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吐了吐舌頭，說道：“看看看，我看總行了吧。”
格日勒這才一改橫眉冷對的模樣，我也把注意力放回了馮光遇身上，就見馮光遇在拿起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又低頭在機器上按下了一串數字。
“看來他的陰陽師資質已經通過審核了。”格日勒在一旁沉聲說道，聽不出情緒。
“這麼快？”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之前的操作，怎麼就已經通過了審核？
格日勒目不斜視地說道：“審核隻是最基礎的，過了審核並不能說明什麼。等順利當上陰陽師，身份背景都是經過嚴格排查的，每一次接任務前的身份審核其實更像是一種形式主義，像周子生和周櫻格他們甚至可以直接跳過這一步。”
我了然點頭，問道：“那你呢？”
“我？”格日勒嘴角一勾，帶著說不清的意味，“我隻是個法器師，當然是要提交資質的，而且審核也比普通的陰陽師要更嚴格得多。”
“那我記得你之前有說過，法器師一般都是給陰陽師打下手......”我稍有停頓，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改口道，“我是說，法器師不是要跟著陰陽師行動麼？為什麼你可以單獨接任務？”
格日勒說：“那隻針對四星以上的任務，難道你以為我會帶著你出有難度的任務麼？”
“哦”。我悻悻然道，雖然明知道自己確實很菜雞，但聽格日勒這麼說，心裏還是不免生起一股失落。
就在我們說話的工夫，正前方的大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條告示：1202013，馮光遇，成功接取任務，難度等級三星，預計用時72小時，預計報酬1.2萬元。
“居然還有報酬？”我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格日勒看著朝我們走來的馮光遇，說道：“當然，很多人都靠著這錢過生活，你真當這裏的所有人都是為了信仰，為了興趣才聚到一起的麼？”
話音落下，我還沒來得及問出接下來的問題，馮光遇已經站在了我們麵前。他的手裏拿了張蓋著紅章的單子，隱約可見右下角有個遒勁有力的簽名。
馮光遇絲毫不介意被我和格日勒看清單子上的內容，反倒有幾分賣弄的意思。
隻見他用探究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幾秒後朝著格日勒問道：“你怎麼帶不相幹的人來這裏，就不怕周院他們知道了又拿你問話？”
格日勒無所謂地一笑，就聽馮光遇又接著道：“不過也是，你奧頓格日勒是什麼身份啊，就算你媽曾經背離了組織，你作為叛離者的兒子，依舊可以在你爸的舉薦下獲得組織的信任。”
格日勒懶懶抬起眼皮覷了他一眼，“每次都說些老生常談的話，你不覺得很沒勁麼？”
馮光遇冷笑了一聲，“我可一點都沒覺得沒勁，隻要想著有朝一日都讓大家看清你的真麵目，我就覺得有趣得不得了。”
“我有什麼真麵目？”格日勒語氣平淡地問道，就好像現在說起的事情與他並無半點關係。
相比之下，馮光遇整個人就顯得激動了太多，“你的真麵目你心裏有數，我告訴你，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戳穿你了，你給我等著！”
格日勒懶懶道：“嗯，那我就等著。”
馮光遇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頓時惱羞成怒，作勢就要上前來扯格日勒的衣領，不過格日勒怎可能叫他討了便宜去，隻微微一側身就躲了過去，反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想打人？”格日勒逐漸收緊手指，就見馮光遇額頭落下了豆大的汗珠。
“你，你......”馮光遇疼得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整話，臉色變得慘白一片。
而這不大不小的動靜聲很快就把周圍排號的人的注意力吸引力過來，不過大家在看到起爭執的人是格日勒和馮光遇後，又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格日勒嗤道：“看到了麼？你真當大家都跟你一樣有一堆的閑功夫急著找別人的茬麼？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老婆下個月就要生了吧？有那時間不如想著怎麼給孩子多掙兩個奶粉錢。”
格日勒在不動聲色間一下抓住了馮光遇的命門，就見馮光遇神情一怔，眼裏的激烈之色緩淡了不少，格日勒也借此時機鬆開了他的手腕。
“你想要胡鬧我不攔著你，但你如果每次都是衝著我來的話，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麵了。”格日勒的眼裏閃過一絲陰鷙，那是他鮮少在人前流露出的一麵。
馮光遇神色一凜，明顯膽寒了下，不敢再造次，但眼珠子仍在滴溜溜地轉著，像是在謀劃著下一回的挑釁。
格日勒冷冷掃他一眼，將他推到了一旁，懶得再搭理他。
“還看？這麼喜歡盯著他看，不如跟著他一起去出任務好了？”格日勒見我仍在打量著馮光遇，不陰不陽地說道。
不過自從見過劉玄霖以後，他就一直是這副陰陽怪氣的腔調，我早已見怪不怪了。現下聽他發著牢騷，便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平常心，平常心，隻當是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
打發走了馮光遇後，我和格日勒又相顧無言地在等待區等了個把小時，終於聽見大堂廣播裏叫到了我們的號。
格日勒拿出手機核對了下，確定無誤後便要朝著機器走去，我也立馬站了起來，想要跟上他的步伐。
隻是剛走出去不到兩米，格日勒便停住腳步回過頭來望了我一眼，漠然問道：“你跟著過來幹嘛？”
我愣了一愣，不確定地詢問道：“不是你讓我跟著你熟悉流程的麼？”
“我是讓你看著馮光遇怎麼操作，不是我。”格日勒麵無表情地說著，活像個冷麵閻羅。
我小聲嘀咕了句，“有什麼區別麼？”
誰知沒有控製好音量，一下傳進了格日勒耳朵裏，就見格日勒的神情又冷淡了幾分。他沒再回我的話，隻讓我退回等待區繼續等待。
“你沒有陰陽師資質，不能進入到係統派發任務的區域內。”格日勒指了指不遠處的長椅，“去那呆著，在我領到任務回來之前不準離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