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剛看著準備回家的這些人的名單,不知道從哪個人開始調查。他對這裏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和他接觸的防疫人員也剛進這裏,所以沒辦法幫助他。
郝剛打算到工人的住宿找人聊聊。
他看到一個端著衣服準備去洗的工人,他走了過去。
“老哥,準備洗衣服?”
“是啊,打算回家了,把該洗的洗洗,省得回家被老婆罵。”
“幹幹淨淨回家也很好。老哥,想和你閑聊幾句,不耽擱你吧?”
“我洗衣服也不用嘴,有人聊天正好打發時間。”
“老哥,這段時間工地上來新人了嗎?”
“沒有,工作不好找,有活幹都不會離開,如果不是該死的傳染病,我也不會回家,害怕死在這裏了,雖然家裏也不安全,可是和家人死在一起也算心甘,總比死在外頭強。”
“這次最先發病的人是哪個組的?”
“你看左邊最後一排房子,人已經送出去了,他們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就死了三四個。”
“是不是他們出去休假的時候傳染上的?”
“休假?小工人哪舍得休假,每天掙點小錢給家裏,休假家裏怎麼過日子?現在不比往年,家裏眼巴巴等著這幾個錢過日子,想家都舍不得回去,耽擱不起。”
“他們和你們在一個食堂吃飯嗎?”
“不是,他們在三食堂,我們在一食堂,人太多,一個食堂解決不了這麼多人。”
郝剛和這個人聊了幾句,站起身和他告別。
這事還是和他們隊長聊聊更好,畢竟是他的手下,怎麼也能多了解一些。
他按照這個工人指的方向,來到隊長的宿舍門口。
郝剛剛要敲門,聽到屋子裏有動靜,有節奏的“吱呀”聲和人粗重的喘息聲。聽到這樣的聲音,郝剛不可能敲門。
隻能等明天再問了。
他回到剛才那裏,洗衣服的工人看到他回來,馬上和他打著招呼。
“沒找到嗎?”
“他屋裏有人,明天在找他。”
“哈哈,遇到好事了?馮德貴那家夥就是好色,這個女人就是剛和他勾搭上的,每天跟著他在工地上晃蕩,一看就不是正經女人。”
“老哥,你說他屋裏不是他老婆?”
“啥老婆啊,他老婆早離婚了,就是因為他亂搞,這個女人是剛勾搭上的。”
“這個女人來幾天了?”
“我記著也就十來天吧,第一天看到這個女的,我們還取笑是不是哪裏的小姐到這裏找生意呢,穿著打扮實在不像正經小媳婦。”
“謝謝大哥!”
聽到這個消息,郝剛再也等不及了,這個女人實在很可疑。
郝剛一路小跑著回到剛才那間屋子門口,這時他聽到屋子裏有了說話聲。
“你答應帶我出去玩幾天的,什麼時候出去啊?”一個發嗲的聲音傳出來。
這種簡易工棚的隔音很差,隨意說點什麼都聽得見,所以郝剛聽得很清晰。
“寶貝,等這裏有車出去才行,等幾天。”
“在這裏呆著好無聊,都快膩味死了,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一群人髒兮兮的,看著都煩。”
“知道你委屈,沒車出去我也沒辦法。”
“你自己的車呢?你不是說有車有房有存款嗎?看你一天窮哈哈的,不會是騙老娘吧?”女人的聲音提高了,話語裏很是不滿。
“寶貝,現在房子還有用嗎?錢都在工程裏壓著,這是國家重點工程,錢不會少的,將來都是你的。”
“這話說得還差不多,跟著你到這地方吃苦,對老娘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聽你的,睡覺睡覺。”
“不是剛完事嗎,想把老娘折騰死?”
“我抱著你就行,總算服氣了吧,還敢不敢說我沒用?”
“嘻嘻……”
屋子裏再次發出動靜。郝剛氣得想罵人,這特麼就是個種馬,這樣身體也受得了?
郝剛隻好回到自己的房間,今晚看樣子是沒機會見到那個女的了。
郝剛也洗洗躺到床上。
半夜裏,熟睡的郝剛被一陣狗叫聲吵醒,工地上養著兩隻藏獒,因為害怕這裏的狼傷到人,所以晚上就靠這兩隻藏獒守夜。
難道真的有狼?郝剛心裏很奇怪。
他穿好衣服走出屋子外,因為燈光很暗,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影往工地宿舍外麵走。
這是誰?大半夜的跑出去多危險,遇到狼怎麼辦?
郝剛想著去看看是誰,到底要出去幹什麼,悄悄的跟著這人走了出去。
這裏海拔高氣溫低,到了晚上更是冷得要命,這個人這時候出去幹什麼?
前麵的人似乎看不清楚道路,跌跌撞撞的走著,郝剛很快就靠近了他。
前麵的人也聽到身後的動靜,他停下腳步往後看看,郝剛已經把身子藏在陰影裏。
沒看到人,這人繼續往前走。
奇怪的是他不是準備離開工地,而是往另一個工地的方向走。
這時寒風呼呼吹著,這個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好嬌小的身材,不對,是個女人。
郝剛心裏一下想到了白天的事,難道這個女人就是隊長屋裏那個女人?這時候她打算去幹嘛?
就憑晚上敢一個人走在這樣的荒郊野外,這個女人就不一般,郝剛心裏更堅定了自己的懷疑。
女人沒有直接往另一個工地走,她拐道去了工地停車場。
難道這女人真的不願意呆在這裏,想自己偷跑出去。
郝剛加快了腳步,不等這個女人反應過來,一把把她按在地上。
“你是誰?”郝剛問道。
“你不是工地上的人?”
“為什麼這麼肯定?”
“工地上的人不會這麼問。”
“你很聰明,可惜聰明救不了你。”
郝剛把女人押回工地,馬上開始審訊。
“是你自己說還是找人來幫你回憶一下?”
“我沒什麼可說的,就是不想在這呆著了,所以想偷偷開車離開,大不了到時候讓人去城裏取車。”
“好吧,我現在送你去隔離區,那裏的人應該想聽你說實話。”
“我不去!”女人大聲的喊道,她內心真的很害怕郝剛把她送到那裏,去了那裏隻有死路一條。
“那就好好說說你來這裏的目的。”
“有人給我十萬塊錢,讓我把一個瓶子帶到這裏。”
“瓶子呢?”
“不見了。”
“不想說就不說了,我也很累,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送你下山。”
“我不去!”
“由不得你!”
“我說,我把瓶子扔在工地上了,隻要有人接觸到就會被傳染,那天我看到有個人把瓶子撿走了,後來就有人生病了。”女不敢繼續和郝剛耍花招,馬上把話說完。
“你背後的老板是誰?”
“不認識,我上班的地方遇到的,聽他說話不是華夏人,好像是R 國人口音。”
“把他的樣貌好好說說,越仔細越好。”
女人馬上描述這個男人的樣貌,等她說完,郝剛的畫像也畫好了。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
“是,就是他。”
“你再仔細確認一下。”
“對,就是他。”
郝剛聽她說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你以為老子眼瞎?這特麼是個大明星我不知道啊?”
女人被他的聲音下了一跳,馬上靜靜的坐在那裏。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否則你就自作自受等死。”
女人這時候不說話了,無論郝剛怎麼說,他就是一言不發。
郝剛沒辦法讓她開口,隻好讓人看管著她,等到天亮帶她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