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老四就同虎媽一起,去那迷霧叢林裏去闖上一闖!”這岐山虎王抖擻精神,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它在岐山密林之中威風凜凜做老大時的氣派。
“眾虎,都離了老四虎窩,各自回自己山頭去把!老四已然和虎媽選好了下一步的目標,這就要去解救我倆的‘小貓貓’。近日承蒙眾虎相幫,老四自是十分感激,來日再攜‘小貓貓’挨個去登門拜訪,告辭!”這岐山虎王交代完,扭頭便一躍而起,粗壯健碩,肌肉分明的體形,色彩鮮豔迷人的花斑虎紋,看起來真是教人眼前一亮,甚是驚人,如此裹挾著一陣勁風便從眼前消失不見,速度十分了得。
“虎夫,你是本虎的偶像!”這母性大老虎眯眼吼道,隨後大腦袋一拱,就將謀士和我拱上了背。還未待謀士和我反應過來,已是一個飛身直躍,跳到了離原地三米多的地方了。
“哦吼,耶……”驟然離地而起,伴著急劇的失重感和飄忽感便已經到了十米開外。謀士和我的心情都隨著這急速的奔行,變得格外飛揚,忍不住在虎背上高聲喊叫起來。
這等幸事,如果和美女同騎,此生,當無憾矣!
本來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一點,是這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然而,這狀態已經調節的頗佳的兩虎卻不以為意,一個虎躍之後便似離弦之箭,你追我趕間就遠離了它們的巢穴,向著迷霧叢林深處行進。
幾裏地距離,本來要謀士和我尚需要起碼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可到達,畢竟邊破開各種遮擋人行進路程的荊棘灌木,邊要行進,速度定然會緩慢非常。然而有這兩虎相幫,齊人高的荊棘叢林卻連這兩虎的大腿都埋沒不住,兩虎自然也不將它們放在眼中。更甚至跑步起來速度都不會受到一點兒影響,幾個閃跳之間便已經跨過了幾道小河流,幾叢雜毛草,幾坎溝壑,幾十個起落飛縱間就已經可以遙遙瞧見迷霧叢林的地盤。
卻說這迷霧叢林,果然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即是叢林,自然植被茂盛,古樹參天,草長鶯飛之間,形形色色野獸怪物也不遑多讓,紛紛在這天然的自然界中你搶我奪,爭搶著資源。這僅僅是剛入迷霧叢林地盤,便有如縷似煙的輕霧在整個叢林之中彌漫,將其中茂密精致映襯得愈發朦朧,教人看不透徹內中的凶險。
“岐山虎王,咱馬上就要入了這迷霧叢林的地盤了。你在此區域稱王如此年月,有沒有一些可以討教的地方?咱既然同入,自然要齊心協力,信息也要共享一下,更方便行事一些。”謀士想從虎媽背上躍下,卻終究是體弱力竭,雙腿都有些顫軟了,竟然一時下不來。
我瞧在眼裏,內心略有波瀾,隻是依然不動聲色先行從虎背躍下,將其接了下來。
“這迷霧叢林和老四所管轄地盤確實相鄰,隻是這迷霧叢林由於這遮天蔽日一般的白色濃霧作為這天然的屏障,一直以來老四也確實未有進去過。雖然大家同為叢林生物,這迷霧叢林之內的生物卻和老四所管轄岐山境地內的頗為不同。這位先生可瞧見這白煙似的迷霧了嗎?這迷霧叢林便是由此得名,也由此成名,這迷霧,非其中的原生生物不可久居,皆因這迷霧內含有毒氣,等閑生物半個時辰之內初入倒無礙,時間長了難免不適,連我虎族,都不例外的。”岐山虎王侃侃說道。
謀士瞧我一眼,眼神和我略一交彙,然後便正色起來,緩緩扇著手中紙折扇,似有所思在腦內。
我也低頭悄悄給擁有著庖丁副職的笑笑發送著好友消息,問他,這虎骨是否可入藥,做解毒霧的狀態藥?笑笑也很快回了我消息,說,是的。
我瞧著笑笑的回複,心中難免黯然。
這岐山虎王,果真不會全力相助於我們,所以才會在這個情報信息上說謊。它隻講那迷霧有毒,隻可停留半個時辰,卻不會說它們虎族天生便可抗那毒霧,可以在這迷霧叢林之內隨意出入。它這也是打定了尋到它家生還著的‘小貓貓’之後,便速速撤離的主意。
我也有點兒明白了謀士剛才為何會雙腿打顫了。他定然是想著,這迷霧叢林之內,一旦“小貓貓”隻存屍骨,這心思並不醇厚的岐山虎王,會不會發了凶性,一言不合就將我和謀士給解決了呢?反正這虎媽“母老虎做派”十足,自是不用擔心這個情況,倒教謀士和我在這裏心內顫顫。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謀士眼界高深,興許便是在這行進路上發現了些許端倪,所以才在臨入了這迷霧叢林之時,刻意查探一下這岐山虎王的反應也未可知。
隻是這結果嘛,大家也各自存著私心。謀士和我此次前來,雖然確有獲取蛛絲做衣裳,不假,但也是要殺掉15隻百年蜘蛛精並且要破壞它們的卵的。如此想來,在這即將麵臨的百年蜘蛛精眼中,謀士和我無疑才是最大的敵人,不但要殺它們,連卵都不放過,於它們來說,簡直就是傾巢覆滅之災。
而岐山虎王夫婦到底與百年蜘蛛精之間有著怎樣的糾葛,我倆是誰也不清楚,這起山虎王夫婦兩者之間的關係也含糊不清。看虎媽意思,那便是不甚友好,撕起來也絕不會手軟,至於岐山虎王的意思嘛……聽它先前說起那枚蜘蛛卵的來曆的時候,便是含含糊糊模棱兩可的,其中內情便更無從可知了。
“好,那既然如此,咱們就快快進了這迷霧叢林吧,爭取半個時辰便出來,畢竟自己身家性命要緊。”謀士語帶雙關,說道。
岐山虎王夫婦聽得謀士的話,各自將自己兩爪在地上略微按了按,又瞧見謀士和我身形實在和它們極不相稱,所以也沒有太多要求,當先走到了前麵。謀士瞧見岐山虎王夫婦已然三兩步走遠,漸漸要消失在那白色迷霧之中,趕忙抬腳欲跟緊。我卻是不急,一把拉住了謀士的胳膊,向他手裏塞進一個東西,瞧著他滿眼疑惑吃完,才安心入內。
自然,這一路走來,我都是一直緊拽著謀士的胳膊,未有再鬆手。這謀士作為目前我最可靠的夥伴,一個大大的智囊,我有義務和責任保護好他。再者,不客氣地講,這謀士也實在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連虎背也坐不得,走路也看不得腳下,端的是叫人無比操心。
“咕咕咕咕……”
“喳喳喳……咕嘰咕嘰……咯咯……”
“啾啾啾……”
在這層林盡染、綠樹成蔭的植物繁茂之地,在這白霧靄靄,如煙似霧的迷幻且靜逸的環境中,各種鳥雀聲響變得格外清晰明朗。
一隻全身翠綠卻擁有著纖細修長身型的鳥兒飛近了我的身旁,我瞧見了它,它的樣貌看起來是那般詭異:隻有一尺長,卻在其三角腦袋上生有近兩尺長的五彩翎毛,那好似螳螂一般的腦袋上也生有一雙向外凸起的複眼,斜斜瞧我一眼,修長的翠綠色鳥腹一用力,在我臂膀上瀉下一灘黃白之物,展翅撲棱了幾下,飛跑了。
“搽搽搽……”
“砰砰!”
“吼嗷!!”
在這好似一片歲月靜好,時光暖情的氛圍裏,也有無盡的險惡和凶殘在各個或看得見,或看不見的角落中發生。
這迷霧叢林,注定是一片不會安逸的土地,而不多時日,也注定會由我興起一場更大的血雨腥風。
嘭……
我正自想得神往,一個沒注意便撞到了一座肉山之上。抬頭細瞅,在這白霧茫茫的環境中,一雙探照燈般閃著黃橙亮光的大眼正盯著我看。我再瞧眼前,原來當先走在前麵的岐山虎王夫婦已然停下了腳步,而我在這能見度格外差的地方,稍一走神,便沒有發現這一情況,就這樣直直撞了上去。
我剛想說抱歉,習慣性想抬手拍一拍的時候,謀士卻趕忙拂掉我抬起的手,喉嚨裏哼哼有聲。我再瞪眼一瞧,呃,好麼,這一巴掌拍上去,可不得正好拍到了老虎屁股?
都說這老虎屁股——摸不得,更不待說老子剛才是撞的母老虎的屁股,本就危險非常了,要是再抬手拍幾下,可不得讓這岐山虎王滿虎臉都變成鍋底灰的顏色?
“這位勇士,莫鬧,噤聲,且好好聽一聽……”虎媽這時候回頭,衝我一咧嘴,說道。
我也權當這是在對我“溫柔”的笑了,趕忙斂了亂糟糟的心思,靜下來豎起耳朵細聽。
“大蛋,小腿兒家新‘暖’來的娃兒你瞅見沒有?”一個好似漏風一般的破銅嗓子一樣的聲音問道。
那前方,仿佛有用樹枝攪合水流的聲音響起。伴著那嘩啦啦水聲,前方的白霧也愈發濃厚,簡直像進了蒸汽室一般。那攪合水流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另一個聽起來頗為細柔的女音回道:“哎喲,總叫人家大蛋,人家隻是產的卵很大而已啦!腿腿阿姨‘暖’來的娃娃兒確實很好啊,人家這正準備好食材,打算讓壯壯哥搶了來,用來熬湯呢!”
“哎呦,不錯哦,虎骨熬製的湯,滋味兒一定足,管保讓你家壯壯哥身體更加棒棒呢!”那破銅嗓子說得格外神氣,嗓子愈發難聽。
我眼睛的餘光瞧見我前方的虎媽聽了這一句,那巨爪之下的尖利指甲立刻突了出來,隨後,一道炫目耀眼的色彩便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