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搖頭說不知道,唐雨綺亦是表示不理解。
但她肯定附近的土壤被人為疏鬆過,一些泥土翻了出來,而且看上去很新鮮,顯然剛剛翻動沒幾天。
蘇忠誠咳嗽一聲問道:“常老三,你們附近有練瑜伽縮骨功,或者泰國來的移民沒?“
常老三連聲說蘇市長別開玩笑,瑜伽什麼的鄉下老粗都沒聽過,至於泰國人那就更沒有了,這裏窮鄉僻壤,根本沒有人外地人過來住,哪個房子搬來了新人,村子裏都是一清二楚。
蘇忠誠點點頭:“那麼說我可以肯定,這個殺人洞,沒有人從這裏進去過……”
我眉頭緊皺,蘇市長就是金口玉言,擁有幾十年經驗的他既然開口,就預示著他已經思考成熟。他說沒人進去,那麼蘇薇肯定不可能在裏麵,線索又斷了,時間又白白浪費了。
我們再一次回到了迷惘的起點。
看到我沮喪的樣子,蘇忠誠笑了笑:“正所謂狡兔三窟,我相信其他地方還有出口,這個坑洞看上去規模不小,不可能是動物洞穴,也不可能是村裏人閑的沒事自己挖來娛樂的……”
我瞬間明白了蘇忠誠的意思:“你是說這個洞口下麵是個坑道,而且早就已經形成了,莫非,莫非是古墓,裏麵會不會有僵屍?”
蘇忠誠狠狠彈了我一個腦瓜:“年輕人怎麼如此魯莽,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裏麵若是有僵屍,豈會成為一群年輕人的樂園。”
我有些慚愧,對比蘇忠誠,我確實顯得像小學生。
蘇忠誠向我們介紹道,作為濰寧父母官,對於濰寧的曆史自然多有涉獵。濰寧並沒有挖掘防空洞,更沒有地鐵,所以這些坑洞隻可能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當年抗日戰爭中遺留下來的地道。
說起地道戰大家都不陌生,冀中地區的地道戰戰術因此家喻戶曉。當時同為華北平原的濰寧百姓亦是模仿地道戰挖掘地道,但是因為濰寧略微靠近海邊,地質難免較軟,雖然地道並沒有堅持下去,但還是有一些存在。
蘇忠誠繼續詢問了一些事情,常老三自然如實奉告。當初洞裏老傳來鬼叫聲,路過的村民紛紛得了怪病不治而亡,所以大家都稱呼洞穴為殺人洞。最後村長親自請來一個遊方道士驅鬼,道士倒是說鬼已經沒了,但是從此之後村民還是對這個殺人洞充滿了敬畏。
蘇忠誠點點頭,告訴我們很可能現在地道中已經沒有鬼了,這些調皮的痞子意外發現了洞口,從此把地道當成了他們的基地。而這個隱秘的樂園助長了他們的歪風邪氣,反正幹什麼事別人就不會發現,何不把那些想幹卻不敢的事情爽個遍!
而對於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孩子來說,最期待的,便是女人。
既然梳理清楚,我們決定立刻進入地道救人,我猶豫了一下詢問蘇忠誠是否需要通知雷震。蘇忠誠擺擺手,不就是些毛頭小子,又有什麼好怕的。
唐雨綺亦要下去,沒轍,我們全新的“三人組”決定同甘共苦。
因為附近並沒有合適的樹幹或者石頭,所以蘇忠誠決定讓常老三和老農拉著由腰帶衣服結成的繩索,一一把我們放下去。我自然身先士卒,扒開洞口爬了下去。
地道並不高,也就是二米左右,我很輕鬆的走了下來,中間有個小插曲,唐雨綺最後一個下來的時候,老農和常老三有些脫力,結果剛好掉在了我的懷抱裏。
然後唐雨綺淺淺的在我額頭印了一個吻。
我有點無語,我遇到的女孩都太善良了,這種倒追的感覺讓我有點尷尬。蘇薇用她無微不至的關心牽著我的心,而唐雨綺更是用她讓人發酥的熱烈撩動我的弦。
而且唐雨綺顯然更加主動,她總是主動的表現對我的喜愛。
我使勁搖搖腦袋,現在可不是討論兒女情長的時候。
我們沿著坑道走了幾步,忽然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吼叫聲,嗚嗚的聲音好像壓了嗓子的狼,我們瞬間停了下來。唐雨綺緊緊抓著我的肩膀,將柔軟的身子貼在我的身上。
我壓低嗓子說道:“小心一點,我害怕前麵有鬼。明月觀地下就有一個坑洞,裏麵關押著各種鬼嬰,我們一定要小心。”
唐雨綺嗲嗲的聲音再次吹動著我的耳朵,她告訴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在那裏生的。我無語,讓唐雨綺淡定一點,有什麼事情出去再說,她眨眨眼睛,沒有再說話。
我悄悄露出頭去,確實有個黑色的影子趴在地上,四肢著地,不時發出嗚咽的嘶吼,而且隨著他的移動,不斷有乒乒的響聲傳來,很像當初在醫院屍體上的停屍牌。
我深吸口氣,跟蘇忠誠說明了情況。蘇忠誠問我如果他吸引這隻惡鬼的注意力,我能不能把他消滅了。我猶豫了一下,抽出手裏的神符,點了點頭。
蘇忠誠猛的撲了出去,口中輕吼一聲,鬼影發現了蘇忠誠,嗚咽聲更重了。就在此時,我後腳蹬地,整個人彈了出去,手中一把神符一齊彈了出去,鬼影拚命閃躲,還是中了三道神符。
它還是保持在原地,發出同樣的嗚嗚聲。
神符對它沒有效果,也就是說它的戰鬥力極其強大。
我掏出桃木匕首,告訴蘇忠誠對手十分厲害,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請明月觀的高手前來幫忙吧。蘇忠誠卻是擺了擺手,告訴我多慮了,神符對它沒有效果,還有一種可能,那廝根本不是鬼。
經過蘇忠誠的提醒,我這才發現,之所以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因為那人脖子上栓了一條金屬狗鏈。她不是鬼,而是一個年輕的女生,隻不過衣衫襤褸,嘴上堵著一個塞子,看上去很像惡鬼。
我們趕緊走上去,當看清女孩樣子的時候,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女孩身上沾滿了泥土,撕成碎片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質地,她的身子滿是男人體液的臭味,地上則是扔著不少衛生紙,其中還摻雜著一些套子。
看來這裏正是綁匪藏匿的地方。
時間不等人,我們留下唐雨綺照顧女孩,我和蘇忠誠則一路朝地道深處跑去。一路上我們還看到了至少三個女孩被囚禁於此,但現在我們來不及管理這些事情。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蘇薇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走著走著,蘇忠誠攔住了我,輕輕指了指前方。
一個男孩半靠在牆壁上,似乎已經睡著了,他的褲子並沒有勒緊,褲襠濕了一片,顯然應該是綁匪中的一員,現在應該是在放哨。
蘇忠誠雖然身體素質很好,但畢竟年紀大了,有些氣喘籲籲。我明白在這件事上能夠指望的隻有自己,蘇薇的事兒,我亦是責無旁貸。我躡手躡腳的朝綁匪走了過去,他並沒有察覺我的到來,就趁現在,我運足力氣揮舞手刀朝他脖頸劈去……
遭了,因為過於緊張,我這一下子竟然打到了他的手臂上。不但無法讓男孩因為穴道被封而暫時失去知覺,而且更會驚擾其他綁匪,我暗恨自己為啥如此不中用……
就當我準備趕緊再補一刀的時候,綁匪男孩突然緩緩倒了下去,我有些疑惑,我這麼厲害?不過很快我便發現自己錯了,因為我嗅到了一股血腥,他死了。
蘇忠誠亦是充滿疑惑,綁匪竟然死了?
我仔細查看了一下傷口,亦是被人直接洞穿了心髒,我有些悲喜交加。喜自然是因為蘇薇還活著,失去陰陽帽對於她最大的弊端在於無法長時間待在光線下,但地道充滿了黑暗,綁匪要想對她不利,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我心中也有些遺憾,蘇薇,還是殺人了。
繼續前進,果不其然,我看到了一個接一個的屍體,他們都是歲數相符的村裏半小夥子,其中一個男孩的口袋鼓鼓的發出光亮,似乎是個手機。
亮光是因為收到了提示欠費的短信,我本想關掉手機,可是當我查看其它短信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其中一條短信內容正是老農孫子收到的,也就是說,眼前這具屍體就是綁匪的小頭頭常慶。
綁匪差不多都死了,我想蘇薇應該安全了吧。
我大聲叫道蘇薇的名字,可是並沒有任何回音,我和蘇忠誠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去,走著走著,我忽然發現了一隻鞋子,正是蘇薇穿著的高跟鞋。
再往前,是她的衣袖和裙子的碎片,顯然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很快來到了一個拐角處,地道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呻叫聲,是的,呻叫,就好像我們經常在東瀛動作電影裏聽到的那種。我明顯感覺到蘇忠誠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最不願意接受的事情即將成為了事實。
蘇薇終於還是被人奪走了清白。
蘇忠誠怒吼一聲,拾起地上一塊石頭:“餘鋒,跟我走,打死這個混賬,敢欺負小薇,老子跟他拚了。”
我亦是拔出桃木匕首,怒不可遏的衝了進去。
等等,我忽然發現一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