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勒帶著我來到了醫院,先是找到了視頻裏的主人公——鄭小燕。
當格日勒提出要見鄭小燕的時候,護士長還不同意,說鄭小燕現在有事,一時半會兒走不開。護士長說話的時候眼神躲閃,像是有事隱瞞。
格日勒倒也不惱,隻是朝著護士長招了招手。護士長不明所以,但還是把頭湊了過來。我隻看見格日勒對著她耳邊說了幾句,嘴巴一張一合的,但我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不過格日勒說完以後,護士長的態度就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親自帶著我們過去找到了鄭小燕。
隻是鄭小燕並不像護士長說的那樣有要緊的事要辦,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桌子後麵刷著手機。
“小燕,有人找你。”護士長雖然叫了她一聲小燕,但態度可是一點都不親切,甚至還有點厭煩與不屑。
鄭小燕循聲抬起頭來,在看到跟在格日勒身後的我時,忽然將頭偏了過去,不怎麼高興地問道:“你怎麼又來了,不是都跟你說過了麼,我什麼都不知情。”
“是麼?”我邊冷冷地反問,邊走到了鄭小燕的麵前,“我手裏倒是有份東西想給你看看,不知道你看完以後怎麼說。”
鄭小燕神情一變,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問道:“什麼東西?”
我看了眼四周,並沒有人往來,便直接將拷有視頻的U盤拿了出來,問道:“可以借你的電腦用一下麼?”
鄭小燕始終皺著眉,警惕地說道:“這是工作的電腦,恐怕......”
“那我們就換個地方,我倒是不介意耽誤這麼點時間,隻是......”
我故作停頓,鄭小燕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隻是什麼?”
我勾了勾嘴角,“隻是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比我要著急得多。”
一聽這話,鄭小燕慌忙移開了視線,嘴上否認道:“我有什麼好著急的,不就是一個視頻麼?”
我說:“但願你看過視頻以後還能這麼說。”
鄭小燕冷笑了一聲:“別在那故弄玄虛了,你不是要用我電腦,喏,給你。不過我話可先說前頭,等你把視頻放完,就請第一時間離開這裏,我還要工作,不希望被人看見了以後指指點點。”
我點頭的同時已經將U盤插入了電腦,打開了自帶的播放器,幾秒鍾後屏幕上就出現了昨晚病房裏發生的一切。
起初的時候鄭小燕還能維持著麵上的平靜,但當聽到自己把對李鋒媽媽所做的一切和盤托出的時候,臉色迅速變得一片灰敗。
“不,不是這樣的......”鄭小燕失神地喃喃自語,再也嘴硬不起來。
我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朝著格日勒使了個眼色,誰知格日勒卻隻說:“好了,把視頻關掉吧,我們去找下一個。”
我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下一個肯定就是指餘醫生。
我們來到餘醫生辦公室的時候,他正盯著一遝資料在看,但等走近了以後才發現,他其實並不是真的在查閱資料,而是拿了支筆在書頁上胡亂地劃著,就像我們上學那會兒上課開小差一樣,就連我和格日勒推開辦公室的門都沒有發現。
“餘醫生,好久不見啊。”格日勒“禮貌”地敲了敲門。
我詫異地望向格日勒,用嘴型向他問道:“你怎麼會認識餘醫生?”
格日勒還沒有回答,餘醫生已經朝著門口望了過來,在看到格日勒的時候,他的眉頭一下蹙了起來:“格日勒,你怎麼過來了?”
看樣子這兩個人還是認識的,隻是格日勒之前為什麼隻字不提?是有意隱瞞還是覺得根本沒有說起的必要呢?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細想,格日勒已經朝著餘醫生介紹起來,“這是我的朋友,苟懷祖。”
那一瞬間,餘醫生臉上的表情實在算不得好看,但還是客套地伸手與我交握在一起,“懷祖你好,我是餘興華,我們之前好像是見過的吧。”
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說出,我便索性順著他的話說道:“是的,不久前我同學的媽媽就是您給動的手術。”
“是麼?”餘醫生扯出一個假笑,握著我的手並沒有鬆開,反而還加大了力道,“你這位同學是叫什麼,我手底下的病人太多,不知道還有沒有印象。”
我知道他肯定是記得李鋒的,便也同樣不走心地扯起嘴角,“我同學叫李鋒,他媽媽之前就是死在了你們醫院。”
我故意加重了死這個字,但餘醫生的神情並未改變,也不知道是心理素質太硬了,還是早就料想到了我會說的話。
就在我們暗地裏較勁的時候,格日勒已經自己朝著餘醫生的座位走了過去,未經允許就將U盤連接到了電腦上。昨天的視頻應該是被格日勒又剪輯過了,剛一點開播放,就直接跳到了鄭小燕說到餘醫生的那一段。
餘醫生飛快地鬆開我的手,直朝著格日勒衝了過去,惡狠狠地問道:“你怎麼不經過我的允許就動我電腦?!”
格日勒在保證他聽清了視頻裏的話的情況下將U盤拔了出來,攤了攤手,語氣輕鬆地問道:“你不打算就這個事解釋兩句麼?”
餘醫生冷哼一聲,說道:“這有什麼可解釋的,這個叫鄭小燕的是個實習護士,還沒有見慣病房裏的生生死死,自己負責的病人死了,一時半會兒地回不過神來不也正常的很麼?”
“是這樣啊。”對於餘醫生的狡辯,格日勒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反而說道,“我也說呢,以興華你的技術,沒道理在這種事情上判斷有誤嘛,這麼一想肯定還是這個小護士的問題。”
我一下反應過來格日勒這是給餘醫生挖了個坑,隻要餘醫生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責任就還是在醫院。
不過餘醫生的警惕性還是比我們想象得要高得多的,隻見他一聽這話立馬說道:“鄭小燕雖然護理經驗不足,但病人是突發腦溢血,她已經第一時間來通知我了,倒也是怪不到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