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下個集市在三天後,因此蘇夢暖利用這幾天的時間便不斷上山,開始尋找給王氏治病用的藥材。
其間竟然多次與三個打獵的少年偶遇,這倒是讓雙方都有些尷尬。
如今近處的兔子窩已經空了,蘇夢暖本著不能趕盡殺絕的原則,便沒有讓周長壽他們繼續熏兔子了。
這次蘇夢暖進了大山深處,竟然又遇見那幾個老熟人。
“小白,你怎麼樣了?”拓拔康麵色凝重地看著自己那生死弟兄腿上的兩個牙洞。
“九哥,這蛇有毒,這兒又沒有大夫,我怕是要不行了。”
小黑:“別說傻話,我這就去鎮上給你抓個大夫過來。”
蘇夢暖就在不遠處,這次拓拔康他們沒有發現她,完全是因為小白受傷的緣故。
既然彼此這麼有緣分,蘇夢暖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快步上前,仔細觀察了下傷口,蘇夢暖提著的心頓時就放下了。
“你們別著急,好在這蛇毒並不是很致命。你們習武之人是不是都會點穴呀?誰會,趕緊給他腿上的穴道點了。”
拓拔康二話不說,探出兩指在小白腿上和腰間點了幾下。
蘇夢暖接著又說:“你們誰幫他把毒血給吸出來呀?我這裏剛好采到了可以控製蛇毒的草藥,我需要立刻碾藥。”
“讓我來吧,九哥。”小黑自告奮勇道。
拓拔康點頭應允,小黑便抱著小白受傷的腿,也不嫌棄,便開始幫他往外吸那毒血。一開始的時候血都是紫黑色的,等小黑往外吐了十幾口之後,血液的顏色這才恢複鮮紅。
“行了,差不多就這樣吧。”
此時蘇夢暖已經挑好了草藥,而後趁著拓拔康不注意,直接把那能夠苦死人的草藥塞進他的嘴裏。
“你也得出點力不是,幫忙嚼碎,越碎越好。”
拓拔康的臉都扭曲在了一起,但為了自己的兄弟,他仍舊麵帶哀怨地幫忙嚼著草藥。
直到他都快要惡心吐了,蘇夢暖這才又從他身上撕了一塊布條,讓他把口中的草藥吐在上麵。
“行了,我來給他包紮一下。以後他每天都得換藥才行,你們記得按時過來找我。”
小白這時候已經醒了,見蘇夢暖幫自己包紮傷口,便虛弱地說道:“多謝這位姑娘了,之前我不該叫你大嬸的,是我不對。”
“我又沒在意,再說了,我都生了兩個孩子了,你叫我一聲大嬸,我也受得住。”
三人皆無語,沒想到她居然都有兩個孩子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代我這兄弟謝謝你了。這是五兩銀子,我們出來的急~”
蘇夢暖笑著接過了銀子,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這錢我就收下了,畢竟你們耽誤了我采藥的時間。”
那邊兒還有三人剛獵的一隻麅子,拓拔康決定,請這位懂醫術的大嬸吃個便飯。
蘇夢暖剛好也覺得餓了,於是便點頭應下。結果當她發現這幫人那烤肉的手法相當拙劣之後,頓時就忍不住親自動手。
見她從背簍裏一會兒換個小瓶子,拓拔康幾人都愣住了。蘇夢暖根本就沒注意幾人臉上的變化,仍舊喋喋不休地道:“這烤肉一定要加一些辣椒粉才行,還有啊,得不斷用刀子割口子,不然不入味兒~”
濃鬱的肉香一股股地鑽入三人的鼻孔,周圍就像是奏起了交響樂一樣。三人的肚子都在咕咕叫,蘇夢暖一開始還能憋著,而後就忍不住開始笑了起來。
“你們這是幾天沒吃飯了呀?”
“是姑娘你的手藝太好了,我們平時都是直接烤的,頂多在上頭用鹽石抹兩下。”小黑尷尬地說道。
“鹽石是什麼?”蘇夢暖好奇地問。
“哦,就是那邊兒的鹽礦裏頭出產的,有鹹味兒的石頭啊。我們吃不起鹽,所以就偷著拿那兒的石頭在肉上抹一抹。”小白開口道。
蘇夢暖眼睛一亮,心說鬧了半天罪人村那邊的犯人就是被發配過來挖鹽的呀。難怪這個時代的鹽這般貴,想必他們是不懂得提煉精鹽的竅門吧。
“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拓拔康眯了眯眸子道:“哦?姑娘有何指教?”
“若是你們以後能弄到鹽石,我便用鹽巴跟你們交換。十斤鹽石換一斤粗鹽如何?”
三人都用看白癡的眼光看她,搞得蘇夢暖還以為自己臉上有髒東西。
“姑娘你可知道,這十斤鹽石頂多就能出二兩粗鹽?你這麼做,自己豈不是虧大了。”小白提醒道。
蘇夢暖則看了看拓拔康遞過來的一小塊鹽石,偷著嚐了一下,覺得這鹽分很足。用她的方法來提純的話,十斤鹽石差不多可以出三四斤精鹽。
“就當本姑娘是發善心好了,你們別管我要如何用,就問你們換不換吧。”
拓拔康覺得她有趣,便點頭道:“好啊,那就一言為定。三日後我們還在這裏等你,你準備好粗鹽吧。”
小白不忍心坑自己的救命恩人,便欲阻止,卻被小黑給攔住了。
這次蘇夢暖心情大好,見天色還早,便辭別了那三人,邁著輕快的步子打算去一趟山外村。
昨天村民們給她送來了不少大白菜,她打算再去山外村收一些回來,到時候用來醃酸菜也是很不錯的。
然而她剛到兩地的交界處,就看見那裏堵了不少破衣爛衫的人。那幾個官差都是弓上弦刀出鞘,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這位官差大哥,你們這是怎麼啦?”蘇夢暖問道。
本來那官差已經如臨大敵,剛要開口怒罵,一見是上頭讓他們好好照顧的人,便換了張臉道:“這些都是難民,從西邊兒過來的。他們身上有的是染了傳染病的,上頭有命令,讓把這些人都送去罪人村~”
“我們又沒犯法,憑什麼讓我們去那裏挖礦。”
“就是,我們遇上了水災,朝廷不但不救濟咱們,竟然還要讓我們去做苦力,天理難容啊。”
這一批足有上百個難民,其中包括老弱婦孺若幹,還有的身上和臉上都有膿包,這讓蘇夢暖不由得有些害怕,因為這讓她想起了一種很可怕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