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植入記憶

是麼?我在心裏小聲地問著自己,也不知道格日勒是故意誇張,還是確有其事。

但我很清楚,我會這麼堅持的原因在哪裏。

自然不會是因為出於對李鋒母親的同情的,那畢竟隻是一個對我可有可無的人,甚至連麵都沒有見過一回。

“格老板,這麼說吧,之前我爺爺生病,我卻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那一直是我心裏過不去的一個結,這次李鋒的母親生病,就當我是我想要借此了了這個心結吧。”我誠懇地說著,因為這確實是一直以來深埋在我心底的話。

隻是我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會對著格日勒說起,而且還是在這樣的一個情形下。

在我說完這話以後,電話裏是長久的靜默,就在我以為格日勒不會被我的話打動的時候,格日勒居然說道:“那我就看在你的麵子上幫他一回吧。不過有句話叫救急不救窮,你有問過他以後怎麼償還這筆錢麼?”

我想了想,說道:“格老板,我想好了,我想加入陰陽師係統,這樣一來的話奶茶店的工作怕是不能繼續下去了。你看能不能這樣,讓李鋒來接替我的工作?”

格日勒笑了起來,“好小子,原來你早就已經想好了啊,不過聽到你有興趣加入陰陽師係統,我還是很高興的。”

我在電話裏謝過了格日勒,正要掛斷電話,忽然又想起一事,問道:“你剛才說要讓李鋒離開這裏的話需要先消除他的記憶,你是指用欒魂花粉麼?”

“不是,欒魂花粉隻能消除整段的記憶,這個辦法對李鋒的情況並不適用,事實上我們隻需要消除他腦海中與烏轉珠有關的記憶就可以了。”

“那要怎麼做?”

格日勒說:“這需要用心燈重新編織一段新的回憶,其實就是一個夢境,以此來替換掉他腦海中的另一段。”

我似懂非懂,但一想到要用到心燈,就勢必要通過周子生,而我和周櫻格之間剛發生了那些事,我本能地有些抗拒與周家的人有所接觸。

也不知道格日勒是不是聽說了什麼,竟沒有強迫我去找周子生,隻說這件事包在他的身上。

不出兩天的工夫,格日勒果然就將事情辦妥,他帶著我再次來到李鋒的病房,當著他的麵拿出一個小玻璃瓶,玻璃瓶中透出微微的藍色光亮,一閃一滅,像是搏動著的心跳。

格日勒沒有和李鋒過多的解釋,隻問道:“一會兒我會將這段記憶植入你的腦海中,而你也會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你能接受麼?”

李鋒微微一笑,帶著點釋然,他說,“當然。”

格日勒滿意地點了點頭,拔掉玻璃瓶上的木塞,那團光亮慢慢飛了出來,朝著李鋒的頭頂而去,最終化作漫天光粉,如雨絲般淋在李鋒的身上。

李鋒閉上眼睛,張開雙臂,像是在迎接新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於他確實是一種新生。

光粉逐漸消散,最終再看不見,李鋒也慢慢睜開了眼睛,眼中是一片迷茫。

半晌後他果然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裏?”

格日勒早已想好了說辭,告訴他是在學校運動會上暈倒了過去,而這也正和植入進他腦子裏的回憶不謀而合。

李鋒果然沒有起疑,還對著我和格日勒不斷道謝,不過說著說著他的嘴角就耷拉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我知道他這是還在惦記著他母親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不確定地問道:“苟懷祖,你之前說幫我籌集醫藥費的事情還作數麼?”

“當然。”我示意他看向格日勒,“格老板他會借你這筆錢的,不過條件是你必須在他的奶茶店裏打工,打工掙到的錢他就直接拿來抵債了。”

李鋒的眼中終於有了光亮,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在說定了醫藥費的事情後,格日勒就送了我和李鋒回學校,當趙曉傑看到我是和李鋒一起進門的時候,眼睛都瞪直了,吃到一半的泡麵也沒心情吃了,直接往邊上一推,朝我說道:“苟哥,你怎麼又跟這小子走一起了?”

李鋒沒有說話,眼神帶點閃躲,趙曉傑得理不饒人,“上次泡麵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別以為這件事能這麼輕易過去。”

李鋒垂下了頭,甕聲甕氣地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或許是真的已經沒了這段回憶,趙曉傑卻隻當他是在狡辯,火氣頓時更盛了,口不擇言道:“你這縮頭烏龜,敢做不敢認的孬i種......”

我知道趙曉傑這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卻還是打斷了他。

“好了,泡麵的事情是個誤會,我也沒有事情,過去的事情急不要再提了。”我看一眼李鋒,繼續道,“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別總弄得像是仇人見麵似的。”

趙曉傑麼沒有想到我會替李鋒說話,當即氣憤不已,氣呼呼道:“可關鍵是他有把我們其中的任何人當作是舍友麼?”

我說:“別總在別人身上找問題,你在評判李鋒做得對不對的同時也應該看看自己,難道你就真的有把他當作是舍友麼?”

趙曉傑梗著脖子還想再說,然而卻是完全反駁不了,因為我說的就是現實。

“這,這不一樣!”半晌過後,趙曉傑漲紅著臉,胡攪蠻纏地說道。

不過他雖是這麼說,我卻知道他其實已經把我的話聽進去了,隻從他狀似無心看向李鋒的那一眼中我就能看得出來。

我拍了拍李鋒的肩膀,讓他不用將趙曉傑的話放在心上,李鋒垂著頭猶豫了幾秒後,緩緩挪開步子朝著自己的床位走了過去,宿舍裏一時間又恢複了安靜。

就這麼過了一夜,大家第二天照常去上課,趙曉傑對李鋒依舊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可態度明顯是好轉了不少,至少不會再對著李鋒吆五喝六,雞蛋裏挑骨頭。

回到宿舍的的時候,我發現我的作為上放了一份燒鵝飯,下麵壓了張被油浸濕的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寫了一行字:謝謝你。

我認得那字跡,是李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