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才被小虎給打得鼻血橫流,從縣學到保和堂醫館這一路,他的鼻血就沒停過。跟他一起來的那幾個人,手帕全都捐獻了出來,卻仍舊無法幫他止血。
來到保和堂醫館,吳文才根本就不配合郎中診脈,竟然一開口就把郎中給罵了。
“你難道看不出來啊?這麼明顯的傷,你竟然還要把脈,你這郎中一看就是庸醫。趕緊讓你們這裏醫術最好的郎中\/出來給我看,否則我讓人拆了你們醫館。”
那郎中也是上了年紀的,況且這年頭郎中是非常受人尊敬的職業。往常患者都是很客氣的,如今他也是第一次碰見吳文才這樣的人。
郎中的脾氣也上來了,直接對旁邊兒的小學徒道:“送這幾位爺出去,我們這兒看不了外傷,隻能看內傷。”
周圍那些病人也覺得解氣,更有的人在心裏頭詛咒吳文才,希望他幹脆流鼻血死掉算了,竟然敢那麼跟郎中說話。
“大哥,方才我們來的時候,好像路過一家新開的醫館。那門麵看著很是特別,不如我們去那家看看吧。”
“我也留意過了,那家醫館好像還沒有開張營業。”
吳文才則已經不耐煩了,看了一眼旁邊兒那些等著就醫的人,他頓時滿臉都是嫌棄。
“趕緊帶我換家醫館,那幫人身上的膏藥味兒都要熏死我了。”
吳文才說完之後,便跟著那幫狗腿子一起離開了保和堂。
“呸,什麼東西,穿的人五人六的,沒想到竟然是個畜生。”
“就是,還是讀書人呢,和他那種一身酸氣比起來,我覺得我們身上的汗味兒好聞多了。”
吳文才那邊兒在一眾狗腿子的簇擁下,很快就來到了蘇夢暖家的醫館門前。
“老大,就是這裏了。”
矮胖子上前敲門,半晌之後周氏這才過來問:“誰呀?我們醫館還沒開張呢,請去別家吧。”
“小爺有的是銀子,趕緊讓你們裏頭的郎中\/出來給我看病。”
聽外頭的人語氣這麼不客氣,周氏的氣也是不打一處來。她直接蹬蹬蹬地跑去了二樓,透過琉璃窗往下看,見是幾個吊兒郎當的書生。
可能是接連幾天沒看見自家閨女的緣故,周氏現在看見書生就會想起李子軒來。這次她果斷就想要收拾那幾個沒禮貌的讀書人,於是便推開窗戶,將自己剛剛投過兩遍抹布的髒水往下一潑~
“嘩啦”一聲,下頭正砸門起勁兒的人一個都沒能幸免,全都成了落湯雞。
“呸,誰呀這是?潑水也不知道看著點兒。”矮胖男子怒道。
樓上的周氏聞言,則捂著嘴輕笑。
“呸,老娘就是看仔細了才潑的你們,還真不錯,一滴都沒浪費。”
司徒劍南剛好要出門,就聽見外頭有人在吵嚷。
“喲,你們這是被水淹了?”
“你小子會不會說人話?我們是被個不長眼的給潑了一身髒水。肯定是剛剛屋裏頭那婆娘幹的好事兒,趕緊讓我們進去,這次非讓她長點兒記性不可。”吳文才捏著鼻子道。
“喲,這位仁兄看樣子是被潑了一身的豬血吧?嘖嘖,身上這股味兒也不對,酸了吧唧臭烘烘的。咦~原來是從嘴巴裏頭發出來的,敢問仁兄你是多久沒淑過口了?”
本來吳文才還用一隻手捏著鼻子,被司徒劍南這麼一氣,他直接把手放下想要罵人~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他的鼻子再次血流如注!
“老大別動怒,不然你會失血過多的。”
“我大人不記小人過,趕緊叫你們裏頭的郎中\/出來。若是本公子在你們醫館門口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醫館也別打算開張了。”
吳文才見來硬的不行,於是就隻能改用威脅的方式了。
就在這個時候,蘇夢暖一家恰好送周長福和高氏出來,就看見有三個頭發上還在不斷往下滴水的人在門口堵著。
王氏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周氏此時已經下樓了,見王氏詢問,趕忙回到:“那三個人要硬闖咱們醫館,說是非得給他治病不可呢。他們說話很不客氣,司徒公子正在外頭教訓他們。”
高氏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吳文才來,之前她爹還打算把她嫁給那吳文才的~
“喲,這不是吳公子嗎?你這是咋的了?”高氏笑著上前搭訕。
吳文才一見到高氏那張鬆鬆垮垮的臉,頓時就覺得一陣反胃。然而當他看見高氏身後站著的蘇夢暖的時候,他那一雙賊溜溜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本來被他捏住就不再往外流血的鼻子,現在再一次決堤~鼻血從鼻子那兒流不出來,竟然都憋進了他的嘴巴裏。
“哇~”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可把周長壽和王氏給嚇了一跳。
“喲,這位公子你有病啊?有病得去治,來我們這兒堵著大門算是怎麼回事兒?”蘇夢暖冷冷說道。
“這位姑娘,實不相瞞,在下一見你就覺得咱倆之前好像是在哪兒見過。如今若是我死在這兒,也能瞑目了。”
吳文才竟然做出了一臉苦相,那滿臉的血看著就讓人覺得恐怖。
“阿暖,這可咋辦啊?這位公子怕是傷的不輕。”王氏低聲對蘇夢暖耳語。
“你們還是趕緊帶他去隔壁街的保和堂醫館吧,我們這裏是專門給婦人和孩子治病的。而且現在還沒開張,三日後才正式營業。所以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你的病我根本不會看。”蘇夢暖一本正經地開始扯謊。
高氏則神秘兮兮地拉著王氏去了一邊兒,低聲道:“我說三弟妹呀,那位公子的身份可了不得。你相信大嫂的話,我還能騙你咋地?讓阿暖給他瞧瞧吧,人家又不會不給銀子,保不齊還能多打賞一些呢。”
“不行,當初我答應阿暖讓她開醫館,就已經跟她約法三章了。不得給男子看病,否則會影響她以後嫁人的。”王氏皺著眉頭道。
而吳文才那邊兒,眼珠子就落在蘇夢暖的身上,仿佛被粘住了似的,根本就移不開。
鼻血越流越多,他現在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了,卻仍舊色膽包天,想要繼續在這兒糾纏蘇夢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