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死到臨頭,為何不老老實實引頸待戮,在這裏胡亂攀咬自己的親生兄弟?雄前鋒,這老四的話,你可莫要輕信,老三我……。”那老三後退幾步,穩一穩心神之後,步履輕飄地扭頭看上了那顆高大的光棍樹,想和雄前鋒解釋。
然而,當大家的視線全都移向那光棍樹之上的時候,哪裏還瞧見那黑亮高傲的身影?那雄前鋒先前瞧見老三它們的到來,自知再難逃命,所以早已是喪失了鬥誌,隻管抱著它的青梅竹馬,那個昏睡的大蛋母蜘蛛癡望。然而這僅僅幾息之間,這岐山虎王和老三還沒有爭論出個長短來,這雄前鋒卻在這節骨眼兒消失不見了。
不過讓人不解的是,那雄前鋒雖然不見了,那光棍樹的樹杈之上,卻依然綁束著昏睡著的大蛋母蜘蛛。旁人不了解它們兩個的關係,這一路偷望了好一會的謀士和我,再加上岐山虎王夫婦可都是了解這兩隻百年蜘蛛精之間的深情。這生死相交不離不棄的過命交情,怎麼這麼短時間之內就變了質,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呃,謀士,這個……,你可知這是什麼個情況?我問旁邊悠哉扇著紙折扇的謀士。瞧他那遊刃有餘絲毫不訝異的模樣,要說他不知情,老子可是一點兒也不信。
再說,這隊伍裏頭,可一直有能隨意施放隱身技能的盜賊白城在。可別小瞧了這失了武器的喪家犬,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法子,讓那老三帶他前來攪弄這渾水的同時,連岐山虎王夫婦疼之愛之的“小貓貓”都讓老三交到了這盜賊白城手裏,這迷魂湯,可是下得相當給勁了。哪像我此刻,媽蛋從頭到尾圍觀了這麼多時候,連它們說得一二三四五都沒有搞明白。
一想到先前遇到這岐山虎王夫婦時候,還覺得這些“大貓貓”們格外懂禮,親切可愛還不會耍弄手腕,結果現今光瞧著它們這迷霧叢林地盤之爭,就已經多方勢力攪弄,謎團疑雲重重,讓我怎麼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以至於此刻就感覺自己這臉啊,簡直被自己打得啪啪直響。
“嗯?這位勇士莫要著急,隻管看戲便好了。”謀士瞧得一臉興致勃勃,好似十分津津有味的模樣。也不知道在他心目中,這兩虎相爭,坐山觀虎鬥的感覺,是不是就格外襯他的心意。
“啊!老四你這個奸佞,你把雄前鋒弄哪裏去啦?!”那老三瞧不著雄前鋒的身影,立刻就調轉虎頭,衝自家親兄弟繼續嘶吼。大概這心裏麵十分篤定那老四現在已經是巴不得希望那雄前鋒逃脫的一方,所以嘶吼得十分起勁,咆哮虎吼聲聲,震耳發聵。
“老四早瞧你不順眼了,你竟然這時候還敢和老四攀咬。真當老四比你晚出生一個頭,就比你少了顆腦袋嗎?那雄前鋒先前本就生無可戀,本不欲逃了,不是你隨身帶的那個可以隱身的少年趁大家不備將那雄前鋒偷偷帶走,還待有誰?老三你這個壞心眼的虎,快把老四的‘小貓貓’還回來!!”那岐山虎王也讓老三挑釁的行為惹得冒火,兩隻虎幾乎是在一瞬間虎目圓瞪,呲牙而起,健碩虎軀同時一撲,扭作一團,撕鬥不止。
之後的時刻,便是讓我眼睜睜目睹了真正的“大貓貓”打架的場景。那岐山虎王和老三,同為虎族,形態和身軀體態都一樣壯碩,所以這兩虎急怒之下,二話不說飛身撲過之後,竟然沒有半點兒花哨震撼之處,和那現實世界裏兩隻貓咪打架簡直一模一樣。一樣的伸爪蹬腿,一樣的張嘴猛啃,漸漸撕咬纏鬥久了,圍繞著兩隻虎的地麵上就讓這兩個龐然巨物給攪弄得土渣草屑橫飛,煙塵滾滾,和這迷霧叢林地圖到處滿布的白色迷霧一起混攪在了一起,更添濃景。
“虎夫,你倆莫要再打了,那少年,確實是不見了!”虎媽眼睜睜瞧見兩虎纏鬥許久,直打得各自氣喘籲籲,猩紅的,生滿倒刺的寬厚長舌都吐到了虎口之外了,兩虎才停下了動作。
“啥,虎媽你說清楚些,除了那個雄前鋒之外,還有誰不見了嗎?”那岐山虎王雖然仍有些氣喘,卻十分在意自家虎媽說的話,轉頭來問。那虎臉上也叫老三撓了幾道血口子,滿背光亮如緞子般的順滑神氣的虎斑紋也亂糟糟沾滿髒汙,即使如此,那精亮虎眼依然炯炯有神,好似這虎族一言不合就是要這般互相給對方按倒在地摩擦似得。
“那個和老三一起來的,會隱身的少年,他也不見了!”那虎媽急急嚷道。
“虎媽你怎知那少年不見了?”岐山虎王又問。
“本虎的‘小貓貓’就在那少年手上,本虎豈敢大意?雖然瞧不見那少年身影,卻一直小心謹慎嗅著那少年身上的氣息,一瞬都不敢耽誤。那少年都走了近兩分鍾了!從……,從你們還在那裏說什麼草根的。”那虎媽一說起自家“小貓貓”,那虎目又是一紅,一直未有停歇下來的淚水又一次洶湧流下。
“老三,你,你什麼意思?你將老四的‘小貓貓’交給一個外族來照看已經十分不妥了,現如今為何還讓那少年跑了?莫不是,你已經心狠到如此地步,打算將‘小貓貓’帶到那百年蜘蛛精家族麵前請罪,要它們饒你一命不成?好哇,老三你竟然存的這般心思,你,你看好老四的虎爪!!”那岐山虎王越說越恨,瞧見老三好似真的仇敵一般,眼睛都快要瞪出了血淚來,仰天長嘯一聲,就打算繼續奔襲。
“好了!老四你休要再鬧!誰說那少年是要帶‘小貓貓’去請罪?老三怎可能這麼對待‘小貓貓’!”那老三沒好氣說道。那虎目之中一陣狐疑之色的瞧著謀士和我依然站立在側,示意那岐山虎王來向我們來詢問個明白。
“這位先生,你們……不會真將本虎的‘小貓貓’帶到百年蜘蛛精家族那邊去了吧?本虎的‘小貓貓’可是什麼都沒有做過啊!”那虎媽期盼眼神瞧著謀士,哀求不止。
“哦!那自然沒有,我們和那個少年,不是一路的啊!”謀士說道。那手中的紙折扇也伸展開覆在口鼻之上,令人不知道他的神態。
“切……”我輕聲嗤鼻。這盜賊白城想必連進入那老三的隊伍之中都是這謀士的主意,現在竟然敢當著虎族的麵兒撒謊,真是不知道該用智謀遠慮來形容,還是用心思莫測來形容。
“哈!如今大家都是身上有了汙點的虎,那作為見證的雄前鋒又跑得不見了蹤影。那蜘蛛王要是和那雄前鋒碰了頭,乍然一聽之下,絕對會對咱們兄弟二虎恨之入骨。那蜘蛛王身懷毒囊,一言不合那毒腺就可以化作毒箭,無止境狂飆直到將獵物追殺至疲乏,最後中毒而亡,又豈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老四啊老四,今日隻怕咱倆誰也說不上勝了誰去,既然如此,還是快快逃命要緊吧!”那老三率先提出了休戰,風緊、扯乎!
然而,那老三認了慫,可不代表那岐山虎王也願意弱了自己的名頭。那岐山虎王苦心孤詣經營一年,眼見收獲之日已到,卻沒成想橫生出這麼多枝節來。不但自己的幼崽被掌握在老三手裏,不見蹤影,就連自己認為完美的計謀,也是疏漏得千瘡百孔。
那蜘蛛王一旦聽到了雄前鋒對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知曉了這一年間的戰鬥,不過是虎族精心策劃的陰謀,還怎麼會對那些吸了摻加了致命毒藥的蛛絲,癱倒在秋意穀的巨象族殺之滅口呢?
隻是還好那巨象族皮糙肉厚,估計那蛛絲炸藥也不過將它們炸傷炸殘而已。如今兩大家族終於膠著僵持到最後時刻,馬上隻剩一方的時候,真相卻大白了,這叫那岐山虎王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呢?
哎,一年籌謀,隻不用一刻便要消散,也難怪那岐山虎王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老四憑什麼要逃?事情遠沒有到最後一刻,老四還可以再次奮力一搏!誰說那刀腿夫人的話就是對的?隻要咱倆如今一心,不再隔牆失和,一致說那卵蛋是被‘小貓貓’誤食,然後再將那小貓貓送與它,它會不樂意?至於那蜘蛛王,更加好說,我們倆一致說是那巨象族脅迫咱倆說謊,以備戰敗之時讓百年蜘蛛精家族留它們一條性命,那蜘蛛王會不聽?”那岐山虎王大大虎眼眯成一條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陰森低沉地說著。
“老三,你可是懂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如今咱倆誰離了誰的幫襯,都已經不可能好過了。那百年蜘蛛精家族和巨象族,任何一族殘留下來的勢力都可以將咱們虎族踐踏蹂躪到難以生存的地步。不要猶豫了!快點兒做決定!”那岐山虎王威勢大盛,半是逼迫半是威脅一般的口氣和那老三說道。
“這……,也好吧。”那老三麵子上故作勉強地答應下來。
“嗬,這岐山虎王真是愚蠢!”我身邊的謀士突然在紙折扇的遮掩之下以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