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小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然大叫了一聲。
烏轉珠氣得額上青筋直跳，“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滿足了你！”
說完她再次抬手，一道強有力的掌風便直朝著小胖而去，周敏見狀立馬一腳點地向上騰躍，擋在了小胖身前，接下了烏轉珠的那一掌。
“噗”，周敏噴出一口黑血，再沒氣力支撐，如一片枯葉般垂落了地麵。
“小敏！”小胖絕望的聲音響徹整間廢舊的倉庫，烏轉珠許是也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為了男人連命都不要了，當即氣得大吼一聲，身後迅速升騰起一股黑煙。
“你真是冥頑不靈！枉我還在須毋大人麵前替你求情！”烏轉珠冰冷的聲音中帶著殺意，“一直到剛才，我都在給你反悔的機會，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烏轉珠逐漸朝著周敏走去，看向她的眼神猶如在打量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
她蹲下身去，赤紅的瞳仁閃了閃，緩緩伸手掐上周敏的喉嚨，冰冷地命令道：“隻要你現在親手將這兩人殺死，我就既往不咎，須毋大人那......”
“不，可，能！”周敏一字一頓地說道，三個字，卻像是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不可能？”烏轉珠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隨即狂笑起來，頃刻間整個倉庫的地麵都在顫動。
不好！看來她是想將我們都壓埋在這廢墟之下！
我意識到不好，舉起軟弱無力的手臂，準備利用通玉石中的力量最後一博。
通玉石內的綠光一暗一滅，有如微弱搏動的心跳，我緩緩閉上眼睛，嘴唇開合默念著口訣，感受到一股暖流在體內彙集，不過就連我自己也察覺得出來，這股暖流與先前的任意一次比起來都弱了太多。
想要借此阻止烏轉珠的動作無異於是癡人說夢，但除此之外，我再沒了別的辦法。
“啊！”我嘶吼一聲，將力量釋放。
果不其然，烏轉珠隻是稍一抬手就將其擋了下來，下一秒就瞬移到了我的身邊，一下掐住了我的咽喉，細長鋒利的指甲一下刺穿了我的喉嚨，鮮血一下嗆進了我的口鼻，我不住猛咳，每一聲都帶出大量的鮮血。
呼吸越來越困難，渾身上下的血液正在迅速變涼，眼前開始發白，我聽見了爺爺慈祥的聲音，像是在召喚著我。另一邊則是小胖細心裂肺的叫聲，“師兄！不要！”
我連轉頭看向他的力氣都再沒有，眼皮無力地合上，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眼前的時候，我聽見了格日勒的聲音。
不過即便是到了現在，我也依舊記得這倉庫外有烏轉珠布下的屏障，格日勒他們是絕對沒有辦法這麼快找來這裏的，所以，這一定是我的幻聽......
我的靈魂脫離身體緩緩朝著而去，來到了半空之中，看是在俯瞰著大地，但我的腳下是大團大團的雲霧，我什麼都看不真切。
一片雲煙縹緲之中，我聽見了一道溫柔空靈的女聲，她在叫我的名字，一聲，兩聲，帶著笑意。
我循聲轉頭，竟看見羞女朝著我走了過來，十年過去，她的容貌沒有半點變化，不過也可能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我的夢裏的緣故。
羞女走到了我的麵前，望著我莞爾一笑，說道：“懷祖，女媧石用得還順手麼？”
“女媧石叫我給弄丟了......”我低下了頭，歉意地說道。
羞女卻笑了起來，說道：“女媧石怎麼會丟了，它一直就被你帶在身邊。”
原來羞女也不是什麼事情都了解得門清的，不然的話她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但因為她的麵容太過聖潔，我隻敢偷偷打量著她。
我覺得我有必要把事情告知羞女，便甕聲甕氣地說道：“烏轉珠對女媧石動了手腳，後來被送還到我手裏的女媧石是假的。”
“是麼？”羞女在我麵前攤開手掌，原本懸掛在我手襪出的通玉石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她的掌心，她望著我，慈愛地眨眨眼，問道，“你說你拿到的女媧石是假的，那這又是什麼？”
我恍恍惚惚伸出手，觸摸著通玉石，解釋道：“這是劉玄霖給我的，它叫通玉石，和女媧石......”我想了想，不怎麼肯定地說道，“和女媧石應該是沒有關係的。”
羞女搖了搖頭，“如果我說這就是女媧石，你相信麼？”
什麼？通玉石竟然就是女媧石？
如果羞女不是在開玩笑的話，那一定就是我的耳朵出現了問題，我苦笑了下，“你就別開玩笑了，通玉石和女媧石怎麼可能是同一樣東西呢。”
羞女像是早就猜到了我的回答，笑著道：“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賦予它真正的靈脈，我現在就再放你下去試試如何？”
“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腳下的煙霧就消散開去，我下意識朝下望去，那座廢舊的倉庫變得隻有隻螞蟻般大小。
“去吧，懷祖，你要相信你自己。”羞女說著話，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而我也慢慢朝下墜落，落在了倉庫正門外。
我向先前一樣輕手輕腳地朝著裏麵走去，才剛一腳踏進去，就聽見打鬥聲傳來過來。
“隻要你現在親手將這兩人殺死，我就既往不咎，須毋大人那......”是烏轉珠的聲音。
隻是，這句話我剛才不是已經聽見過了麼，難道是烏轉珠得了健忘症，又或者是她喜歡一句話顛來倒去地重複幾遍？
我疑惑地立在門邊，一眼望去就看見了躺在地上麵色慘白的自己。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兩個我！
我大吃一驚，就發現自己的手腳也變得透明起來，不由自主地朝著另一個自己飛去，最終合二為一。
我久久不能從剛才的奇異感覺中回過神來，烏轉珠已經走到了我麵前，有如打量一隻螻蟻般問道：“你還有沒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