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原驚恐的看著身邊的紋身大漢,這些大漢均是禿頭,紋身,肌肉紮結,無比強壯,最可怕的是,他們還拿著刀,往一個人身上砍去。
“哢!”刀和骨頭之間,分出了勝負。這種冷鋼的剁骨刀,在市場上,絕對不便宜。
李忠原不明白,自己一個賣衣服的,也沒有得罪誰,也沒有什麼家產,隻不過兩三萬塊的存款,和價值一萬多的衣服罷了,怎麼會惹上這種人。這些人,一看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上去!”下了裹得嚴嚴實實的麵包車,李忠原被刀逼著走到了山腳下。這一段路可不短,足足十幾公裏,可他別無選擇,後麵刀逼著,手還被捆著,他隻能往前走。天色太黑,他也看不見這裏是哪,隻知道這段路好像是往上走的。
走到山腳,可大漢還沒有讓他停下,而是走到了已經關門的纜車售票處,敲了敲窗戶,“老趙,在嗎?快給老子把纜車打開,今天有貨了!”
一個人揉了揉眼,慢慢的從售票處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人到了!老藤,開車!”那個叫老趙的漢子,打了個電話,“別特麼睡了,耽誤了生意,我看老板會不會把你也割了。”
那邊的速度顯然快了許多。
不一會,纜車就動了起來,老趙就第一個上了纜車,他隻不過是在這等著接車的,現在,人來了,他的任務也完成了,可以回山上睡覺了。
李忠原被刀逼著走上了纜車,隨著他一起上去的,還有六個人。隨後,纜車就自動上去了。
這六個人,都是和他一樣,被結實的麻繩綁住雙手,用黑色膠帶封住嘴,顯然都是些被劫來的人。
李忠原還記得那一天,晚上十一點,他一如既往的關了店鋪門,正準備在店鋪後麵的小房子裏睡覺的時候,兩個大漢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一拳,就把他打暈了。他還以為是來買衣服的,剛想招待兩句,就遇到了如此遭遇。
醒來的時候,他的頭還在隱隱作痛。他能感覺到,頭上起了一個血包,頭發也黏糊的難受,應該是鮮血染的,血幹了以後,就變硬了。
他打量著四周,這是一輛七座的麵包車,看車型,應該是五菱宏光。隻不過,這車四周都貼著太陽膜,深色的,除非貼到車窗上看,否則看不見裏麵。後麵兩個窗戶和後窗更是絕,直接掛上了黑色的窗簾。他麵前堆積的全是酒箱子,看上去像是送酒的車。
也隻有這樣可以解釋過去,畢竟誰沒事在車上掛黑窗簾呢?但是送酒的就不一樣了,有些酒怕曬,隻能掛窗簾。
他想呼救,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封住了嘴,除了微弱的“嗚嗚”聲以外,沒法發出別的任何聲音了。
身體被捆得結結實實,手被捆在背後,腳則是和手直接用一條繩子連著,也是綁在一起,他的身體向後彎曲成了不正常的型,腰也被這彎曲弄得十分酸痛。在舞蹈動作裏,這叫“下腰”。但是這一般都是小女孩或者專業舞蹈演員的特色,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能彎成這樣,真的不容易。
他沒法掙紮,隻能安靜的躺著。不知道多久,反正他感覺,如同過了一個世紀一般,在痛苦的煎熬裏,車停了下來。
現在,他坐在纜車上,看著和他一起被捆來的五個人。在山腳下的時候,他就發現,這裏,不止一輛麵包車,全是“五菱宏光”。而且,車體上都印著“古井貢酒,年份原漿”。完全是送酒的車啊!
一輛麵包車上,或一人,或兩人,都被解開腳上的繩子,被逼迫著爬上了山。
這六個人,李忠原一個都不認識。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隻是很惶恐,覺得自己很危險了。
六個人,其中,三個男人,三個女人。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甚至還有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小蘿莉。這小蘿莉不停的哭,臉上還有著不少淤青,雙腿不停的顫抖著。恐怕,已經被那些大漢施暴了。那幾個女子同樣如此。
李忠原心裏冰涼冰涼的,這些人完全無視法律和人性,也就表示,他危險了。結局,很可能是死。可他又怎麼辦呢?這纜車還在往山上走,往下看,至少是五六十米的高度,即使撞開纜車的門,也是死路一條,那群大漢,也是深知這一點,甚至連人都不留一個看著他們。
不服你就跳
李忠原自認為沒有那個勇氣。人,都是這樣,在真正的死亡麵前,都是懦弱的。
他們隻能聽天由命了。
李忠原坐的是第一輛纜車,後麵還跟著七八輛纜車,前五輛纜車裏全是像他一樣被劫持來的人。後麵三輛坐的才是那些大漢。
“嘭!”一聲重物墜地聲在李忠原的下方響起,李忠原努力伸長頭去看,可惜天太黑,看不清楚,估計,真的有人跳了。
回過頭來,李忠原才發現,那個小蘿莉已經不見了。聯想到那一聲重物墜地聲,李忠原已經什麼都明白了。此時,纜車的車窗大開著,這樣小的窗戶,也就小蘿莉能鑽進去了。
纜車裏還剩下一隻鞋子,看大小,應該是那小蘿莉的鞋子,款式和造型上還透著一股稚嫩的氣息。
這鞋子如同催命符一般,李忠原越看越心驚。最後隻能強行扭過頭去不再看它。
纜車,停了。
沒辦法,李忠原隻好下車。他不是沒想過不下車,可是不下去不行,這纜車停在了站台裏。後麵幾輛車也都靠了上來,慢慢停下。
大漢們是最先下來的。他們如同趕牲口一般,把他們趕了下去。
向之前一樣,他們被刀逼著往前走。也不是沒人反抗,但反抗的那個人直接被一個大漢一腳踢下了山,過了好幾秒,山間才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重物墜地聲。
這一下,立即沒人反抗了。
李忠原他們老老實實的往前走著,如同一群鴨子,被趕著上架。
山上,還下著雨,如同悲傷的眼淚。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已經完全淋濕了。大漢們則是有傘,罵罵咧咧的趕著他們前進,自己打著傘慢慢的走在後麵。
不遠處,出現了一座寺廟。他們走的並不是大路,而是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
這寺廟何其殘破,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下了。
他們就這樣被逼著走進了寺廟。
死氣,更濃厚了呢。似乎,還夾雜了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