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了這會兒,我已經想不起自己剛才是因為想了什麼而被邪祟盯上的了,不過格日勒的說法似乎找不出破綻,而我也想不出他有騙我的理由。
聽著他的話,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一事,不確定地問道:“那你剛才既然已經知道那具白骨是邪祟了,為什麼不幹脆直接把它殺死,免得它再出去為非作歹。”
“丟了魂魄的邪祟是不能被殺死的,隻能鎮壓。”
“那你為什麼不鎮壓?”
“鎮壓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關乎到通陰司與我們人類的相處模式,而且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沒必要為了這麼個邪祟浪費時間。”格日勒這樣解釋道。
我聽得一知半解,轉頭看了格日勒一眼,就見格日勒瑟縮了下,眼皮也有些無力地耷拉下來。想到他過來的路上說自己身體不怎麼舒服,我莫名擔憂了起來,便說道:“要不先在服務站休息一下再出發吧。”
“沒事。”格日勒卻隻是擺了擺手,像是看穿了我心中的擔憂一般,說道,“我沒生病,脫力是因為剛才動用了靈力。我到底隻是個法器師,設計設計法器還行,要我操作法器就真的有點強人所難了。”
他邊說邊又打了個哈欠,直把自己打得滿眼熱淚,而隨著這一個哈欠,腳下也像是失了分寸一樣,一下將油門踩到了底。我毫無防備,差點沒被慣性作用撞出腦震蕩來。
不過我雖然一肚子抱怨,卻也不敢當著格日勒的麵發作,因為他如果真的就這麼把我往高速上一扔的話,我真的隻能蹲在路邊上痛哭流涕了。
隻是他這車開得實在隨性,我的一顆心懸了起來,隻盼著趕緊回到旅社。好在這一路上雖是提心吊膽,不過到底是有驚無險,終於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旅社。
我和格日勒剛一打開車門,以劉向陽為首的一群人就衝了上來。我還以為他們這是要迎接我們呢,哪知下一秒劉向陽就頗為不滿地說道:“格日勒老板,請你向我們解釋一下吧,袁校長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格日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劉向陽怒氣衝天的,本來疲憊得很,又聽劉向陽對著自己大呼小叫的,便說道:“這你應該去問你們袁校長吧。”
“袁校長已經走了,我們這裏沒有人能聯係得上他。”劉向陽憤憤道,“人是你叫來的,眼下我們隻能找你給我們一個交代。”
格日勒聽著劉向陽的話,太陽穴又跳了跳,不過良好的素養使得他還保持著麵上的客氣,說道:“這交代我是真給不了你們,要不我把她的手機號給你,你自己去和她聯係?”
說著便真的將手機拿了出來,點開通訊錄翻找了起來。
劉向陽一愣,沒想到事情竟是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他其實哪裏是聯係不上袁麗春,就是打個電話給輔導員也能問出袁麗春的號碼來。
可他不敢這麼做,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格日勒看起來好說話一些,哪知幾句你來我往之後,格日勒竟是又把皮球踢回了自己這裏。
他正想著的工夫,格日勒已經翻出了袁麗春的號碼,搖了搖手機道:“你們誰記一下?”
劉向陽沒有接他的話,隻一臉憤怒地盯著格日勒,在場的其他同學也不敢吱聲,目目相覷了幾秒後就齊刷刷地低下了頭。
“我說我不能給你們交代你們又不滿,說給你們號碼你們又不肯,這讓我怎麼做?”格日勒假裝為難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懷祖,要不你來給他們解釋解釋?”
沒想到格日勒會把皮球又踢向了我,我忙道:“我和袁校長又不認識,我怎麼解釋啊?”
格日勒聽聞這話便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和袁校長不熟,她上午的時候會單獨留你在房間裏?”
格日勒的話一下提醒了劉向陽,劉向陽立馬把目標轉向了我,說道:“苟懷祖,我知道你之前和林素花有點過節,可她到底是我們的同學,再說現在人都已經沒了,你也沒必要緊抓著這些事情不放了是吧?”
我一愣,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不想幫忙了,我要是不想幫忙的話也不會和格老板大老遠地趕回......”
話到嘴邊我突然怔了下,忙把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我是想要幫忙的,隻是方法和你們不同罷了。”
劉向陽聽聞這話仍是不肯善罷甘休,“那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是怎麼幫忙的吧,不然的話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和袁校長不是一夥的?”
“我當然和袁校長不是一夥的了,這還用證明麼?”我無奈道,“格老板,這你可以給我證明......格老板人呢?!”
劉向陽指了指入口的方向,說道:“就在你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先回房間去了。”
我一聽這話也要追上去,劉向陽卻走上前一步直接攔住了我的去路,“不許走,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明白了。”
劉向陽擋在看我的麵前,義正言辭地說著,仿若他是正義的化身,真善美的使者。
我忽覺一陣無力,就在這時我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震。奇怪,這個時候誰會給我打電話?我不怎麼確定地把手機拿了出來,劉向陽則跟防賊似的防著我,就好像他一個眨眼的工夫我就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出瞞天過海的事來似的。
“是我女朋友給我發來的消息,你確定要一起看麼?”我按亮屏幕,故意朝著劉向陽說道。
劉向陽許是沒有想到我會來這麼一句,臉上一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說道:“你看吧,看完了我再繼續問你也不遲。”
我沒搭理他,拿著手機去了一旁的角落裏,其實從剛才按亮屏幕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這消息是格日勒發過來的了。隻是他不是剛上樓去了麼,怎麼現在又突然給我發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