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的這個話題轉換得實在太過生硬,周櫻格也是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道:“烏轉珠為了吸食精氣蠱惑了女生,導致女生在無意識地情況下走入水中,營造出一種失足落水的假象。”
“僅僅隻是為了吸食精氣?與我的事情無關麼?”
“從目前的發現來看應該是沒有的。”周櫻格略微回想了一下,而後又接著說道,“不過英壯的死倒是真和你有點關係。”
我立馬問道:“這話怎麼說?”
周櫻格說:“你和英壯發生衝突的那段時間,固然有英壯自身的原因,他這人剛愎自用,狂妄自大,所以處處看你不順眼。但他的本性其實並沒有那麼壞,之所以此次想要針對你有一部分原因是受了烏轉珠的蠱惑。”
雖然在這之前我多少也想到了這樣的可能性,可聽著周櫻格親口道來,我還是不禁蹙起了眉毛。
英壯的死雖然與我沒有直接關係,但也是因我而起。
我心情沉重地低下了頭,忽然又想到一點,如果真像周櫻格所說,烏轉珠蠱惑英壯是為了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來的話,為什麼我還沒有任何事情,英壯就先溺水身亡了呢?
周櫻格見我露出疑惑的表情,冷笑了一聲說道:“其實你也不用自責,畢竟英壯會出事是因為和他媽媽還有舅舅大吵了一架自己跑去了江邊喝酒,喝醉後不慎掉進水裏淹死的。”
“喝酒?”我難以置信道。
周櫻格點頭,“所以劉豐為和他姐才會一直逼著你去自首,其實哪裏是想為英壯沉冤昭雪,不過是想找個替罪羊,求個心安理得罷了。”
“那這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總不會是劉豐為他們告訴你們的吧?”
周櫻格忽然抬眸望了眼樓梯的位置,聽不出情緒地說道:“我哥他能入夢,雖然有時候也不是太準,但有時候還是能幫上點忙的。”
而後周櫻格又大致地和我解釋了一下周子生的入夢機製,我聽得一知半解,但也更加肯定這一家子都不是一般人,包括一直存在周櫻格口中卻從未露過麵的爸爸媽媽,應該也不是尋常人等。
隻是我正要再接著問下去的時候,傭人已經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走了過來,周櫻格瞄一眼碗裏的東西,輕歎了口氣道:“給他送到房間裏去吧。”
傭人應聲點頭,朝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周櫻格盯著她的背影發了會兒呆,再轉過頭來時卻說:“到吃飯的時間了吧,我讓廚房上菜吧。”
說完也不等我回應,便衝著廚房喊道:“王姨,可以上菜了,我今天有客人,你知道多備兩個菜的吧?”
“知道的小姐,你就放心吧。”一道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雖然周櫻格叫她王姨,可當我看到她時,我覺得這怎麼也該是奶奶輩的了吧。
王姨將盤子放到餐桌上,笑著朝我道:“你就是小姐經常說起的懷祖吧,果然是個俊朗的孩子。”
周櫻格經常提起我麼?我倒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並不大,估計隻是王姨客套的說法吧。
我心裏這樣想著,麵上也未表露出分毫,笑著朝她點了點道:“我就是苟懷祖,王姨你好。”
王姨伸出幹燥溫暖的大手在我頭頂摸了摸,雖然那個動作親切得過了頭,可我卻一點都不反感。
“不知道懷祖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地做了幾個菜,等下次你要過來就直接告訴王姨你想吃什麼,王姨給你做。”王姨收回手,“鍋裏還煲著湯呢,就先不跟你們多說了。”
說完王姨轉身去了廚房,周櫻格指了指麵前的幾盤菜說道:“吃啊,發什麼愣,還不快嚐嚐王姨的手藝。”
我依言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裏,那肉肥瘦相間,入口絲毫也不油膩,甚至還帶著股特殊的清香,我沒忍住又夾了一塊。
周櫻格沒忍住輕笑了聲,那笑聲並沒有惡意,似乎隻是被我的吃相驚到了。
“苟懷祖。”就在我吃得正歡的時候,周櫻格卻是一筷子也沒動,隻是雙手交疊撐在了下巴下,望著我道,“你從小就是跟著你爺爺長大的麼?那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周櫻格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但從小父母雙亡一直是我心底的隱痛,被她這麼一提我忽然就心情低落了起來,就連麵前的飯菜也變得沒了滋味。
“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吧,我也就是隨便問問。”周櫻格歎氣一聲,拿起筷子又放下,呆愣愣地坐了幾秒後忽然站起身道,“你一個人吃吧,我先回房間了。”
語畢,她就要起身朝樓上去,我立馬把嘴裏的菜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忙不迭問道:“你樓上去了我一會兒怎麼回學校啊?”
周櫻格停住腳步,想了想道:“這兒出門就可以打到車的。”說完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又接著問道,“你是不是沒有打車的錢了?”
我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我現在口袋裏確實是連一個鋼鏰兒都掏不出來了,隻能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不過嘴上卻說:“你先借我兩百塊錢吧,這錢我以後會還的。”
周櫻格說:“兩百塊錢很多麼?就當我給你的吧,不用還了。”
拿人手短這道理我是知道的,自然是不願意接受周櫻格的好意,可周櫻格似乎對我的反應並不在意,隻從包裏拿出幾張百元大鈔往我麵前一放,就轉身去了樓上。
我猶豫幾番還是將錢收進了自己口袋裏,正巧此時王姨也端著湯走了出來,看到原本是周櫻格坐著的位置上已經沒了身影她也絲毫不意外,隻是無奈道:“小姐她啊就是這麼個脾氣,其實本心不好的,可就是和夫人一樣,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說完她像是意識到自己話多了,衝著我抱歉地笑了笑,又轉身回了廚房去。
那一頓飯吃到後麵我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叫食不知味,喝了幾口湯就把碗筷放了下來。我原本是想和王姨打個招呼再走的,隻是在偌大的房子裏轉了一圈也未瞧見她的身影,便隻能就這麼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