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我算什麼?

暗自感歎、獨自傷神,這大概會是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的狀態了。

曾經,我看到過那樣一句話:這世上最幸福的事,是兩個人彼此相愛。而第二幸福的事,就是自己最愛的人,能夠得到幸福。

最大的幸福我是得不到了,那麼,我也隻能衷心祝福季詩晴,能幫我達到第二幸福的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的好同伴,大小姐可以和家裏達到和解,冰釋前嫌之後,勇敢地去尋找真正屬於她的幸福。

長達半小時的時間裏,小鹿斑比嘴裏銜的那根稻草一直沒有停止那跳動的步伐。它像似慶祝、像似雀躍、像似歡脫一般驕傲施展著自己的才華,那般神奇。脫離了物理學原理,脫離了地心引力,牢固存在於小鹿斑比的口腔之中,多大幅度的話語動作,都不能使它從小鹿斑比的口中脫離而出。

“真好啊……”心思已經從那種揪痛中解脫了出來,我愣怔望著小鹿斑比嘴裏的那根稻草,眼睜睜看著它在那裏演繹著似它主人一般誇張的,仿佛舞蹈一般的動作。

“狂龍大哥!”小鹿斑比早已講完事情經過,正在這裏對我義正言辭教訓個沒完沒了,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模樣,登時火起,腳一頓、吼我。

“哎,哎哎,您說,您繼續說。”我連忙又站直了身形,裝作一臉真誠,把目光移到小鹿斑比眼睛上,和他對視,示意其繼續。

“好啦好啦,小鹿哥哥,咱們還是回去吧。我覺得狂龍大哥已經充分認識到他的錯誤了呢。”笑笑本來還坐在椅子上聽得直犯困,時不時打打哈欠。現在看到小鹿斑比又被我惹到,趕忙站起做起和事佬。

哎,我的內心油然升起一絲悲涼。人前顯貴的時刻如此短暫,我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一下競技場比武時那萬人歡呼的景象,還沒有享受夠小鹿斑比那迷弟一般的目光,還沒有從成功一劍斃掉黃巾侍衛長的興奮中回過神來,就這麼硬生生被打回了原形。如今就這麼耷拉著腦袋由著訓,還要自己的小弟來給自己開脫。

“不能回,就這麼便宜了狂龍大哥,可不好呢!”小鹿斑比雖然和笑笑之間格外好說話,卻是一點兒麵子都不打算給現在的我留了。這令我不禁想起先前小鹿斑比的態度,連我在洛陽南郊地圖上不了解其他職業心法技能,衝他發火,他都不以為意,而現在……哎!

怪也隻能怪我自己忒祚,惹誰不好偏生要去惹季詩晴,可真是怨不得別人啊。

我原地撓撓頭,看著小鹿斑比攬過笑笑肩膀,倚靠在他身旁。興許是笑笑瘦削纖弱的身材令小鹿斑比格外有保護欲吧,那隻攬著笑笑肩膀的大手,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攬得蠻緊的。

“呃,我錯了,真的錯了。真的,我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以後一定認真改正!”我說。

好歹也是在工廠裏浸淫了十幾年的老油條,出了錯乖乖認錯裝慫這種戲碼,我已經在那車間主管的跟前演繹了不下數十回,早已是輕車熟路,嘴皮子都磨得十分溜嗖。

而小鹿斑比呢?本來就是個心善又好說話的性子,再加上年紀輕輕,雖然有一身智謀,學識頗多卻也架不住像我這般厚著臉皮討饒的。我想,不是這一次我的錯誤犯得實在太大太離譜,又是關乎到了季詩晴,小鹿斑比甚至都懶得張口。自然,這裏麵也絕對會有想再“搶救”我一下的想法的。所以,我對於小鹿斑比的嫌怪,心裏還是認的,起碼這說明了他還是有心在意我的,如若真的失望了,也就一早放棄了,何以會講這麼多?

最關鍵的,小鹿斑比如果沒有放棄我,那就表示他身後的季詩晴也沒有放棄我。在三方聯盟團隊裏,就還會有我的一席之地。

大男子漢,成敗不在於一時的氣短,這點兒挫折打擊,勇於改正就可以翻篇兒了。大不了老子以後老老實實的,不再存那些個虛妄的幻想,腳踏實地打怪升級,就憑著現在各方麵的優勢,也不會頹太多。

至於這今後在三方聯盟團隊裏的地位嘛……這個說來就有些尷尬了。鬧到現如今的地步,暫且不管別人的看法,我自己捫心自問一下,我,又能算什麼呢?

三方聯盟團隊的確定,是季詩晴多方麵努力周旋的結果。三方聯盟團隊的首次共同合作,就極其完美的完成了對黃巾侍衛長的討伐。這樣的功績、這樣的實力,在如今這遊戲世界裏,全服第一尚不敢說,在魏國的實力,那妥妥是扛把子了。

如此實力強勁的團隊,自然需要一個軍團來使三方聯盟團隊裏的成員有一個共同的歸屬之地。如今,就連那俠義堂團隊,都已經對於創建軍團的事情虎視眈眈。這三方聯盟團隊的下一步目標,應該就是軍團的創建了。

這些微末伎倆,小小打算,智近於妖的季詩晴不可能沒有考慮到。軍團長,想必也是會由季詩晴擔任了。

三方聯盟團隊不久就會正式合並成一個軍團,而我的地位,屆時恐怕會更加尷尬。

對外上,大家都以為我便是實力強勁、勇鬥俠義堂團隊的真正霸主。競技場比武的勝利,洛陽南郊地圖和俠義堂團隊搶奪黃巾侍衛長的詭計,都是來自於我的算計。自然,我還是一個小白臉,倚靠了季詩晴領導的副職團隊,才有了各種榮譽加身。

然而事實卻並不是如此,這三方聯盟團隊的核心成員都明白是怎麼個事兒。對外各種光環集於一身的我,與其說是霸主,不如說隻是一個跳梁小醜、一個傀儡而已。

真正的霸主,有,且隻有季詩晴一人。

義薄雲天團隊的領導人聽她的命令,情誼閣團隊也聽從她的調遣,隻有我,一直徘徊在各種事件的邊緣,對一切茫然無知。

這樣的我,到底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