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重傷
轟!
陳竹剛將舒彩撲出去,火光就衝天而起,小欣的屍體瞬間被炸成漫天血雨,站在不遠處的呂鴻,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衝過來氣浪推飛出去,重重的撞在樹幹上。
從落葉堆裏爬起來的呂鴻,顧不上渾身的疼痛,狠狠的吐掉嘴裏的落葉殘渣,一邊朝著陳竹他們那邊跑一邊大吼著,“竹子,舒彩,你們怎麼樣了?”
剛才的爆炸聲驚天動地,呂鴻的耳朵裏麵嗡嗡作響,他連自己的聲音都暫時聽不到,更別提去聽陳竹或者舒彩的回應了。
呂鴻大吼著衝到舒彩和陳竹的身邊,不由得神色微微一黯。
舒彩被陳竹完全壓在了下麵,暫時還看不到傷得如何,陳竹的背包,包括背上的衣服,卻是被爆炸給衝擊得粉碎,整個背上都是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到一小塊完整的肌膚。
以呂鴻的經驗,一個人受了如此重的傷,還能活下來的幾率,寥寥無幾。
更何況,在這種深山野嶺,根本找不到一丁點治療爆炸燙傷的藥物,就算僥幸活下來,能夠撐到走出這片不知道邊際的山林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呂鴻雖然稱呼陳竹娘娘腔,對於陳竹還是很佩服的,畢竟陳竹不僅是誌願者聯盟華夏分部唯一一個能夠和他正麵對抗的人,其它方麵的能力,更是讓他望塵莫及。
一路行來,呂鴻還想著回去之後,好好的再和陳竹切磋切磋,卻不想竟然遇到了這種意外。
呂鴻走到兩人身邊蹲下來,並未立即去移動兩人,雖說他比較衝動,畢竟也執行過不少任務,對於處理傷者還是有些經驗的。
在拯救瀕臨死亡的傷者的時候,最忌諱輕易的去移動對方,那樣做一方麵容易導致傷者傷勢加重,如果是骨折傷者,還可能造成傷者斷骨戳到內髒。另一方麵,大地的地氣,對於瀕死的人而言,有著很大的作用,讓死者暫時趴在地上,多吸收一點大地之氣,對於傷勢也能夠起到一定的緩衝作用。
過了良久,呂鴻耳中的轟鳴聲才漸漸減輕,恢複了聽覺的呂鴻繼續開始高呼著兩人的名字。
很快,他的呼喚就起了作用,被陳竹完全壓在下麵的舒彩,終於睜開了眼,勉強的發出了回應。
舒彩剛睜開眼,就準備掙紮著起來,呂鴻見狀,慌忙攔住她,“彩彩,先別動,等我想辦法將竹子移開,他傷得太重了!”
聽到呂鴻的話,舒彩才稍微回過神來,猛地想起爆炸發生最後一瞬間,陳竹義無反顧撲過來的那一幕,原本就蒼白無比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能夠活下來,完全是因為陳竹救了她,用身體幫她擋住了爆炸的傷害。
完全被陳竹抱住的舒彩,在爆炸中並未受到多少傷害,隻是被巨大的爆炸聲震暈了過去。
恢複清醒的舒彩,很快就恢複了部分力量,在呂鴻的幫忙下,將陳竹盡量輕緩的移到了旁邊相對幹淨的落葉上麵。
待看清陳竹背後血肉模糊的樣子,舒彩頓時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放聲大哭起來,“啊——”
聽到舒彩淒厲的哭聲,呂鴻無奈的微微搖頭,將剛要說出口的責備話語,都咽回了肚子裏。
呂鴻和舒彩都有著一定處理外傷的經驗,可是對於陳竹背後的傷勢,兩人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這還是兩人執行任務以來,第一次近距離的感受到如此恐怖的爆炸,也是第一次遇到被炸傷的人。
爆炸造成的傷害,是混合型傷害,有外傷也有燒傷,兩人身上雖然都有些治療相關方麵的藥物,可是在麵對如此恐怖的傷勢的時候,卻不敢亂給陳竹上藥。
眼看舒彩完全像個小女孩,徹底失去了分寸,呂鴻也隻能拚命的呼喊著陳竹的名字,看能不能將他喚醒。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聽他的勸告,嗚——”
舒彩抱著膝蓋看著陳竹,淚涕齊下。
“哭泣有個屁用,趕緊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喚醒竹子!”
呂鴻本身就是個暴躁的人,呼喚半天喊不醒陳竹,偏偏又聽到舒彩在旁邊哭天喊地的,頓時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
舒彩雖然也是個小女孩,但是畢竟是絕密行動組的組長,心智也遠非尋常人可以比擬。聽到呂鴻的吼聲,她頓時稍微恢複幾分清醒,勉強壓下自己的悲傷,暫停了哭泣。
停下哭泣的舒彩坐到呂鴻的身側,很是溫柔的將陳竹的腦袋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然後用手去探陳竹的鼻息。
仔細感受了片刻,舒彩忽然驚叫出聲來,“謝天謝地,竹子還活著!”
“這荒山野嶺的,以他的傷勢,根本撐不出去,還是等救活他再高興!”呂鴻聽到舒彩的驚叫,心裏也是一喜,不過接著卻是很不客氣的給舒彩潑了一盆冷水。
聽到呂鴻的話,舒彩臉上的驚喜,瞬間凝固了下來。
的確,這深山野嶺,想要救活陳竹,實在太難了。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明明隊友還活著,卻不知道該如何營救,這對兩人而言,乃是莫大的煎熬。
“咳咳咳……”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陳竹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忽然間響起來。
“竹子,你醒了?”
聽到陳竹的咳嗽聲,舒彩頓時大喜過望。
不光是舒彩,就連呂鴻緊皺的眉頭也稍微舒展了少許。
咳嗽了一陣,陳竹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彩…彩…咳…你…沒…咳……沒…事…吧?咳咳……”
聽到陳竹醒過來,第一個關心竟然是自己,舒彩剛止住了眼淚,再也忍不住繼續滴落下來。
“竹子!”
舒彩胡亂的摸了一把眼淚,低下頭將臉緊貼在陳竹臉上,低聲抽泣道:“竹子,我沒事,你怎麼樣了,你一定不要出事啊!”
“我……我…沒事,就是…渾…身…渾身…都疼,根本…動…不…了!”
陳竹艱難的說著話,聲音倒是比剛醒過來的時候清晰了少許。
舒彩將臉貼在陳竹臉上,抱著他抽泣了片刻,等陳竹稍微緩過氣來,才繼續問道:“竹子,你背上傷得很嚴重,你自己會醫術,我們該怎麼幫你救治?”
舒彩問話的時候,呂鴻已經將自己背包裏的各種治療外傷和燒傷的藥物都翻了出來,舒彩也將自己的背包取下來遞給了呂鴻。
很快,一大堆藥物都堆放在陳竹的麵前。
剛剛清醒過來的陳竹,艱難的辨認著那些藥物,良久才從裏麵指出幾種藥物,用斷斷續續的語氣讓兩人幫忙喂他內服和外敷。
呂鴻負責將陳竹扶起來,服侍陳竹吃藥和抹藥的事情,自然都落到了舒彩的頭上。
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舒彩勉強給陳竹喂下一些藥丸,又喂他喝了一點水,才轉到陳竹背部開始幫他抹藥。
再次看到陳竹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勢,舒彩剛剛稍微止住的眼淚又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滾落下來,因為擔心弄疼陳竹,舒彩盡力保持著最溫柔的動作,輕輕的將藥粉抹到陳竹的背上。
舒彩才剛開始抹,陳竹就艱難的微微搖頭,“彩彩,動作太輕了,藥粉滲透不進去,稍微用點力。”
“可是……”
舒彩看著陳竹背上血肉模糊的樣子,哪裏敢下重手。
陳竹用力吸了一口氣,再次艱難的搖搖頭,“彩彩,沒事的,背後都是麻木的,還沒有感覺,你隻管用力,藥物滲透進去,才能更快的發揮效果。”
雖然差點直接承受了爆炸,陳竹在撲到舒彩的瞬間,已經將異能全部激發出來,背上又背著折疊滑板,受到的傷勢雖然嚴重,卻也沒有舒彩和呂鴻想象的那麼嚴重。
在吞下藥物的時候,陳竹就漸漸緩過氣來,說話雖然還是有氣無力,卻流利了很多。
舒彩抹著藥,呂鴻扶著陳竹,突然間朝陳竹豎了一個大拇指,低聲笑了起來,“娘娘腔,雖然我一直很討厭你那斯斯文文的樣子,但是我不得不說,這一次你很爺們!”
“我隻是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不大吼大叫好麼?”
陳竹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要說娘娘腔,諸葛武那個偽娘,才是十足的娘娘腔,每次看著他輕撚蘭花指的樣子,我都有種想吐的衝動。我真的很佩服你們這些家夥的,長期和那麼一個變態住一起,胃口居然還那麼好。尤其是餘郝軍那個死胖子,一頓竟然吃得下半頭烤全牛,簡直比我這個大胃王還能吃!”
眼見陳竹恢複了少許,精神還不錯,呂鴻頓時高興了不少,微微笑了起來,“竹子,你那句偽娘可是叫到我心坎裏去了!諸葛武那偽娘,行為實在太娘們了,如果不是他老是沒事就喜歡挑逗女孩子,我都忍不住將他當成真正的女人了。可惡的是,那混蛋動不動就用特訓嚇唬我們,讓我們有話不能說。竹子,我真的很想看看,在你當麵叫諸葛武偽娘的時候,他會是什麼表情。你和我們不同,屬於完全自由的誌願者,除了執行任務根本不用聽他的,他也沒辦法拿特訓壓你。”
“這事兒等我回去再說!”
陳竹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微微搖頭,“呂鴻,你還是先幫我做個擔架,等下和彩彩將我抬著盡量往平緩的地方走,這山裏藥物很多,或許可以找到一些能夠幫我控製傷勢的中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