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昨天為什麼不說?”我的眼淚一下就決了堤,哭著去搖拽著他的手臂,大聲地責問著他,“爺爺是為了誰上的山,又是為的誰被蛇妖抓去的?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林叔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癱坐到了地上,眼神空洞地回著我的話:“我怕你怪我,而且村長要是真有個好歹的話,我不知道該要怎麼麵對你。”
爺爺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村子裏誰都知道我們祖孫二人相依為命,林叔作為我們的鄰居,更是知道爺爺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我跌坐在地上哭了一會兒,意識到這麼下去也不是事,萬一爺爺真的遭遇不測,那我現在在這兒哭天抹淚不過是浪費寶貴的時間。
我連忙回屋收拾好了上山要帶的東西,出門的時候見林叔還在院子裏。我不帶希望地問了一句:“你要和我一起上山麼?”
如我所料,林叔忙不迭搖了搖頭,眼裏寫滿了驚懼。
我冷笑著看著他,這村裏誰不說他林叔是個老實人,可現在這個老實人為了保全自己,連自己救命恩人的生死都不聞不問,這樣的老實人不當也罷。
我無視掉林叔的存在,繞過他直接出了院子。
昨夜的雪下了一夜,路麵上都是厚厚的積雪,道路兩旁的樹枝被雪壓彎了,隨時都有折斷的危險。
“吱嘎”,我把院門帶上,嚇得原本在樹枝上休息的烏鴉撲棱一下飛了起來。烏鴉是不好的征兆,我的心裏愈發的忐忑起來。
我摸索著走上了山路,這個天沒有人會上山,除了我,畢竟爺爺現在生死未卜。
我一路攀爬,累了就坐在一旁的岩石上休息上一時片刻。我的背上背著的是我平時上學背的書包,不過裏麵的書都被我拿了出來,重新放進去的是一些充饑用的餅幹。
我不知道自己會在山上待多久,但我希望這個時間越短越好。我不怕路途艱險,也不怕著冷峻的天氣,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多耽擱一秒,爺爺要麵臨的危險就多一分。
不知不覺天又變得黑沉沉一片,看起來像是又要下雪了,這隻會讓本就難走的山路更加艱險。
我心急如焚,把手裏的餅幹重又塞回包裏,不由得加快了趕路的步伐。
本就微弱的日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射下來,視線實在不好,我一個沒注意竟是一腳踏空,直直朝後栽倒過去。
隻是在危險關頭,我身後突然多了一道力量,將我的身體托了起來,我整個人像是浮在了半空,我雖然沒有學過物理,但也知道這是不符合牛頓定理的.....
我心頭一驚,這是什麼情況,難道......
我這就摔死了?不是吧,可是我剛剛明明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到啊。
“你是來找你爺爺的麼?”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的耳邊突然想起一道聲音,而且還是一道溫柔的女聲。
“你是誰?”我開口問道。
“是我先問的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那聲音並不熟悉,卻讓我生出一股莫名的親切。
我想這應該隻是因為剛才她救了我一命的緣故吧,畢竟我不像林叔,我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你是誰?”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固執地問著。
那聲音笑了起來:“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要知道我能帶你找到你的爺爺就可以了。”
我一聽她能帶我找到爺爺,迫不及待問道:“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那聲音回道。
我的周身都被耀眼的聖光所圍繞,我看不清周圍的一切,隻能聽見那道聲音清晰地傳來。
我半信半疑,不確定地問道:“你是妖怪?還是這裏的山神?”
這個鬼天氣沒人會上山的,我直接就沒把這道聲音的主人考慮進人的範疇內。
在我問完後,誰都沒再說話,我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麼?”
“嗯。”許久之後那道聲音輕聲地應了一句。
我不是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人,更何況這人還可以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沉思片刻,還是說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不過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麼?”
“嗯......你可以叫我小雨,或者......”她停了停,半似開玩笑地說道,“或者,你就叫我小雪也可以。”
“啊?”我驚訝得差點沒咬著自己的舌頭,哪有人在介紹自己的時候這麼隨便的?不過既然她這麼說,我也隻好不再多問。
“那我就叫你小雪吧。”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小雪比較像女孩子的名字,便隨口道。
小雪很開心地應了一聲:“嗯,那我就叫你懷祖。”
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向她透露過自己的名字,不過她既然不是普通人,會知道我的名字也實屬正常,我一點也不好奇她是怎麼知道的。
我躺在聖光之中,周身暖洋洋的,與外麵嚴寒的天氣儼然是兩個世界,想來這也是小雪的功勞。
“小雪,你剛才說知道我爺爺在哪裏,那可以帶我去找他麼?”
“我們現在就在去找爺爺的路上呀。”小雪的語氣裏帶著笑意,“你什麼都不用做,我會用意念控製雲團,讓它把你帶到你想去的地方的。”
“雲團?那又是什麼?”
小雪笑了起來:“你現在就是躺在雲團之上啊。”
小雪的話音剛落下,那雲團便抖了兩下,我重心不穩差點摔了下去,就聽小雪在旁邊捂著嘴偷笑。
原來是她沒有惡意的小把戲。
從爺爺出事到現在的一天一夜裏,我第一次笑了出來。
而且這雲團上躺得實在太舒服了,又一顛一顛的,我被顛得泛起了困意,眼皮無力地搭下來,就聽小雪的聲音溫柔說道:“睡吧,懷祖哥,到了我會叫你起來的。”
她為什麼會叫我懷祖哥?隻是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到好覺的我實在是太困了,早已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問題,隻當是自己聽岔了。
畢竟從小到大會叫我懷祖哥的,隻有靈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