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許是也沒有想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被煙嗆了一口,猛咳了幾聲。
“臭小子,你這一驚一乍的做什麼?”爺爺看著我,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你捅出的簍子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不用說也知道是關於肖老師的事情了,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肖老師,也沒有劉醫生,他們是青藤和赤炎,他們都是妖。
我耷拉著腦袋,靜靜地等待著爺爺對我的審判,但過了很久,爺爺都沒再開口說什麼。
我不解地抬起頭,但一對上爺爺嚴厲的眼神又忙不迭把頭垂了下來。
“爺爺,你想罵我就罵吧,要是想打我兩下出出氣也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幾件事情想要問你。”我急切地說道,“還有,你得答應我,這次不能再把當個小孩子一樣糊弄過去了。”
爺爺笑了一聲:“還學會和我談條件了,不過你既然都說了這樣的話了,那就問吧。”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從幻境一事問起。
“肖老師......他怎麼樣了?”
問這話的時候我還抱了一絲僥幸,畢竟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我們都毫發無損地從幻境中逃了出來。這樣看來,應該是肖老師的妖力得以了保存,幻境才能沒有坍塌。
可爺爺卻隻是冷冷地回了我兩個字:“死了。”
“這不可能!”我怕一想到要將肖老師和“死”這個字眼聯係在一起,就怎麼也不能接受,眼淚也一下子就湧進了眼眶。
爺爺冷哼一聲:“被我師兄收進了納虛瓶中,你認為還有活著出來的可能麼?”
“可......可是......”我可是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有眼淚啪嗒啪嗒地滴在被子上。
“可是什麼?”爺爺反問,“可是肖老師是好人?首先,他不是人,其次,他用了謊言,想要取走你的陰陽眼,這樣你還覺得他是好人麼?”
我一手緊緊抓著被角,不甘心地回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他究竟說了什麼慌,就因為他告訴我劉玄霖那老頭居心不軌麼?”
爺爺突然安靜了幾秒,隨即又大笑出聲。
“你說的是不是我師兄殺他三千同胞這回事?”
屋外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了,映在爺爺溝壑分明的臉上。
爺爺輕歎了口氣,幽幽開口道:“懷祖,你要知道,人和妖終究是不同的。人活著生來都是善良的,可妖卻不是這樣,有些妖生來就是惡根,注定不能被感化,而我師兄和師父當年絞殺的就是這些惡根。”
我皺著眉聽完爺爺的解釋,依舊半信半疑。
“還有羞女一事,羞女雖然確實是妖,但那陰陽眼卻不是他們妖族的法器,那是咱們的祖師爺張天師留下的。”
爺爺重重吐氣,言語間滿是感慨。
“你可以不相信爺爺的話,但這陰陽眼本就是助你堪破虛妄的,有一天你自會明白這一切的虛實真假的。”
自那天以後我又和爺爺在省城逗留了幾日,爺爺帶著我吃了不少好吃的,還去遊樂場玩了一回。
臨走那天,我在玩具店給自己和小胖一人買了個玩具,聽老板介紹這好像外國人眼裏的超級英雄。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超級英雄為什麼一個要把內褲穿在長褲外麵,還有一個又為什麼要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起來,而且不肯好好走路,整天手裏彈出一根蜘蛛絲,在高樓大廈間上躥下跳的。
不過那老板說起這兩個超級英雄的時候滿眼都是崇拜,應該真的是非常厲害吧。
不然我也不可能買這麼兩個玩具回家。
我到家後第一時間就把玩具送去了小胖家,隻是我一隻腳剛踏進院子裏,就聽小胖熱情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了出來。
當然,肯定不是對我,而是他們家好像來了客人。
“快嚐嚐這個,這可是我媽的拿手好菜,紅燒肉。”
“哈哈哈,好吃吧,我可是用紅燒肉湯拌飯就能吃下三碗飯。不過我雖然吃的多,卻不長肥肉,我長得都是肌肉!”
小胖還在王婆賣瓜自賣自掛,我的額頭已經垂下了三條黑線,還真是沒見過這麼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人。
“咳咳。”我朝著屋子裏走了過去,假模假樣地輕咳了幾聲,提醒小胖不要把牛皮吹破了邊。
小胖一聽我的聲音立馬轉過了頭,欣喜道:“師兄,你總算是回來了!”
說著就要過來和我抱在一起,我受不了這膩膩歪歪的一套,忙把他推開了。
我拿出帶來的禮物剛要交到小胖手裏,眼睛無疑一瞥卻發現桌邊還坐了個人,雖然她是背對著我的,但那背影卻十分熟悉。
這背影怎麼這麼像是靈雨?我看傻了眼,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聽小胖在說什麼,難以置信地朝著桌邊的那人走去。
“靈雨......是你麼?”我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都不像是自己的。
坐著的那人聽見我的聲音也緩緩回過了頭。
誰知,竟然真的是靈雨!
小胖不知什麼時候又湊了上來:“對了,都忘了跟你說這個好消息了。你和爺爺剛去省城,靈雨就回來了,我爸去田頭的路上正好撞見了,就先給帶我們家來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靈雨,我有太多的話想問,可話到嘴邊卻都成了一句:“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靈雨安靜地看著我,臉上展現出難得的笑意,小聲地問道:“懷祖哥,你吃飯了麼?”
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其實我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吃飯,但我現在一點都不餓。
“我吃過了。”我急切地拉起靈雨的手,“走,跟我回家,爺爺看到你回來了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靈雨輕輕地嗯了一聲,放下手裏的筷子,跟著我出了小胖家的院子。
我像個二傻子一樣走在前麵,仿佛身後的是我失而複得的珍寶。
從再次見到靈雨開始,我好像就把前幾年學的所有知識都還給了語文老師,翻來覆去的就隻會說一句話,那就是:“太好了,靈雨你終於回來了,我真的太開心了。”
靈雨被我牽著手,跟在我身後輕聲地笑著,回應我道:“懷祖哥,我也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