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見劉玄霖之前,我從來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討厭的,不過遇上他以後,我算是徹底相信了。
我哼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剛在床上坐下沒多久,小胖也跟著走了進來。
“師兄,你幹嘛啊?是不是師伯和你說什麼了?”
我沒好氣道:“誰是你的師伯?你還有沒有一點立場了?!”
小胖一臉無辜地看著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又說錯了什麼話,但看我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隻得悻悻地住了嘴。
我氣惱地抱腿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門子的氣,可我就是覺得莫名堵得慌,而害得我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劉玄霖。
不知就這麼坐了多久,我漸漸有些困了,剛想催小胖回家,就聽外麵傳來了交談聲。
“村長,今天我家小胖沒給你添麻煩吧。”原來是小胖爸爸來接小胖回家了。
“沒有的事,小胖這孩子聽話的很,不像我家懷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兒。”爺爺笑著回道。
我一聽這話心裏堵得更難受了,嘟著嘴走出了屋子,不滿道:“爺爺,你幹嘛這麼說我啊,我不要麵子的嘛?”
爺爺一下沒忍住,樂了起來:“臭小子,人不大,還知道要麵子裏子了。”
“爺爺!”我皺著眉頭,生氣道。
“好好好,不說了,我家懷祖最懂事了。”爺爺敷衍地說著,隻是這明顯哄小孩子的語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心裏很是不舒服,隻是顧及到小胖和他爸在場,沒有發作出來。
“村長,今天晚上真是麻煩你了。”小胖爸爸將桌上小胖的書包拿了過來,正要出門去,爺爺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等會兒,我有東西給你。”爺爺邊說邊回屋取了個布袋子出來,解開抽繩後裏麵是一卷一卷的紙幣,一塊五塊十塊的都有。
“村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小胖爸爸見爺爺拿出幾卷紙幣來想要交到自己手中,連連擺手,表示這錢自己不能收下。
爺爺態度堅決地說道:“這錢你必須收下,之前我家懷祖不懂事騙了你,拿你的錢買了錄音筆,這算是我替他還給你的。”
小胖爸爸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村長你說這事啊,沒事,我家小胖都已經跟我說了,這錄音筆就當是我送給懷祖的禮物吧,畢竟平時我家小胖也沒少來你們家添麻煩。”
小胖爸爸和爺爺一樣,都是識趣之人,識趣之人的共同特點就是,誰都不想欠了誰的。
於是這二人就當著我和小胖的麵,手裏舉著兩百元錢推來搡去,幾分鍾過去了也沒爭出個結果來。
我和小胖看得哈欠連天,最後還是小胖爸爸見天色不早了,為難地把錢收了下來。
送走小胖和他爸後,我剛想要回屋休息,劉玄霖突然從靈雨的屋子裏走了出來,我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家裏還有個外人在。
我冷冷地瞥他一眼,冷哼一聲,昂首挺胸地回了屋裏。
我躺在暖和的小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過去,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半睡半醒間聽見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爺爺在家,我倒是不擔心家裏進了賊,再說就我家這家徒四壁的,小偷來我家圖什麼呀?
隻是這大晚上的,屋外傳出這樣的動靜聲,我的心還是一下提了起來,忙翻身坐了起來,鞋也顧不上穿了,就這麼光著腳“噔噔噔”地往外麵跑去。
我一出屋子就見院子裏亮著燈,爺爺正彎著腰在院子裏燒水,熱氣嫋嫋,我看不清爺爺臉上是什麼表情。
“臭小子,大晚上不睡覺的出來幹嘛?”我正要朝著爺爺走去,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到就見劉玄霖這糟老頭子好整以暇地站在我的身後。
“我樂意,要你管!”我語氣不善地回道,直接無視他的存在,往爺爺身邊走去。
劉玄霖在我身後輕笑一聲,也跟著走了過來。
“爺爺,你現在起來燒水做什麼呀?”
“水還要多久燒好,靈雨這丫頭身上燙得嚇人,一兩壺熱水怕是不頂用。”
我和劉玄霖幾乎是同時說道,爺爺聞聲抬起頭來,朝著劉玄霖道:“馬上就好,師兄你還是先回屋裏守著丫頭吧。”
爺爺說完這話又轉向我道:“懷祖你回屋睡覺,這裏沒你的事。”
怎麼就沒我的事了?!
我一肚子的不甘心,明明就在不久前我才靠著聰明才智教訓了劉叔劉嬸兒一家人,怎麼一夜過去,爺爺又不拿我的意見當回事了呢?
爺爺看我嘟著個嘴,臉鼓得像是個河豚似的,最終沒忍心再說出趕我回屋的話。
“一會兒你可以跟著進屋,但什麼都別多問,過了今晚我會跟你解釋的。”
我連忙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跟個尾巴似的跟在爺爺身後朝著靈雨的屋子裏走了過去。
“靈雨,既零,靈雨......”我剛一進屋,就聽靈雨的聲音傳來,隻是含含糊糊的聽不清楚,像是夢囈,正在叫著誰的名字。
隻是,靈雨我知道是誰,這既零又是哪位?
我疑惑地望向爺爺,就見爺爺也沉著張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先用熱水給她擦擦身子吧。”劉玄霖拿起酒壺喝了口酒,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好像總是這麼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影響他喝酒的興致,即使是像現在這樣,靈雨正痛苦地躺在床上,不知何時能醒過來的情況下。
我大為不滿,可也知道為這麼個人生氣不值當。
“懷祖哥,我好疼......”我看著滿頭大汗的靈雨,正要擰幹毛巾替她擦汗,突然就聽靈雨叫了聲我的名字。
而且這話我像是在哪裏聽過。
究竟是在哪裏呢?夢裏麼?恍惚之間我有些分不清現在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懷祖哥,好疼......”靈雨斷斷續續地說著,不一會兒又重複道,“靈雨,既零......”
像是個什麼暗號似的,隻可惜在場的人,包括劉玄霖在內,誰都聽不懂她這話究竟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