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櫻格滿不在意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忽然轉向我道:“苟懷祖,你想坐哪裏?”
看出身邊的蔣夢芸有些局促不安,我隻好又轉向她問道:“學姐,你想坐哪裏?”
周櫻格翻了個白眼,說道:“幹嘛呢,不就是挑個位置麼,至於我問你,你問她的麼?”
被她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剛才的做法有些矯情,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進去,蔣夢芸立馬跟了上來。
因為提出要碰麵的人是周櫻格,所以劉豐為即便是先到了也沒有急著點菜,隻是在看到了來人是周櫻格後,自然不能再有所怠慢。
他將菜單推到周櫻格的麵前,奴顏婢膝地問道:“周小姐,你想點些什麼,今天就當是劉某我請客了。”
周櫻格忽然笑了下,說道:“你不會以為我過來就是和你吃飯這麼簡單的吧?”
“那當然不是。”劉豐為尷尬地笑笑,說道,“隻是就算別的事再重要,也不能耽擱了吃飯不是?”
周櫻格無所謂地瞥他一眼,隨意地點了幾樣菜,便將那菜單往我麵前一推,說道:“苟懷祖你再看看,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我下意識想要去問蔣夢芸的意思,隻是想到剛才的事情又覺得還是不要這麼矯情的好,便把菜單拿了過來,隻是這一看我才第一次知道德聚樓的菜的價位。
就是一道再簡單不過的煮蠶豆居然都要188,怎麼不幹脆去搶呢?還是這用來煮蠶豆的水是王母娘娘的瓊漿玉露啊?
周櫻格見我愣神,撞了下我的手臂,問道:“幹嘛呢,還不快點,是不是這裏麵的菜都不對你胃口?”
我連忙搖了搖頭,閉著眼睛用隨緣點菜法隨意地點了幾個菜,點完以後都不敢多看菜單一眼,生怕菜單上的價格嚇壞了自己。
服務員很快過來就菜單收了過去,隻是臨出門地時候奇怪地望了我一眼,好像我做了什麼很令人迷惑的事情一般。
趁著上菜的工夫,周櫻格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她的語氣不算好,回話的時候就跟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似的,和下午時候在咖啡廳裏和我實話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通電話隻用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掛斷電話的時候就見劉豐為正一臉諂笑地望著她,差點就要趴到地上跪舔去了。
周櫻格將手機扔進包裏,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英壯,說道:“反正才還沒上來呢,幹脆我們來說說照片的事情吧。”
劉豐為臉上的笑意一下僵住了,竟是沒想到周櫻格會將打開天窗說亮話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簡直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他裝作不知情地樣子笑了幾聲,問道:“周小姐是在說什麼照片的事啊,劉某怎麼想不明白。”
“那就問問你的寶貝外甥吧。”周櫻格把目光轉向英壯,英壯一下抬起頭來。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不用在這陰陽怪氣的!”英壯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老圓,像是要從眼眶裏奪眶而出了一般。
周櫻格絲毫不怕他,蔣夢芸見這兩人劍拔弩張的,一下就被嚇住了,不停地發著抖,拉著我的衣角小聲地說道:“懷祖,我好怕,英壯他不會把周小姐怎麼樣吧?”
雖然我不知道周櫻格接下來究竟要做什麼,可就是莫名地對她有種信任,便對蔣夢芸說道:“放心吧,她會處理好的。”
蔣夢芸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不確定地問道:“懷祖,你和周小姐的關係很好麼?”
很好?那肯定是算不上的,其實要真說起來的話,我和周櫻格的關係就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搖了搖頭,蔣夢芸依舊是那副不怎麼相信的表情,隻是她正要再問的時候,忽然就聽周櫻格的聲音一下高了起來,朝著英壯道:“沒聽清楚?那我就再說一遍。”
周櫻格看了我一眼,輕啟薄唇,說道:“我剛才說,要你跪下給苟懷祖磕上三個響頭。”
“做夢!”英壯一下站了起來,狠狠道,“老子跪天跪地,憑什麼要跪苟懷祖這孫子!”
服務員推門進來的時候便聽見這麼一句,忙把菜往桌上一放,就連菜名都忘了報就趕緊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英壯站直著身姿,呼哧呼哧穿著氣,胸口因為氣憤正一起一伏,周櫻格雲淡風輕地看他一眼,忽然就將目光轉向了劉豐為,問道:“劉先生,你外甥他不肯跪,你說這可怎麼辦呢?”
劉豐為知道今天是遇上對手了,其實他真正害怕的倒不是這麼個丫頭片子,隻是她背後的周家的勢力實在不容小覷,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的好。
可英壯縱是再不懂事,那也是他的親外甥。
早些年劉豐為家裏條件不好,爹媽省吃儉用地才勉強能供著姐弟倆上完了高中,隻是到了大學的時候實在是再付不起兩個孩子高昂的學費。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上了兩年大學的劉豐為他姐,也就是英壯他媽主動提出了輟學,將這寶貴的讀書的機會留給了唯一的弟弟,自己則去了鎮上的一家紡織廠,當了一名紡織女工。
工資雖然不高,倒也可以貼補家用,一家人就這麼省吃儉用地供著劉豐為上完了大學。
劉豐為心裏始終念著他姐的好,所以後來出人頭地了以後的第一件事也是拉了他姐和姐夫一把,自然而然地也把這個外甥寵到了天上。
現在聽周櫻格提出這般要求,自然是不肯鬆口,隻能為難地說道:“周小姐,壯壯他確實是做的不對,不過就算他是真的還留了照片,讓他刪了就是了。都說這男兒膝下有黃金,這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外,這其他人確實是輕易跪不得啊。”
周櫻格拿起麵前的果汁喝上一口,也不知道有沒有將劉豐為的話聽進心裏去,緩緩抬頭看了劉豐為一眼。
劉豐為見她目光柔和了些,隻當是有了緩說的餘地,連忙又繼續道:“周小姐,其實這事情吧多得是其他的更好的解決辦法。”
“哦?”周櫻格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一聲,好整以暇地問道,“那依劉先生的意思,更好的解決辦法具體是指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