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光顧著和你說這些，還沒問你靈雨找到了沒？”
我話鋒一轉，決定不在這種事情上多糾結，轉而問起了眼下最重要的事。
劉玄霖點了點頭，說道：“靈雨她沒事，已經被你爺爺帶回家了。”
雖然聽他這麼說，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安，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黑壓壓的一片，頗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
我快速進到靈雨的屋子裏，靈雨是醒著的，就我進門忙問道：“懷祖哥，你怎麼到這會兒才回來，你碰到劉爺爺了麼？”
說曹操曹操到，靈雨話剛說完，劉玄霖就跟著走了進來。
靈雨一見到劉玄霖立馬說道：“劉爺爺，我盡力了，可還是讓烏轉珠給跑了。”
“沒事，烏轉珠本就是狐妖，生性狡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可......我總覺得不妥，而且即使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找到須毋的藏身之處，我始終認為這是個隱患。”
靈雨條理清晰地分析著，像是變成了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人，可她看向我時帶著笑意的眼睛，以及那一聲聲的懷祖哥又還是那般熟悉。
靈雨見我正用疑惑地眼神打量著她，終於莞爾一笑解釋道：“懷祖哥，以前的事情我都記起來了，本來是想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可劉爺爺他說還不是時候。”
“以前的事是指什麼事呢？你是說你知道自己是女媧後人了麼？”
“是。”靈雨點了點頭，半晌又搖了搖頭，“但也不僅僅是這些。”
靈雨慢慢地訴說了起來，原來她自生下來便一直住在羞女峰上，隻是與我們所生活的環境的並不在同一層空間。
靈雨一直在山上長到七八歲，有一天，一隻名為烏轉珠的妖狐找上了她，告訴她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羞女其實與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那時的靈雨尚未經事，輕易地被烏轉珠所蒙騙。
烏轉珠將自己的一滴血滴進了靈雨胸前的玉墜裏，封鎖住了她的靈力，而那滴受過汙染的血液也一天天地侵蝕著靈雨的心智。
高老板將我帶上羞女峰的那天正是月圓之夜，那時的靈雨的心智已經退化到了兩三歲孩子的程度，所有的記憶也都消失不見。
本以奄奄一息，但因高老板陰差陽錯破壞了禁製，她從幻境進入了我們所生存的空間，又被爺爺所救。
“可就算是這樣的話，烏轉珠的磨血還在你的玉墜裏，依舊會侵蝕你的心智，你又怎麼可能會活得下來呢？”我問。
“因為懷祖哥哥你是至陰命格，可以淨化磨血，而後來的玉璜更是極大程度地恢複了我的靈力。”
聽著靈雨將之前的事娓娓道來，我仍有種身處夢境的錯覺。
靈雨見我仍舊半信半疑，又說道：“懷祖哥哥，你還記得那日爺爺為了尋找蛇妖獨自上山，最後又被一個叫小雪的女孩救下的事情麼？”
我仔細回想了一番，確實還有印象，而我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那個叫小雪的女孩與靈雨有種莫名的相似。
我點了點頭，下一秒就見靈雨笑了起來，說道：“懷祖哥，其實那也是我，不過是我的另一種形態。”
我愣愣地望著自己的腳背發了會兒呆，終是不情不願地問道：“那按這麼說，烏轉珠，須毋這些都是真的咯？”
“是。”靈雨回道。
“那......我是命定之人，要拯救蒼生，這件事也是真的？”
“是。”靈雨依舊這麼回答。
她的話像是突然打破了我所有的希望，我突然一下哭了出來，抽噎著說道：“可我一點都不想拯救蒼生，你看看那些大俠和超級英雄，哪一個不是被反派打得鼻青臉腫的，我才不要！
而且那個須毋那麼強，我哪裏是它的對手，我還想留著命討老婆生孩子呢！”
我這一哭把大家弄得都愣住了，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該怎麼勸我。
而且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勸，我隻想來個人將陰陽眼收回去，告訴我之前羞女是送錯人了，我也根本不是什麼命定之人。
可我等了很久，大家誰都沒再說話，隻留一室寂靜。
我腳步虛浮地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回到自己房間，像扔一條鹹魚一樣把自己扔上了床。
那夜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了淩晨才睡著，隻是剛睡過去沒多久，就聽一道溫柔的聲音不斷呼喚著我的名字。
“懷祖—懷祖—”
那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到了我的耳邊......
我在睡夢中睜開眼睛，就見羞女站在了我的麵前，她的身後自帶聖光，笑起來的時候依舊是那麼神聖而又不可侵犯。
“羞......羞女，你怎麼又進到我的夢裏來了？”因為緊張，我有些結巴。
羞女淡淡一笑，說道：“懷祖，你食言了。”
“什麼？”
“你將我們二人之間的秘密說了出去，現在他們都知道了。”
我暗叫一聲不好，剛才因為太傷心的緣故竟是口無遮攔，將自己要拯救蒼生一事下意識說了出來。
我怕得不敢去看羞女，耷拉著腦袋道：“那，你會懲罰我麼？”
羞女不怒反笑：“懷祖，其實你能將秘密保守到現在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而且現如今靈雨的靈力已經覺醒，就算被人知道了這個秘密，你和靈雨聯手也已經完全可以與之一戰。”
“你是說須毋。”我悶悶不樂的說道。
羞女說：“不，以你現在的能力去與須毋抗衡簡直是蚍蜉撼大樹，你現在的要做的是趕緊提升修為。”
我始終提不起興致來，仿佛他們每一個人說出的事都與我無關。
可我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我有把話聽進去。
一夜很快過去，清早的時候我端著大茶缸子在院子裏刷牙，明明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可我卻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想到昨晚那個夢，我的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有些喘不上氣來。
或者說那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夢，因為那一切都是真的存在的。
之前總聽人說使命越重，責任越大，我現在像是有點明白這種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