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頭好痛!在意識剛恢複一點的時候,神經就向大腦傳輸身體感受的信號。
昏沉沉暈眩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整個腦袋木木的,口腔也有點發麻。胃部也傳來陣陣痙攣,消化道把早上吃的豆腐腦油條等食物殘渣一個勁兒向我的喉嚨湧來。我伸手想按一下腦殼,來確認一下是不是老子這腦子裏也像胃裏的食物一般,變成了一坨豆腐渣。
唔,伸手碰到了腦袋上包紮的紗布,連帶著手肘和頭皮都傳來一陣疼痛,使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我終於緩緩睜開眼,把左手伸到自己眼前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具包紮的木乃伊。嗯,就是像英雄聯盟裏的阿木木那種。隻可惜老子沒法和阿木木一樣喊一句:真可憐,讓我抱抱你。因為從此刻的情形來看,老子自己看起來更可憐!
“狂龍大哥,你醒拉?”
麵前出現笑笑擔憂的臉龐,緊接著,一雙白嫩小手可勁兒在我眼前左右呼扇起來。
“狂龍大哥,狂龍大哥,你說話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笑笑一疊聲地朝我呼喊,聲音很大,仿佛老子出了個車禍,再醒來就聾了似得!
“哦不,別,你還是先別說話,不要動,我去找醫生!”
還沒有等到我的回答,笑笑就又像一陣龍卷風一樣跑去喊醫生去了。
我扶扶額,無奈地伸手按響了床邊的警示鈴:這傻笑笑,看見老子醒了,竟然驚惶成這個模樣。不過正所謂關心則亂,也算人之常情。回味著笑笑患得患失的模樣讓老子心裏覺得十分安慰:真是好兄弟,情意比千金啊!
“醫生,快,快看看我大哥怎麼樣了啊,他胳膊都磕出血了,好嚇人的,也不知道腦子有沒有出事啊?”
門口傳來笑笑的聲音,隨後一個白大褂過來,掏出小手電一樣的工具開始照射起我的眼睛。
任由著這白大褂一陣折騰後,那白大褂簡單和笑笑交代了幾句以後就走了。笑笑終於鎮定下來,又跑到外麵,隔上一會後,竟然是用一次性紙杯捧了一杯開水過來。
“狂龍大哥,你是不是渴拉?我看電視劇上都是這麼演,那病人睜開眼說的第一句話絕對是‘水……’,對不對?不過狂龍大哥你還不能現在就喝呢,這是開水,燙!咱們等那麼會再喝,再忍忍,昂。”
本來腦袋木木,舌頭木木,胃部直痙攣的不適感受都在笑笑剛才一番話語裏煙消雲散了,這笑笑,活脫脫一個開心果,大活寶啊。
“現在幾點?”
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以後,我終於緩緩張口問了一下時間。
本來還在坐立不安狂盯手機的笑笑身形頓時一呆,勉強扯動一個笑容說:“狂龍大哥別急,一會楊總監就過來了,到時候咱們可以給她說明一下情況,跟她請請假的,不妨事。”
我頓時一陣無語,老子不是在意工作的事兒,老子是在意趕緊上遊戲,俠義堂那幫孫子還等著老子去開戰呢!
“過12點了嗎?”我隻好轉換一個說法。
“嗯,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拉,狂龍大哥你已經昏迷了半天了。”
哎,聽了笑笑的回答,我忍不住直歎氣。約定時間已過,這幫俠義堂的孫子發現老子沒有出現,指不定現在怎麼得意呢!本來就幹不過老子,現在不戰而勝,可不得給這幫孫子樂壞咯。
既然時間已過,現在又躺在這裏動彈不得,我也隻能認命地繼續躺在這裏,眼睛直直盯著麵孔上方的白色天花板。
因為橫穿馬路,而且還是快速奔跑的速度,一輛小麵包車沒有刹住刹車,老子就這樣光榮出了車禍,躺在了醫院裏。強烈的衝擊力下隻換來輕微腦震蕩,這看起來已經算很不錯的結局了。雖然左胳膊因為和麵包車相撞,軟組織挫傷,右胳膊又因為勁道太大被惡狠狠搡在地上,骨折了。現在已經夾起夾板還把固定的紗布掛在了老子脖子上,形象看起來要多傻叉有多傻叉。
所以那司機隻是出於好心給老子送到醫院,配合交警錄了筆錄就沒有影子了。
而且聽笑笑說,那麵包車還是大眾款的五菱宏光,就是那個大馬路上永遠不要惹的那個品牌,這讓老子很慶幸當時直接暈了過去,不然還真不知道那車裏會不會出現一車的人下來打老子!
好端端突然衝下車橫穿馬路不看左右,出了事故也沒什麼好說的。所以對於這場飛來橫禍,我看得也相當坦然,隻是可惜了並沒有搞清楚那個身影到底是不是我弟弟。
我也隻好在心裏默默勸導自己,隻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心有所想導致的誤會。畢竟在這個隻能稱得上是三線的城市裏,還能遇到自己親弟弟的概率,基本等於零。
“出門在外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傷得重不重?”
楊總監嫋嫋款款翩然而至,出色的美貌和悅耳動聽的聲音,讓隔壁幾床的病人和家屬都看直了眼。
我也不好說明自己這樣冒失的原因,隻是訕訕不敢接話。畢竟現在是人家的下屬,認錯服軟對於在外闖蕩了10來年的老子來說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興許是我這一身紗布讓人瞧著實在可憐,楊總監並沒有過多為難我,反而主動詢問我關於後麵工作計劃的打算。對於楊總監這般體貼的態度,我低頭沉思了半晌,卻是緩緩開口說:“一會就讓我進入遊戲世界吧。”
麵前的楊總監還有床邊的笑笑都露出了一臉驚訝!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尋常人要是骨折了,絕對會小心伺候精細調理,但為啥我會選擇帶著一身傷病進入遊戲世界呢?原因當然是:老子不是一般人!
曾經老子也出過一次不大不小的車禍,在五年前的那個夏天,我和小虎下班後約定出去吃頓燒烤來改善生活。而那次,因為前麵的轎車突然刹車,小虎的電動車因為跟得太緊,一下子貼到了人家轎車屁股上!
電動車側翻在地,坐在小虎那輛電動車的後座上的老子遭了殃,隻穿了條馬褲的小腿彎處讓那滾燙的電動車排氣筒給壓了個正著。灼熱的感覺迅速通過神經傳遞到了大腦,我忍不住慘嚎起來。
啊!!
等手忙腳亂的小虎把電動車抬起的時候,老子那小腿彎內側已經破了皮,露出了一大片慘白嫩肉和邊沿大片燎泡。劇烈的疼痛甚至讓我忍不住從眼眶飆出了淚水。
那一次車禍後,老子連一天假都沒有去請,僅僅是去了小診所。那男醫生瞅了一眼老子被燙傷的小腿,直接讓診所裏另兩個年輕後生過來按住了我,讓我側躺後小腿扳直固定在一個焊接好連著地麵的小鐵床上後,手腳麻利地直接用酒精瓶子倒了一瓶子酒精在老子小腿上,然後直接上鑷子夾住一塊棉球就往那正在滲出組織液,已經慘白半熟的小腿上擦去!
我的瞳孔頓時在這種強烈刺激下大張,劇烈的疼痛讓我止不住地扭轉身體想擺脫身邊兩個男醫生的按壓禁錮,被扳直固定在鐵床上的腿也發瘋般抖動!
那次,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我以為來到了地獄,每分每秒都無比煎熬。然而,後麵的漫長恢複的歲月裏每天都會重複兩遍以上這種情節。
局部潰爛發膿,組織液大片滲出,每天都要用酒精消毒起碼兩次。而最難耐的,便是在酒精消毒的那種痛刺激到小腿都要麻痹的時候,還要自己親手拿著消毒棉球,一點點擦拭掉那些潰爛的膿水和潰瘍。因為不這樣做,傷口就會繼續潰爛甚至感染。
這期間,小虎眼望著我每日重複這有如酷刑般的行為,不知道痛哭過多少回。哭天搶地地求我把他揍一頓,好教他心裏好受些。反而是我每次都要把小虎一頓好哄,然後繼續拖著這條傷腿,每天都站在車間流水線上工作長達10小時以上。哪怕這燙傷使我站立時因為用力,而時刻感受著小腿彎內側的撕裂般的痛苦。
所以,和中度燙傷相比,小小骨折簡直都隻能算是小兒科。這次因為可以進入遊戲,更可以屏蔽掉現實裏來自身體的不適,隻用老老實實躺著享受別人的服侍,簡直不要太幸福!
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在笑笑的幫助下裝配好了設備,進入了遊戲世界。
短暫的沉墜感之後,角色名叫:狂龍震天的玩家出現在了主城的寄宿客棧。
而剛剛離開了大約二十四小時的遊戲世界裏,世界頻道裏正在瘋狂地刷新著消息,角色名赫然是:俠義堂神鷹!
俠義堂神鷹:狂龍你這個孬種,懦夫,屁都不是的傻叉,縮頭蟲!
俠義堂神鷹:大家看好了,以後隻要在野外地圖看見這個狂龍,給我們俠義堂任何人報個坐標,賞金1萬三國幣!
俠義堂神鷹:狂龍你這個不敢迎戰的縮頭烏龜,我們俠義堂今天就讓你出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