅腫的眼睛掃視了一下這對可憐的母子。嚇得孩子瞬間呆傻在了那裏。整張麵容看上去有點恐怖嚇人。
婦人見到玉麒麟那張表情多變的臉,急急忙忙把手中的孩子藏到了自己的身後,她戰戰兢兢的對玉麒麟說道:“你想幹什麼嗎?他隻是一個小孩子,什麼也不懂,求你不要傷害他。”
玉麒麟完全沒有理會麵前求饒的婦人,他直接走到那個小孩子麵前,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摸了一番他的脛骨,臉上露出更加難以控製的表情。
“這嫩頭青,簡直就是一塊奇談;他有著驚奇的脛骨,難以表露的氣魄,將來一定有著非凡的前程,他如果不是一代天驕,那肯定就是傲世雄才!”
婦人聽見玉麒麟這樣說道,她心中完全無喜,隻是死死的將黑小子藏在身後,嘴裏對玉麒麟依然沒有半點好感。
“你說的什麼,我完全聽不懂,我隻是希望邪帝他能健康快樂的成長。”
“原來他叫邪帝、大嫂,這孩子以後一定肩負重任,請你以後一定好好的培養他,也許這亂世就靠他來平複了;有的人他的路天生注定擁有著不平凡,他為天下蒼生而活,為萬民請命而生,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你完全可以把他交給我來培養,將來我一定還你一個不一樣的他!”
玉麒麟滿懷信心的對麵前的婦人凱凱而談,他那舌飛唾舞的模樣,反而沒有博的婦人的好感。
婦人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從身後摸了一塊五彩花崗岩,她出其不意重重的將花崗岩砸向了玉麒麟的腦門,玉麒麟隻感覺自己眼前一黑,腦中一白,一個倒栽樁便倒在了地上,臨昏迷之前,他還戀戀不舍的望著邪帝那稚嫩的臉。
婦人見玉麒麟不省人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這時她才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人性的懦弱毫無掩飾的暴露在這蒼天白日之下,此時小屁孩邪帝倒是顯得比較鎮定,他拉著婦人的手慢慢的離開了這個血腥的山穀。
上官雲飛此時也回到了自己的駐地,他已經顯得滿臉疲憊,那幹渴的嘴唇已經開裂,上官雲飛毫不客氣的從一個小孩手中奪過一壺香茶,仰天一飲而盡,伴隨著咕咕聲起,上官雲飛終於感覺自己難受的嗓子好受了一些,他慢慢的放下已經空幹的茶壺,指著麵前的小孩說道:“上官望傑,快去給爹爹再打一壺香茶來解渴。”
上官望傑接過茶壺,在斜眼看了看上官雲飛身邊躺著一動不動的屍體,一句話也沒有說;便跌跌撞撞的向廚房走去,他有著超出他年齡的成熟,雖然隻齊膝高的上官望傑看上去還是無比幼稚,可是站在上官雲飛麵前的表現,他卻顯得是那麼的穩重與平和、仿佛是一個曆經許多故事的少年,對任何事情都無所畏懼。
門外小雨芊芊,微風四起,雨露毫無征兆的灑向了大地,無形中給炙熱的大地增添了少許涼意,上官雲飛的身體也在這零星小雨中被慢慢打濕,他揮舞著一把田鋤,在花園的最美處刨著土坑,上官望傑老老實實的站在上官雲飛身邊,他一如既往的沉默著,當然他更加什麼也沒有問,隻是選擇這樣默默的陪伴,也許在他心中,他的父親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一定會有他的道理。
一座嶄新的孤墳就這樣在綿雨中掘地而生,上官雲飛那臉上早已經分不清是汗還是雨,不過看著自己親手堆起的土堆,他的臉上依然還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上官雲飛對著早已經全身濕透的上官望傑招了招手。
“孩子呀!以後我們比奇城的安危就全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記住,這座花園裏麵,以後除了你誰也不可以踏進來半步!父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在這裏操辦,如果將來你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情,你隻可以獨自一人悄悄的來找我;也許這時間會要很久很久、不過你千萬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伴著你。”
上官望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也許這是他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他清楚的知道;他不可以、也沒有權利在上官雲飛麵前拒絕任何事情,自己永遠隻有堅強的接受這一切、哪怕自己真的很不願意,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父命大過天、王命不可違!早在他幼小的心中根深蒂固的發芽生根了。
雨越來越大,還開始伴隨著聲聲響雷;寒冷讓本來還昏迷的玉麒麟終於蘇醒了過來,他抬起頭來望著在雨中幻舞的參天大樹,心中感慨萬千;邪帝那嬌小的模樣還一直在他腦中打轉,玉麒麟勉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四下張望,希望上天能讓他在次見到邪帝一眼,可是他的眼前除了這山穀的荒涼就是這漫天細雨,玉麒麟眼望蒼天,嘴裏情不自禁的大叫了起來。
“上天呀!為什麼你給了我希望,卻又讓希望如此的渺茫;我究竟應該怎麼做,才能化解這場人間的浩蕩,求求你告訴我,我玉麒麟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空蕩蕩的天空除了轟隆隆的雷聲連連不斷,其它的並未給玉麒麟任何回答,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徑直打在了他身邊的那顆大樹上;樹幹被閃電一擊而裂,裂開的樹幹裏麵露出了一本奇特的木製卷軸,上麵清晰的刻著幾個大字“隨機傳送卷!”
看著這幾個大字,玉麒麟喜極而泣,從字麵的意思,他讀出了新的希望,玉麒麟根本顧不得是不是存在危險,一個健步奔上前去把這本卷軸牢牢的拽在手中,迫不及待的翻閱起來;他臉上的表情開始如萬花筒一般變化起來,時而高興時而憂鬱、時而挑眉時而皺眼,時而還不斷的點頭,時而掐指盤算,最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原來這本天賜神書,就是製造瞬間移動法寶的點要,真是天佑我也!我一定會把它研究出來的,哈哈、哈哈!”
雨漸漸的小了下來,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農家小院門前,一個女孩孤獨的身影,總在眺望遠方;她靜靜的爬在門框上,眼中閃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花,她嘴裏的抽泣聲已經完全被淹沒在這雨天,她身後的一個中年男子,手中拿著一個早已經涼掉的玉米饃,焦急的臉上強擠出一點違心的笑容。
“曾曾快吃點東西吧!你媽媽辦完事情一定會和你爸爸一起來接你的!”
西門曾曾咬著自己那血紅的嘴唇,一張標致的臉上盡顯擔心,那眼中的淚水終於沒有忍住,奪眶而出,與外麵的小雨爭豔。
“我就不吃嘛!我要媽媽和爸爸,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什麼事情,他們不要我了;我以後一定會改的,我以後肯定會聽話的,叔叔!你帶我去找媽媽他們好不好!”
西門曾曾的一陣哭腔讓站在她麵前的七尺男兒都忍不住熱淚盈眶起來,他緊咬著牙,轉過頭去,盡量不讓西門曾曾看見自己此時的脆弱:“西門曾曾!你真的太不聽話了!你媽媽臨走的時候不是給你說過,要好好聽我話嗎?你在這樣無理取鬧、別說他們就算是我,我也不會要你的!”
這句話久久的飄揚在雨中,也如刀刻般在西門曾曾心裏,它們交錯在一起回蕩著,無形中產生了一種共鳴,讓這裏的空氣盡帶悲情之色,隻是從此以後誰也不願意在提起這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