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鄭家後院。
周圍安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羅欣,說實話,如果換做是他們任何一個人,處於剛才羅欣的那個位置當中,內心恐怕早已崩潰。
在場的起碼有二十多人,你能想象被二十人包在中間,齊齊向你冷嘲熱諷嗎?
在他們看見羅欣的雙眼越來越迷茫,身體不止的顫抖的時候,他們一度以為羅欣將要崩潰。
沒想到,羅欣竟然掙脫出了枷鎖,把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話給喊了出來。
不過...好羞恥。
羅欣此刻紅著臉緊盯著地上,他不知道周圍是什麼情況,但是他知道,他現在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還伴隨著一絲羞赧。
暢快的是他終於堅定了自己的內心,羞赧的是...他貌似剛才喊的好像太大聲了...
媽蛋,萬一讓鄭依然聽見怎麼辦?
正當羅欣內心糾結的時候,人群忽然又開始躁動起來,羅欣下意識的抬起頭向前看去,鄭依然的身影在他的瞳孔中越放越大。
在他還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柔軟的身軀撞在他的身體上,香味清晰的環繞在他的周圍,白皙的胳膊環繞住了他的脖子。
羅欣隻覺得頭有些發蒙,他已經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自己的,一場夢了。
再醒來時,映入眼睛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他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手指想要動彈一下都很難做到。
難道是昨天被那些人群毆了?
羅欣呆呆的盯著天花板,他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處於這個現狀。
“啊,你醒了。”耳邊傳來一聲驚呼,羅欣瞬間回過神來,朝著聲音源頭看去。
鄭依然正揉著眼看向他,床邊被單的皺褶可以推測出鄭依然剛剛在那裏睡著了。
難道自己昏迷了很久?
“現在是已經時間了?”羅欣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幹澀的說道。
鄭依然急忙端起一杯水,喂著羅欣緩緩喝下去,說道:“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第...”羅欣瞳孔一縮,被正在流向喉嚨的水嗆了個半死。
“慢點。”鄭依然立刻拿出毛巾,把噴到羅欣自己臉上的水給擦拭幹淨。
第二天?就是說昨天晚上他失去知覺後,已經過了一夜?
鄭依然又是在床沿醒來,代表她昨天照顧了他一夜?
“謝謝。”想到這裏,羅欣的臉有些發燙,輕聲說道。
“這麼容易害羞?”鄭依然把毛巾疊放好,撐著臉笑吟吟的看著羅欣:“昨天喊那麼大聲的時候怎麼不害羞啊?”
這句話好像天雷一般直接劈到了羅欣的天靈蓋上,現在羅欣滿腦子都是——
她聽到了?她聽到了!
看著羅欣傻在了那裏,鄭依然輕笑起來。
聽著鄭依然的笑聲,羅欣更加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內心還是有些小期待,鄭依然竟然聽到了,還沒有跟自己拉開距離,還照顧了自己一夜,那就是說...
他成功了?
羅欣眼中閃過的小心思自然逃不過鄭依然的眼睛,鄭依然哼了一聲,說道:“先別想得太美,比賽都沒有贏下來呢。”
“如果我贏了,你就答應?”羅欣眼睛一亮。
鄭依然看著羅欣,臉色一紅,輕輕點了點頭。
看到鄭依然點頭,羅欣瞬間感覺自己的力氣正在從不知名的地方緩緩流動起來,漸漸他的四肢都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中。
媽蛋,什麼狗屁高手都放馬過來,勞資一刀一個!
看到羅欣掙紮的想要起身,鄭依然慌忙按住羅欣:“你先別亂動,醫生說你好像是因為收到了太大的刺激,精神有些虛弱,需要靜養幾天。”
“精神刺激?”羅欣一愣,說實話,他不是個醫盲,精神刺激的最直觀體現不應該是頭疼,然後才是四肢無力嗎?他現在感覺自己腦袋清晰的很,隻有四肢無力。
還有靜養幾天?比賽呢?難道延後?
羅欣問出了後一個問題,鄭依然打了個嗬欠,說道:“你現在的狀況肯定不能比賽啊,等下我就去跟父親說一下,讓比賽推遲。”
提到鄭父,羅欣眯了眯眼睛,腦袋中各種零碎的線索慢慢拚湊到了一起。
“雖然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但是有些人可是在暗中布置好了陷阱。”林公子憐憫的目光。
“我不奢求比賽中你能給我們放水,但是我希望,比賽結束後,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笑吟吟的人遞來了紅酒。
紅酒!
羅欣瞳孔一縮,昨天晚會,他唯一入口的東西就是那杯紅酒,然後他再也沒有在鄭家吃過任何東西!
剛想到這裏,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屋子們響了幾聲後,張叔推門而入:“客人,小姐,比賽要開始了。”
“比賽!?”鄭依然一愣,立刻解釋起來:“羅欣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怎麼參加比賽?我去給父親說一下。”
“不用了。”張叔伸出手攔住了鄭依然,眼神複雜的說道:“老爺說了,如果羅欣不能參加比賽,那麼就視為棄權,他會從參賽者中挑出合適的人來合作。”
“怎麼會...”鄭依然目光一滯,喃喃道。
“嗬...”忽然,病床上傳來一聲冷笑,轉而變成更大的笑聲,張叔和鄭依然齊齊朝那邊看去,之間羅欣單手支撐著床麵,顫抖的坐了起來。
張叔眯了眯眼睛,看著咬著牙齒的羅欣。
“想用這種手段來放倒我?”羅欣抬起頭,和張叔的目光對上,一字一句的說道:“回去告訴他,做夢!”
“羅欣。”鄭依然慌忙跑回去攙住想要站起來的羅欣,“你別激動,我去和父親協商。”
“協商?”羅欣勾起嘴角,沒有看向鄭依然,反倒是看向張叔,說道:“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張叔緩緩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裏,隻留下了一句話:“十分鍾內,到昨天的地方來。”
鄭依然呆呆的看著張叔離去的背影,淚水奪眶而出。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什麼為了她好,什麼想要給她找個好人家...全都是騙人的!
羅欣聽到抽噎聲,低下頭看著旁邊肩膀聳動的鄭依然,目光中閃過一絲心疼,艱難的抬起手摸了摸鄭依然的頭發,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輸的。”
正院。
此刻圍聚在底下的人已經比昨天翻了一番,不過大多數都是熟麵孔身邊多了個生麵孔,相比就是家族中派來的打手!
“怎麼還沒來啊?”在漫長的等待後,有人不耐煩起來。
“嘿,難道是怕了?”不少人都狗仗人勢的嘲諷起來。
大多數知道羅欣暈倒的人都選擇隱瞞了這個真相,把輿論向著羅欣不利的方向導去。
看著台下沸沸揚揚的爭論聲,位於二樓書房的鄭父看了看手表,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相比這個羅欣,現在還在床上艱難的想要爬起來吧?
畢竟那個藥效,可是能讓最凶惡的猛獸都虛弱的變成病貓,並且對大腦還沒有危害,用起來根本查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他靜靜等著最後的時間過去,然後由他出麵宣布羅欣無法參加的事實,結束這場鬧劇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慢慢移入了他的視線!
“怎麼...可能?”鄭父瞳孔一縮,因為他現在看見的不是別人,正是羅欣!
抬頭挺胸,一步一步穩紮穩打走過來的羅欣!
“什麼情況,你們不是買到假貨了吧!”鄭父拿起對講機,對著昨天的當事人吼道。
這個藥效很明確的說明了是48小時,而現在24小時都沒有過去,這小子怎麼就看起來龍精虎猛了?
“不可能啊...”對講機傳來猶豫的聲音,沉吟了一會,忽然說道:“老爺,你看,他隻是在逞強!”
鄭父一皺眉頭,重新向下看去,果然,當羅欣整個人都映入了他視線的時候,他才發現,羅欣所謂的一步一步穩紮穩打隻是由於剛才床沿遮住部分景象後導致的假象。
真正的羅欣,是在走一步停一下,雙腳重心不穩的向台前移去。
“嗬嗬。”鄭父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放鬆的坐到了椅子上,點起一支煙:“還算有幾分骨氣,但是世界上有些事,不是有骨氣就能完成的。”
就算他不玩LOL,他也知道這種遊戲要求人的反應,操作,如果一個人連走路都費勁,談何迅速的敲擊鍵盤,移動鼠標?
此時台下也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這家夥怎麼了?看起來和喝醉了一樣?”
“誰知道?估計是昨天告白被鄭依然拒絕了,然後宿醉?”
“切,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打手還想泡妹子?呸!”
在台下的議論聲中,羅欣一步一步挪到了機器前,咬著牙齒,強裝鎮定的緩緩向椅子坐去,但是太困難了,現在他身體僅存的力量,他就連隨心所欲的調用都做不到,在向下坐去的瞬間邊失去重心,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
張叔默默的看著羅欣坐到椅子上,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垂下眼簾,喊道:“挑戰者,上台!”
另一邊,鄭依然已經偷偷的潛出了宅邸,並且快速跑到另一條街道上,確定這裏沒有任何可能被發現後,用軟件叫來一輛出租車,掏出手機,報出了一個地址。
發給她這個地址的人是——張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