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爺爺氣得指尖發顫,可想到到底是在外麵,還是將火氣忍了下去,二話不說將我拖回了旅店。
這說起來是我和爺爺的家事,可劉玄霖居然一點也不知道避嫌,就這麼跟在我們身後,還時不時地說幾句風涼話。
“哎呀,師弟,你也別生氣了,不就是沒看紅綠燈嘛,說幾句就成了,我看懷祖也不是個沒記性的孩子。”
我和爺爺同時冷哼了一聲,誰都懶得搭理他,不過劉玄霖看起來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仍舊是那副樂樂嗬嗬的模樣。
我們三人回到旅店的時候,外麵又開始下雨了,俗話說陰天下雨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我估摸是自己今天是逃不過這頓打了。
“跪下!”爺爺一聲嗬斥,我嚇得腿肚子都發軟了。
“爺爺,我知道錯了,你別罰我了。”我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爺爺,往常我隻要一用這招,爺爺準會心軟的。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外人在場的原因,今天的爺爺一點也不吃這套,見我不跪直接拿腳朝我小腿上猛踹了一腳。
說是猛踹一點也不誇張,因為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直接踹得重心不穩,“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眼淚也瞬間湧進了眼眶裏。
“說!剛才為什麼不看車就急著要過馬路?!”
劉玄霖坐在角落裏,還在悠然自得地喝著茶:“哎呀呀,好啦好啦,怎麼還沒完了!”說完就要起身拉著爺爺一起過去喝茶。
我竟然第一次感激起劉玄霖的插科打諢,隻是我還沒來得及開心,爺爺就一把揮開了劉玄霖的手,說道:“師兄,你說得果然沒錯,背地裏果然還有眼睛在盯著懷祖。”
這話一出劉玄霖終於收起了一臉的嬉笑打鬧,眉頭蹙了起來:“你今日見著了?”
爺爺點頭:“不然你當我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
“原來是這樣。”劉玄霖摸著胡子,前後思量了一番,又轉向我道,“懷祖,將你脖子上的玉簧再給我看一眼。”
我一臉的狀況外,就好像爺爺和劉玄霖在跟我打啞謎似的,見我沒有動作,爺爺直接親自動手將我掛在脖子上的紅線從衣領下抽了出來,露出下麵完好無損的一塊玉簧。
“玉簧還在就沒事,師弟你也不要太生氣了,小心傷著了肝。”劉玄霖見了玉簧,收起了臉上的擔憂。
我跪得膝蓋很痛,可見爺爺愁容不展,也不敢多說什麼,誰知這一跪竟是跪了一個多小時,劉玄霖躺在本該屬於我的床鋪上睡得正香,我卻還要在這冰冷的地板上跪著!
爺爺在這其間不知道抽了多少管煙,到後來整個屋子裏都被煙霧多繚繞,還觸發了煙霧報警器,嚇得老板一臉慌張地衝了進來,爺爺解釋了好久才把人打發走。
“懷祖,知道爺爺今天為什麼要罰你麼?”或許是因為抽了太多煙的緣故,爺爺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沙啞和滄桑。
我搖頭,因為我知道事情絕不是我不看紅綠燈就過馬路這麼簡單。
“爺爺既然同意了帶你來省城,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你又為什麼還要有事瞞著爺爺呢?”
“什麼?”我露出疑惑的表情,“爺爺,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爺爺歎了口氣:“你今天急著過馬路難道不是因為看見了你們肖老師?要在這麼大個省城偶遇上一個人,該是多小的幾率?”
原來,爺爺竟是以為我和肖老師暗中還有聯係!
可我真的沒有這樣做,我想解釋,卻是百口莫名。
爺爺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更是讓我的心中的委屈一下子都湧了上來。
“我和肖老師沒有聯係,爺爺你是不是又聽這個老頭子瞎說了?”我一指床上睡得正香的劉玄霖,我就知道準是他又暗中搗鬼。
爺爺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自顧自地說道:“懷祖,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為什麼還總是讓爺爺不放心呢?”
可我此時哪裏還聽得見爺爺苦口婆心地勸導,心裏都已經被不滿所填滿。
“你說了帶我來省城參加完競賽就好好玩上幾天的,可你為什麼還要叫這個死老頭子過來!你就是不想讓我玩得開心,帶我來省城也是迫不得已!”我突然發了瘋一般朝著爺爺大吼大叫起來。
而床上的劉玄霖睡得就像是死過去了一樣,這麼大的動靜聲都沒能把他吵醒,不過我倒是巴著他能真一覺睡得醒不過來了呢,這樣也就不會三天兩頭在爺爺麵前挑撥離間了。
“懷祖啊懷祖,你到了這個時候都還不懂我的真正用意啊......”爺爺氣得直咬牙,把煙杆往桌上一扔,背過了身去。
可我現在滿心滿意都是仇恨,再聽不進去半句,隻想把心中的憤懣發泄出來。
“我懂!我怎麼不懂?我和劉玄霖就喜歡暗地裏商量事情,有什麼事都瞞著我,因為你們覺得我屁都不懂,覺得我就是沒思想沒情緒的小屁孩!”
我一股腦地說完,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管不顧地衝出了門去。
我狂奔在下過雨的街頭,淩冽的寒風擦過我的耳朵和臉頰,我的臉上很快被凍得通紅一片,我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是爺爺在窮追不舍。
可憤怒已經令我理智全失,我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怎麼擺脫爺爺。
這時我一抬頭,正好就看見了前麵有一條巷子,我想也不想直接鑽進了巷子裏。
巷子裏伸手不見五指,又七拐八繞的,果然沒拐幾個彎身後的腳步聲就消失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正要倚著牆蹲下來休息一會兒,突然,角落裏傳來了一聲輕響,像是什麼東西被碰倒在了地上。
“誰?”我立馬警惕地回道。
回答我的是一片冗長的沉默。
人在喪失理智的時候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勇敢,我想我剛才就是這樣,所以當理智又慢慢回到我的大腦的時候,我忽然就感到害怕起來。
我扶著牆輕手輕腳地站了起來,大著膽子又問了一遍:“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