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接受完調查後,時間指針已經越過了兩點鍾,車子什麼的褚宇飛已經派人運回了宅邸,此時他們正慢悠悠的行走在黃浦江邊。
在他們通過紀羽白聯係到了滕瑜,並獲得了光頭男的電話號碼後,褚宇飛拜托一位電腦上的專家利用定位鎖定了光頭男的位置。
沒想到,竟然是在黃浦江內。
肯定不會是光頭自己跳海自殺了,而是將手機丟了進去。
這樣的話,線索相當於徹底斷掉了。
不過他們倒是不用擔心光頭男離開上海,因為他們自己搜查這個手提包後,發現裏麵的隱藏口袋中存放著光頭男等人的銀行卡身份證和現金之類的東西,現在光頭男已經被警方通緝,銀行賬戶也被統統凍結,估計沒有幾天就會被緝拿歸案,至於情報也不需要擔心了,那個家夥現在大概連露麵都不敢,怎麼有時間去販賣?
現在他們已經不太在意這個事情了,當前急需解決的隻有一個問題了。
滕瑜。
雖然說滕瑜這麼做是被威脅的,可是對方明明可以告訴他們來一起解決,為什麼要隱瞞呢?
也許真的就像鄭依然說的那樣,換位一下的話,他們也沒有人願意用自己妹妹的安全來做賭注,本本分分的完成對方的要求才是最穩妥的。
可這並不能完完全全成為滕瑜無罪的理由,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要說大家心裏沒有一點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但LSPL還有一個月就要開賽了,這個時候去哪裏找一個上單來,進一步說,就算能找到一個,哪裏還有時間去磨合訓練?
比賽和恩怨,他們肯定是要把比賽放到第一位的。
“我說。”羅欣歎了口氣,側過臉看著波光粼粼的江河,“反正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這件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吧。”
沉默。
沒有人回應他,隻有鄭依然握著他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下。
“你在講冷笑話嗎?”
黑暗中,在一聲清脆的按動聲中,一絲火苗映亮了向凡的臉,隨後煙霧飄渺。
其他人震驚的看著向凡,雖然他們都知道慵懶的向凡性格是十分嫉惡如仇的,不過他們從來沒想到向凡竟然還會抽煙。
“事情已經發生了,怎麼樣才能讓我們覺得他沒發生過?退一步講,這家夥既然能夠背叛一次,那麼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難道我們要時時刻刻防備著自己的背後?”向凡用力的吸了一口煙,垂著眼簾緩緩吐出。
煙霧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嘴角路出一絲諷刺的笑,冷冷的看著這張臉在風中吹散。
“話是這麼說...可是向凡哥,LSPL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始了,我們沒有時間換人了,難道要再等一年?”葉天澤和向凡雖然不怎麼交流,可是一個月的磨合下來感情已經出乎意料的好了。
聽到葉天澤的話,向凡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隻是悶悶的抽著煙。
“那我們就先用這家夥打完LSPL吧,等晉級後再換人?”蘇景樂猶豫的說著,聲音越變越小,最後自己補充了一句:“好吧,當我沒說。”
這種做法相當於他們利用滕瑜,這樣做和滕瑜的做法有什麼區別?都是背叛!
“夜已經深了,先把紀羽白喊回來休息吧,滕瑜的事情,大家都好好想一想吧...”褚宇飛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
說實話,剛開始他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內心是憤怒的,恨不得趕緊找到滕瑜,把他和幕後的人給撕成碎片,可是在知道事情完整的經過後,他卻沒辦法生氣起來了,一個為了家人犧牲自己的人,有什麼理由去責怪他呢?
就算最後他們戰隊的信息真的被流傳出去了,褚宇飛覺得自己也不會怎麼樣滕瑜了,更何況現在損失已經控製在了最小的範圍內。
所以他希望大家都先冷靜冷靜,好好思考一下。
另一邊,滕瑜看著紀羽白掛斷了電話,擔憂的問道:“怎麼樣...”
話到一半他就有些說不出口了,明明別人都因為自己的過錯努力的去搶奪一本原本不應該出現的手冊,可是他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隻關心自己的事情?
紀羽白眯著眼睛看向低著頭的滕瑜,嘁了一聲後說道:“你妹妹已經救出來了,聽說是沒什麼大礙,已經在往這邊的醫院送了,手冊雖然沒有奪回來,但是可能也不會流傳出去了,威脅你的那個人現在已經被通緝,估計也逃不了多長時間了。”
滕瑜聽著紀羽白完完整整敘述,眼睛睜得越來越大,最後不可思議的看著紀羽白。
如果紀羽白什麼都不回答他,直接走掉他也不會覺得奇怪,奇怪的反而是紀羽白竟然會耐心的給他講完發生的事情。
看到滕瑜的表情,紀羽白不耐煩的說道:“別這樣看著我,如果不是因為你做出這種事是為了保護妹妹,我早就把你這個家夥從窗戶中扔下去了。”
聽著紀羽白的話,滕瑜慢慢露出一絲笑容,然後忍不住的擦了一下眼淚,哽咽的說道:“謝謝...”
“你這家夥...”紀羽白看著滕瑜一言不合又哭了,眼角抽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個愛哭鬼。”
不過...真羨慕你這家夥啊,真的願意為了家人奮不顧身,盡管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麼,還能義無反顧的走過去...更你比起來,或許我才是個混蛋啊。
紀羽白目光中閃過一絲痛苦,拉開門慢慢走了出去。
基地中,除了褚宇飛不知道開車去了哪裏,他們都已經慢慢走了回來,一路上沒有一個人講話,隻能聽著頭頂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晚安。”向凡在進門後直接就插著口袋走向自己的房間,其他人也都心事重重的打了個招呼走回自己的房間,最後空曠的大廳中隻剩下了羅欣和鄭依然兩個人。
“不睡嗎?”羅欣看了一眼身側的鄭依然,問道。
“還不是很困。”
“別逞強了。”羅欣摸了摸鄭依然的頭,回來的路上鄭依然已經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了,盡管對方用手掩住了嘴巴,可是這種事情除非擋住臉,否則怎麼都能看出來的。
“你不困嗎?”鄭依然看著羅欣。
“我?”羅欣笑了起來,說道:“難道瑤瑤沒告訴過你,我熬夜三天打單子的事情?”
鄭依然微微一愣,掐了羅欣一下:“這樣可對身體不好。”
羅欣擺了擺手,他的身體狀況他最清楚,熬夜這種事情不過是對於正常生物鍾的人來說有危害,而他的生物鍾早就適應了各種變化,熬夜這種事情對正常作息的人來說是熬夜,對他來說就跟白天不用睡覺是一個道理。
“你不睡我也不睡。”鄭依然哼了一聲,坐到了沙發上。
看到鄭依然竟然開始耍賴,羅欣的心情莫名的輕鬆了一分,無奈的拉起鄭依然,說道:“拜托,難道你要和我一起睡監督我?你又不知道我回到房間到底睡沒睡。”
鄭依然聽到一起睡這三個字,小臉一紅,旋即壞笑著看向羅欣:“你要是願意的話,今夜我就是你,的,哦~”
聽到鄭依然這充滿誘惑的話,羅欣喉結滾動了一下,真的腦子亂了,他竟然敢主動調戲鄭依然了,簡直是作大死。
兩個人正在打情罵俏的時候,紀羽白正好推門而入,看到大廳中的羅欣和鄭依然,吹了一聲口哨:“嘿,打擾一下,就你們兩個人回來了嗎?如果是的話你們就當我沒來過吧。”
羅欣看到紀羽白竟然心情不錯的樣子,略微詫異了一下,回答道:“其他人都去睡覺了,哪個...”
紀羽白示意羅欣有話直說。
“我還以為你會是這件事最不滿的人呢,可是看起來心情不錯啊。”
“啊...”紀羽白走到羅欣和鄭依然的對麵,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上華麗的吊燈,眯著眼說道:“是啊,剛開始我是很不滿的。”
“剛開始?”鄭依然疑惑的問道。
“就是一開始聽說滕瑜是叛徒的時候。”紀羽白目光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是當我聽說了他這麼做是為了自己妹妹的安全後,忽然就恨不起來了,為了家人而犧牲自己,這種人說實話,我是很佩服的。”
聽到紀羽白的話,羅欣和鄭依然驚訝的對視了一眼,紀羽白一直以來給他們的感覺就是沒心沒肺,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懂得體諒?
不過這樣一來,好像他們之中意見最大的,就變成了向凡啊...
紀羽白聽到羅欣說出的這句話,一下子坐正過來,苦笑道:“那家夥意見大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他以前經曆過那種事情。”
“那種事情?”
“既然那家夥都沒有給你們講,我就更沒有資格講了。”紀羽白站起身來,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一邊在口袋中摸索著什麼。
“敢在室內抽煙就宰了你。”
聽到鄭依然冷冷的聲音,紀羽白的手臂一僵,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吹著口哨回到了房間中。
醫院裏,滕瑜默默的看著在自己另一邊床上安靜熟睡的滕玲,低頭說道:“對不起,各位。”
一絲殷紅,透過白色的被單從滕瑜的手腕處慢慢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