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娜娜房間的方向,繼續道:“我一會兒跟著娜娜出去,就是要看看是誰在暗中搗鬼。”
黃阿姨看上去仍是有些不放心,但眼下除了我說的這個辦法,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黃阿姨隻得答應下來,我們又在客廳說了會兒話,不過卻都是心不在焉。
娜娜的房門是在過了晚上的十一點半後再次打開的,我和黃阿姨俱是神情一凜,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吵醒了娜娜。
好在娜娜目的明確,出了房門後便直朝著玄關去了,等她按下電梯按鈕的時候,我很快就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就像黃叔叔說的那樣,娜娜離開家以後就沿著馬路往一條江邊走去,全程她都閉著眼睛,像是受到了無形之物的指引。
娜娜來到江邊後先是坐了下來,並沒有像他爸所說的那樣自言自語,隻是安靜地坐著,像是在等待誰的到來。
時間緩慢地流過,我躲在一塊岩石後,身上穿著秦叔剛給我買的新衣服,渾身暖融融的,即便是在寒風凜冽的江邊也不覺得冷。隻是這身子一暖,瞌睡便也上來了,就在我的頭不住往下點的時候,肩膀上忽然一沉。
我立馬警覺地回頭,就見小胖正蹲在我的身後。
“噓。”他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一眼神示意我繼續看向娜娜的方向。
就在這短短的工夫裏,娜娜居然已經開始說起了話。隻見她仰起頭麵對著天空,嘴巴一開一合的,但因為隔得距離有些遠,我和小胖都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隻聽到零星地聽到“外婆”這樣的字眼。
“你還聽清她說了別的什麼嗎?”我皺著眉頭朝向小胖問道。
小胖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可能隻是在夢遊了,碎碎念吧。”
“可夢遊怎麼可能每次都來同一個地方?”我並不認同小胖的看法,“而且昨天你也是看見了的,娜娜正在逐漸衰老下去,這絕對不是一句夢遊就能造成的。”
“也是。”小胖咂摸著嘴,餘光一瞥後忽然攥緊了我的胳膊提醒我往娜娜的方向望去。
我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看見娜娜站直了身子,張開雙臂,一臉的虔誠。
我的眼前閃現一絲亮光,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小胖見我揉著眼睛,便問我怎麼了,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我回過神來,回想著剛才那道詭異的亮光,卻是搖了搖頭。
就在我和小胖說話的時候,娜娜已經放下了手臂,朝著過來的方向往回走去。隻是她這一回頭可是把我和小胖給嚇了個不輕,因為就在我和小胖沒有注意到她臉的時候,她臉上又冒出了不少皺紋,那模樣看起來竟像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婦。
“被人上身會引起極速衰老麼?”我的理論知識比不過小胖,便向他詢問道。
小胖回憶了下,說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師兄,你是覺得娜娜這是被上了身?”
我不確定地點了點頭,“你剛才有沒有聽見她一直在叫外婆,會不會是被她外婆上了身?”
“可外婆不該是很親近的人麼,一般魂縷是不會上親近的人的身的吧?”
“親不親近的還不真好說,可能娜娜一家跟她外婆的關係並不怎麼樣呢?”
帶著這種種疑惑,我們很快回到了娜娜家,但一問之下卻並不像我所想的那樣。
“懷祖啊,怎麼好端端地問起娜娜的外婆?”黃阿姨疑惑地說道,“那時候我和娜娜的爸爸工作忙,沒有時間照應到娜娜,娜娜是由她外婆一手帶大的。要真說起來的話,娜娜跟外婆的感情要比跟爸媽要深得多。”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黃叔叔走了過來,歎了聲氣道:“孩子,你是不是想說娜娜是被她外婆上了身?”
黃叔叔話音剛一落下,黃阿姨便篤定地說道:“這絕不可能,我媽她生前最喜歡的就是娜娜,而且我媽又是那樣善良的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黃叔叔沉著臉道:“你也說了,那是老人家生前的時候,現在人都沒了,那就是鬼,鬼能有感情麼?”
“黃國富,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想當年你還隻是個窮小子的時候,我爸知道我要嫁給你,氣的是又摔酒杯又罵人,是誰一直護著你替你說好話的?都是我媽啊,你瞧瞧你這說的還是人話麼?”
“請你聽清我的話,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人的事,而是鬼。”黃叔叔麵上帶著一絲慍怒的紅,舊事重提,他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腳。
黃阿姨看樣子是還想再提當年的事,我一見話題跑偏了,立馬道:“叔叔阿姨,你們先別吵了,還是想下娜娜的事情怎麼解決吧。”
黃阿姨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什麼話都沒說就回了房間去。
黃叔叔說:“不管她,就按照孩子你的想法來辦。”
我回想到爺爺以前的做法,以及書本上的記載,便對黃叔叔說道:“叔叔,能麻煩你出去買一捆黃紙回來麼?”
“要多少?我這就去買了回來。”
“數量沒有講究,但你拿到黃紙後必須第一時間對著黃紙哈一口氣。”
黃叔叔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但隻要娜娜能好起來,還是選擇了按照我說的去做。
黃紙很快就買了回來,我特意問了黃叔叔有沒有哈氣,黃叔叔點了點頭,我放心地拿著黃紙去了娜娜的房間,用黃紙在她額頭上抹了抹,以前聽爺爺說這就去晦氣。
給娜娜去了晦氣後我便讓黃叔叔帶著我就近找了個三岔路口,把沾染了晦氣的黃紙一把火給燒了。
禱告的話自然是要說的,無非就是讓娜娜的外婆拿了錢趕緊離開,保佑娜娜一家身體健康。
回到娜娜家的時候娜娜仍是沒有醒來,但萬事總有個過程,倒也不急在一時,我和小胖忙活了一晚上也累壞了,便先回了家去,隻讓黃叔叔一有情況就立馬通知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