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心亂如麻

這一次被小彬彬盯上,我有種被車子撞了的感覺,瞬間覺得呼吸困難,手腳有百斤重,舉手投足都十分艱難。

我急得滿頭大汗,忙解釋道:“小橘子明明埋在這裏啊。”

忍著巨大的壓力和疼痛站起來,走到小橘子埋屍之處一看,正如小彬彬所說,小橘子屍體真的不在了。

我急得冷汗直流,尤其是整個血肉模糊的後背,被汗水浸濕後更是痛得兩眼發黑。

小橘子的屍體去哪裏了?被沈家浩給弄走了,還是讓孫婆婆帶走了?或者是別的人?

如果沈家浩沒有魂飛魄散,他或許能知道一些當時的情況,然而現在已經沒人可問了。

小彬彬還是死死盯著我,一字一頓的說:“告訴我當時的情況。”

如果有不明內情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在荒野墳山,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用老氣秋橫殺氣十足的語氣命令我,我卻手足無措著。

我將發現小橘子屍體的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包括鎖魂玉異常的發熱,小橘子被淺埋在墳山中,她的墳四周**了七麵鵝黃色三角小旗,無一遺漏。說完這些的我頭暈目眩的厲害,失血越來越多,完全成了一個血人,沈佳珺的臉色已經蒼白得跟白紙一樣,沒有半點血色,呼吸也漸漸微弱下來,眼看快撐不住了。

小彬彬很認真的聽著我說話,越聽神情越冷,等到我說完他,他微微點頭,說:“我知道了。”

“滅魂旗!”小彬彬咬牙切齒著,一臉恨意,低聲喃喃:“滿庭芳……”

好一會兒,他回過神來,對我說:“你們走吧。”

我如蒙大赦,忍著劇痛去扶沈佳珺,可同樣傷重的我實在沒有能力將昏迷的她帶走,無奈之下隻好狠狠掐著她的人中,半分鍾後她才幽幽醒轉:“啊,好痛……”

我在她耳邊說:“我們可以走了。”

沈佳珺已經痛迷糊了,但她也知道現在有多麼危險,微微頷首,同樣忍著巨大痛楚爬起來,我們兩彼此攙扶著慢慢離開墳山。

身後遠遠的飄來小彬彬的聲音:“記住我說的話,有的人比鬼還可怕。”

我心裏一冷,想到小彬彬和沈佳珺都說過徐彥晗三個人不可信,心裏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

這幾天的相處,他們在我心裏就像可依托生死的戰友,我來沈家鬼村救人,他們就去大鬧鬼村,讓我在救人時少受阻力,他們為我付出的也著實不少。

如果都不可信,那麼我還能相信誰?

我苦笑著,隨後想到反正沒幾天好活了,管那麼多幹嘛。趕緊回去是關鍵。

這一路上,我們每走一步都像在鬼門關轉了一圈,沈佳珺被沈家厲鬼抓走的一天一夜,身心倍受折磨,早虛弱不堪,再加上她身體素質比我要差很多,要不是我努力攙扶著,不可能還走得動。

好不容易將沈佳珺從鬼村救出來,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在她麵前這麼英雄,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了……說什麼也要將她安全帶回。

中途她暈厥了四五回,都是我掐人中給掐醒來的。

那條不足兩公裏的小路,我們足足花了三個小時,當我們走到小路路口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走到當時分開的地方時,徐彥晗、大叔和伍三清已經在等我了,看大叔腳下那一地煙頭,看樣子等的時間不短。

或許是小彬彬的話讓我有了戒心,不由自主的想:“他們不是在沈家鬼村被許多厲鬼纏著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按照五分鍾抽一根煙的速度,一支接一支不停頓,大叔腳下這三四十個煙頭,也得花三個小時。莫非我一離開他們也撤了?他們怎麼知道我離開沈家鬼村了?”

“難道是他們覺得撐不住了,不再管我死活,先行走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大叔遠遠看到我和沈佳珺一身重傷的走來,立刻招呼了伍三清跑來攙扶著我們。

精神一鬆的沈佳珺直接暈過去了,我也是半昏迷的躺在大叔懷裏,在外人看來我也暈過去了,不過我還是留了個心眼,暗暗咬著舌尖,盡量別徹底昏死。

朦朧間,我隱約聽到車外他們三人在對話,因為車窗玻璃是關著的,所以聽得不是特別清楚。

先是大叔的聲音:“人救回來了,下一步怎麼辦?”

伍三清的聲音響起:“要不直接動手吧?”

大叔說:“不行,還不到時候。我們再跟進幾天吧。”

徐彥晗冷酷的聲音也響起:“那瘋子快要來了,他到了後葉青死定了。”

大叔聲音有些猶豫:“我們先對沈佳珺下手?”

徐彥晗和伍三清都沒有接話,似乎在考慮,好半響徐彥晗的聲音才響起來:“反正要比那些鬼先動手,我們不能錯過機會……”

山間野林的清晨很容易就起風了,風聲將他們的聲音遮掩下去,在呼呼風聲中,我隻隱約聽到伍三清激動的說了一句:“我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不能輕易放過他。”

接著他們三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在車裏的我完全聽不到了。

沒多久,他們結束了對話,大叔和伍三清上車,我忙裝作徹底昏死的樣子,大氣都不敢喘,其實那時候我不用裝也跟昏死差不多了,隻是暗暗咬著舌尖才保持一絲清醒,其實我失血過多,生命特征已經很微弱了。

在車子開回城裏的路上,我心亂如麻。

從剛才他們的對話看,小彬彬似乎沒有騙我,至少他們三人接近我是有目的的,而且徐彥晗說要比鬼先動手,大叔說要不先對沈佳珺下手,伍三清更是激動大喊付出代價多,不能輕易放過他。

這個他是誰,是我麼?如果不是我那又是誰?

我一個窮屌絲,祖上四五代都是農民,一無所有,要錢沒錢,要勢沒勢,父母也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有什麼值得他們惦記的?

難道就因為幫了我,所以我必須付出某些代價?

就我這活不久矣的殘命,又能拿得出什麼?

大叔說先對沈佳珺下手,他們想做什麼?

那一刻,我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