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毅和張山把女孩送到了醫院,可惜女孩被凍的時間太長,醫生也回天無力,隻能遺憾的搖搖頭,對他倆說了抱歉。
死者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也不知道女孩的身份,他們隻好把女孩交給醫院處理,急急忙忙開車走了。
他們總算到了所長李翰家裏,這時李翰也正焦急的在家裏踱著步,發現停電後,他想給值班室打電話,可是無法聯係上,他的車子也無法啟動,這些情況讓他很焦急,全城停電不是鬧著玩的,很多地方突然停電會損失很大,這些單位起訴供電所,隻怕要賠得傾家蕩產,他的所長也到頭了。
當他看到急匆匆趕到他家的張山和錢毅,心裏的驚訝不亞於經曆了一場特大地震,這樣的天氣,他的車沒法啟動,這兩人是怎樣來到他家的?
錢毅在部隊呆過,知道一些應急措施,他讓李翰拿出一件不穿的衣服,和他一起去了停車場,他點燃衣服,慢慢烘烤著車子的水箱,衣服燒完了,他讓李翰啟動車子,水箱和發動機可以工作,李翰的車子總算啟動了。
他讓錢毅他們分頭去聯係維修人員,自己開車往局長家去。
一路分頭行動,他們和時間賽跑,隻要盡快恢複供電,就可以降低損失。
李翰來到局長家裏,唐修文也在家裏焦急的轉著圈,眼看就要退休了,偏偏發生全城停電的事,不管是溫度突降,還是人為的原因,他都躲不過被指責的結果。
這個城市的供電係統是新換的,當時設計這個供電係統的設計師提醒過他,這套係統很難抵禦極度低溫,最大限度隻能抵禦零下30度的低溫,他當時覺得這個設計師很搞笑,S 市最低氣溫不會超過零下10度,零下30度的設計足夠應對S 市的供電。
剛過去幾年,沒想到這套係統真的就遇到了這樣的低溫氣候,他現在隻想著怎樣麵對這個後果,隻怕自己想好好退休都不可能了。
李翰的到來,唐修文沒有太多驚喜,他知道他們現在根本沒辦法修複係統,除非換上新係統,才能在這樣的溫度下恢複供電。
李翰和唐修文彙報完工作,唐修文沉默著,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李翰焦急的看著他,希望他能給出確定的意見,讓他知道下一步的工作該怎樣安排。
“先試試吧,先檢查線路和設備,能修複的盡量修複,優先恢複醫院和通訊的供電。”
沉默了半餉的唐修文總算說話了,隻不過他的話還是很無奈,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看看他們的運氣如何了。
李翰隻好離開了唐修文家,開車來到供電所,看李翰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李翰他們把能找到的維修人員都聚集到單位了。
維修人員都被安排了檢修路線,這樣寒冷的天氣裏,他們必須去完成檢修工作,雖然他們要麵臨危險,要麵對極度寒冷,為了盡快恢複供電,他們隻能咬牙堅持。
大家分頭出發了,整個城市的線路都要檢修,他們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錢毅和張山也加入了檢修的隊伍,人手不夠,他們也被安排了線路,從供電所到湖州會館這段路由他們負責,全長十五公裏,和其它線路相比,算不上太難,因為最長的線路有40多公裏,這麼安排算得上照顧他倆了,畢竟他們昨晚剛上完夜班。
錢毅開著車來到第一個檢修點,電力箱被幾棵樹遮擋住,需要繞過樹才能檢查,錢毅剛繞過一棵樹,就被嚇得驚叫一聲,張山連忙跑到他那裏,這才看到地上一具佝僂著身體的屍體,這個身體蜷縮著,就像受驚了的穿山甲,都蜷成了球狀,可以看出他臨死前有多寒冷。
錢毅和張山看著恐怖的這一幕,他們卻不能逃離,甚至不能繞開這具屍體,因為屍體就在電力箱邊上。
兩人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打開電力箱,檢查了裏麵的零件和線路,把幾個受損的零件換下來,馬上跳著腳離開那裏。
回到車上,還感覺到害怕,可是前麵還有很多工作,總不能停下來,錢毅顫抖著手,握著方向盤,快速的啟動車子離開。
“咱倆沒被凍死,也算運氣不錯了。”張山心有餘悸的說道。
有了這次經驗,他們每次靠近電力箱都變得小心了,都先看看地上有沒有凍死的屍體,一路下來,電力箱附近沒再看到屍體,人行道上倒是遇到了幾個,這些人都是沒有及時回到家的行人,就這麼毫無準備的被凍死在大街上。
他們一直幹到天黑才回到單位,冷得實在受不了了,就掰些小樹枝點燃,把身體烤烤,感覺身體沒那麼冷了,繼續堅持工作。
回到單位,看到還有很多檢修人員沒回來,知道這些人都是線路比較長的,因為擔心同事的安危,大家主動去彙合他們。
線路檢修的數據出來了,因為溫度太低,很多重要設施被凍壞,想要恢複供電,這些設施必須換新的,換上能抵禦極度低溫的設施才行,可是要更換這些設施,需要投入很大的資金,錢或許能想辦法,可是運輸卻成了最大問題。
有了解決辦法,李翰打算找唐修文商量一下,看局裏能不能解決這些困難。
李翰再次來到唐修文家裏,把檢修人員反饋上來的消息告訴他,唐修文心裏有底,所以對李翰說的話沒有太大反應。
李翰看到唐修文神色很淡漠,心裏很不滿,那麼多檢修人員冒著寒冷才得到的結果,卻得不到唐修文的重視。
“局長,現在總算有了結果,我們是不是該想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李翰焦急的說道。
“我知道,可是這麼多的錢,我也拿不出來,先等等吧,或許過幾天溫度就升起來了。”唐修文還是不緊不慢的說著話。
“局長,你知道檢修人員在外麵都看到什麼嗎?人行道上凍死的屍體!每條路上都有,小區門口也有,這些人的死難道不讓我們愧疚嗎?假如不停電,每間屋子都可以躲避寒冷,可是停電了,他們隻能冒險往家裏趕,最後凍死在路上,所以,我們有很大責任。”
李翰忍不住大聲和唐修文喊叫,他實在受不了唐修文的冷漠。
“你說的都對,你說說我們能怎麼辦?沒錢,運輸癱瘓,生產設備的廠家是否正常上班,這些都是問題,靠你那點激情能不能解決?”唐修文也生氣了,還沒有哪個敢這麼對他喊叫。
“所以我來和你商量,如果你不能解決,是不是可以去市政府問問,或許他們出麵解決更簡單。”李翰不依不饒的責問著唐修文。
“市政府?”唐修文心裏一震,是啊,怎麼忘記找他們幫忙呢?
“開你的車,咱們現在就去市政府。”唐修文馬上催促李翰。
唐修文和李翰走出家門,他讓李翰和他一起去市政府,或許市政府出麵真的能解決這個難題。
這時候已經是降溫後的第三天,肖海河和敖駿弛在辦公室堅持了一天了,看著準備取暖的東西沒多少了,他們的心都沉到了穀底,難道就這樣被困在這裏?
其實肖海河有機會離開,他既然能來到這裏,自然也可以回到家裏,可是敖駿弛衣服太單薄,出去堅持不了幾分鍾,留下他獨自一人,隻怕也很難堅持下去,為了不出意外,他陪著敖駿弛一起堅守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