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士果然好計謀,這衝天大火已起,咱們趕緊滴跑吧!”我高喊著。
這大火既然已經燃起,局勢便立刻要趨向明朗了。無論對於尚未謀麵的巨象族,還是對於百年蜘蛛精家族,這一場大火,將徹底為這一年多的戰事劃上句號。而究竟誰勝誰負,卻已不是像我這種旁觀者可以掌控的事情了。
我能做的,隻有興衝衝上前,既不拉風又不雄偉地來幾招群攻技能,盡量多的收集經驗,做好任務罷了。
一想到即將到手的那一大股子經驗,我便著急忙慌得難以自持,畢竟此刻我還是和仇敵同隊,同做任務,就連這任務進程都是共同分享的狀態,這種感覺,簡直可以用惡心來形容。所以,這秋意穀的那一大股子經驗,如若可能,我自然是想趁著盜賊白城趕來之前便痛快快一人獨攬,指不定際遇便是那般的好,隻是這一波下來,老子就升級了呢?
高手較量,什麼內在外在條件都要利用一個幹淨徹底,這是我在浸淫這遊戲世界半月之久後悟出的道理。這盜賊白城先前在那武陵農場地圖上中了便宜師父的圈套,眼見著要魂歸西天了,可不是還為了能讓老子的便宜師父也沒個好下場,連自己手中匕首武器都可以在最後時刻義無反顧擲了出去。這等狠戾角色,老子和他同隊,不得時刻打起精神提著神兒,難道還要時時處處為他著想一把不成?
一想到這層原因,我就巴不得自己能再升上幾級,好多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怎麼說也來了這魔界襄陽,也不能一點兒進步沒有不是?
“火既新起,當知去而無用矣。”謀士不知何時再次將紙折扇拿到了手中,此時靜靜而立,瞧著白霧迷茫的遠處揚起的滾滾暗黃濃煙,邊扇風,邊緩緩說道。
“謀士這般講,又是為何?”我拖拽不動謀士,幹脆也站住腳,回身焦急問道。
謀士瞧著我,那眼神帶著一股憐憫的神情,頗有一種:關愛智障,更關心你的模樣,搞得我愈發急躁難堪。心裏不免恨恨:是是是,又是老子看不清形勢了,你們這一群有頭有臉有智商的人,能不能給老子這一個大齡男屌絲一個活路啊?遇事拎不清又不是老子故意的,你們能者多勞,能不能就痛痛快快告訴老子一聲?
“這位勇士此刻還待焦急趕去,莫不是學了什麼青鍾罩鐵布衫、火裏塘油裏滾的新奇本事?”這謀士手中紙折扇微搖,輕歎出他的話。
呃……我頓時讓這個問題問得無語凝咽。雖然這秋意穀老子是沒有去過的,卻是可以分析出那裏一旦火起,立時便是一派衝天烈焰,短時間內,好似除了觀望,也沒有辦法近上前去。
我呆立半晌,隻覺得先前那股子興衝衝的勁頭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之上一般,堵得厲害,此時也是沒了主意。
這進也不是,退呢?
退,便是回那風林口去而已。既然已無緊要之事可做,那回去也不失一個好辦法。
唔,那,就回去唄?我不以為意的話語反而惹得謀士又一個大白眼送來。
“回去當然可以,隻是這位勇士一會兒回去,就悄悄潛入,隻管找一個僻靜又隱蔽的地方躲著,默不作聲瞧著便好了。這——可能做到?”謀士問道。
“自然可以了!”我沒好氣回他。要是這樣的要求都辦不到,難不成老子這腦子,就是豆腐做得,連轉兩轉都不能,是個死腦筋了嗎?莫不說隻是靜悄悄躲著不說話了,就算有毒蛇咬上老子一口,老子也會忍著,連個地兒都不會挪一下!
興衝衝前往,又敗興而歸。再次回到風林口地圖的時候,我的心情毫無疑問是非常糟糕的了,以至於這情緒都有些低迷,遠遠聽到那岐山虎王的怒吼之聲也沒有絲毫振奮之意。
這岐山虎王夫婦兩虎聯手對戰還抱著生死未卜大蛋母蜘蛛的百年蜘蛛精雄前鋒,怎麼想,也該知道,此刻的雄前鋒,即使不死,身上也該沒有一塊完整皮肉了。
畢竟那岐山虎王夫婦,可不是吃素的呐,那尖利獠牙,那鋒銳爪鋒,那仿佛一層樓一般高的體型,再加上胸中已經憋悶了幾個時日的一腔怒火,陡然發泄出來,等閑哪裏會是對手?
“這位勇士可是答應過在下,要靜聲遠觀的……”謀士瞧見我好似渾然不在狀態的模樣,輕聲提醒我。
嗯嗯……我蠻不在意回他,心情鬱悶望向場中,滿場掃量起那雄前鋒和大蛋母蜘蛛這兩隻百年蜘蛛精相依相偎患難與共的可憐的,即將步入末路的苦命情侶。
然而,在這灌木叢中透過草樹縫隙向那場中已經掃量了兩圈有餘,除了兩虎在原地轉圈踱步盤桓,哪裏還有什麼奄奄一息的大蛋母蜘蛛,哪裏還有什麼皮肉不整的雄前鋒?
難道這兩隻百年蜘蛛精,還能登天不成?我瞧著依然時不時發出咆哮厲吼的岐山虎王和虎媽都向那光杆樹不多的樹杈望去,心念一動,眼神也跟著往了過去。結果還真發現,這兩隻百年蜘蛛精,還真上了那樹上去了!
眼瞧著那雄前鋒和那大蛋母蜘蛛,此時便就在那高大筆直的光棍樹為數不多的兩根樹杈之上。那雄前鋒也沒有如我腦中所想那般,被岐山虎王夫婦聯合欺壓到難以為繼,反而精神抖擻地高高穩站那樹杈之上,口器急速蠕動,兩隻前足也配合著將一隻隻口器之內新製造好的長型弓箭一般的亮白色蛛絲擱置到後背上那已經重新支起的七架弓弩設備之上。隨後箭光如瑩白流星墜落,嗖嗖嗖勁射到依然在樹下盤桓的岐山虎王夫婦身旁。
嗷嗚!岐山虎王眼瞧著又一波箭光疾射而來,怎敢觸這看起來鋒利無比威力強大弓箭的晦頭,趕忙扭動虎腰,靈活迅敏地邊躲避,邊廝嚎起來。
樹下的岐山虎王夫婦自然是登不上那光禿禿筆直巨樹之上的,這老虎再是貓科動物,它也是不會爬樹的,所以此刻隻能在下麵不住盤繞,既不舍得離去,又不甘心隻是苦等,樹上樹下便就這般僵持這好些時候,好似在比試哪一邊的耐力更好一般。
先前披掛在身的那一片蛛絲編造而成的白色盔甲已經變成了那大蛋母蜘蛛用來包裹巨大醜陋腦殼傷口的紗布了。那大蛋母蜘蛛雖然醜陋的巨大灰蒙蒙大腦袋都被這岐山虎王徒然發難給啃下小半邊,卻好似並沒有傷到多致命的地步。此時那八隻複眼依然是毫無亮光的模樣,被雄前鋒纏住腦袋的同時,還在身上捆綁了幾道,才將它擱置在另一根樹杈之上,還不忘連著樹杈又用那蛛絲又捆上了幾道,似乎生怕它一個力有不逮,就會生生掉落樹杈,落入虎口一般。
“啊哦嗚!”岐山虎王瞧著虎媽也極其吃力躲過了雄踞樹杈之上的雄前鋒一頓弓弩伺候,自然是惱怒非常。那滿是花斑虎紋的威猛虎頭上頓時又是一陣虎目圓瞪,鋼針一般的虎須也抖了幾抖,呲出滿嘴獠牙又是一番嘶吼,氣勢看起來那般渾厚無匹、勁力充沛,哪裏像什麼出不了門,不能狩獵的垂垂暮年之虎?
“嗬嗬,這般歹毒心腸,又行這等暗地裏突然襲擊的把式,看來蜘蛛王曾講過的‘虎族不可深交也’,竟然是一句實打實的真話呢!”雄前鋒傲然立於樹杈之上,即使一時逃脫不得,卻也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相比這樹下焦急徘徊的岐山虎王夫婦,心態卻好似更加端正。
“你在說些什麼?老四隻是多日未有進食,腹中饑渴難耐,方才才會突然將你族的母蜘蛛錯當作獵物,想捕殺果腹而已。”岐山虎王瞧見雄前鋒說話冷冷,便也同樣冷冷回道。
“嗬,原來是岐山虎王霸四來此,如若是這等頭銜虎王,我七弓射手雄前鋒防之不得,也算無話可說。可是岐山虎王你剛才回答,卻是實在不夠光明正大啊。說我蛋兒妹是獵物,你可是想表達,虎族已經是要將百年蜘蛛精家族納入食譜之下,任意踐踏裹嚼了?”雄前鋒複眼射出精厲寒光,居高臨下地牢牢鎖住岐山虎王的視線。
“哼!老四方才已然說過,隻是誤傷而已!”岐山虎王聽得氣悶,悶聲哼道。
“誤傷?想必是虎族已然嚐到了百年蜘蛛精家族卵蛋的甜頭,心中對於那卵蛋腥氣一直縈繞不忘,所以瞧見百年蜘蛛精家族族中母蜘蛛,才會這般情難自抑吧?那岐山虎王可否告知七弓射手雄前鋒,這百年蜘蛛精的卵蛋,滋味是否甘甜,令岐山虎王回味無窮到近一年時光都難以忘懷的地步了?!”那雄前鋒越說,聲調便越高,話語中透露著無限傷感和悲憤之情,直教人聽得是泣血歎息不止。
“你,你莫得要血口噴虎!”岐山虎王突然厲喝一聲。
“那岐山虎王可否告知七弓射手雄前鋒,為何岐山虎王家中幼崽,會有我百年蜘蛛精家族的氣息?!”
“你,你胡扯!!”岐山虎王再次大喝,隨後仰天一聲長嘯,竟然卯足了勁頭,向那顆光杆子樹的樹幹上猛然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