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聚義懸空觀

“是你?”

一聽我提起了長汀寺,千秋道人立刻就想起了我來。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起身離座,瞪大著雙眼沉默了良久,最終不敢相信的說道:“你是欒卿的徒弟?你怎麼……怎麼一年不見進步這麼多呢?”

看著他那張“精彩”的老臉,我也是一聲長歎。

心說這一年我怎麼長成這樣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點,我這一年的經曆……足夠別人十幾年過的了。

搖頭歎了一口氣,我示意千秋道人趕緊坐下。

等他滿臉狐疑的坐下後,我對他笑道:“按輩分來說,我應該管您叫聲師伯,欒卿並不是我的師父,她是……呃……她是我師娘,我是詹木和黃三爺的徒弟。”

一聽我提起詹木,千秋道人眼裏詫異的神情頓時變得冰冷了起來。

他看著我微微一笑,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是嗎?你要說你是黃老三的徒弟,這我倒是能接受,你說你是詹木的徒弟,你才多大呀?他都死了好幾十年了,哪來的你呀?”

聽他質疑我,我隻是淡淡的一笑,沒有與他解釋這其中的一切。

因為千秋道人給我的感覺,他對詹木的成見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我現在與他說詹木的事情,沒準這老道倔脾氣發作,興許一腳將我踹出去也說不定。

笑著搖搖頭,我岔開話題問他:“師伯,咱們先不談這個,我想問問你,你知道幻天盟嗎?”

對於我喊他師伯,千秋老道有些不爽。

但從欒卿那裏講,他還真就是我師伯,所以他隻是看了我一眼,拿起茶杯輕聲的問我:“怎麼,如今你小子是幻天盟的人,是來找我談事的?”

聽這老道說話語氣越來越衝,我無奈的再次笑了起來:“我說師伯,你能不能別把對詹木的成見發在我身上?你就當給你妹妹一個麵子,咱們爺倆好好聊聊天,別說話帶刺成嗎?”

聽我再次提起了欒卿,千秋老道的臉上終於緩和了一些。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好似琢磨著要不要與我走的近乎。最終無奈的撇撇嘴,指著我笑罵了起來:“小兔崽子……好吧,你說吧,咱爺倆談什麼?”

見這老道終於給麵子了,我就笑嘻嘻的對他又問了一遍幻天盟的事情。

確認我不是幻天盟的人後,千秋道人撚著胡子思索著說:“這個幻天盟我有所耳聞,據說是八山七島雷音宗與四大道統的茅山宗搞出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反對血盟,如今實力雖不比血脈,但也不可小覷,算是現在唯一能與血盟抗衡的人吧。”

雷音宗……茅山宗?

聽千秋道人提起這兩個宗派,我心裏有些詫異不解。

因為如果千秋道人說的屬實,那麼穆宇龍給我的情報,就有些值得商榷了。

他在信裏提到,說他的懷疑血盟的“四門”就是中國的四大道統。如今看來並不像他說的這樣,這四大道統,也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混亂。

心裏想著,我不動聲色的問千秋道人:“那玄門如此大亂,四大道統就沒人站出來嗎?他們在玄門放出幾句話來,可是很有力量的。”

“光有力量有個屁用啊!”

聽我問起四大道統,千秋道人深感不屑:“那四個門派年頭太老了,就跟少林一樣,每逢亂世就想著如何自保,讓他們出頭,他們才不幹呢,更何況血盟的實力也不懼怕他們。”

說到這裏,千秋道人話鋒一轉:“傳言當初龍門派派主公冶丹,曾有心出麵調解此事,但第二天血盟就派出高手上門比武,結果如何沒人知道,隻知道從那天以後,龍門派就傳出了消息,說公冶丹閉關了,你說這事可笑不可笑?”

連四大道統都避其鋒芒,這血盟……也太猖狂了!

心裏想著,我就問千秋道人是怎麼招惹血盟的,以他們這種小門小戶,這血盟應該不會放在眼裏才對。

聽我說的如此天真,千秋道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傻小子,正因為咱們是小門小戶,才招人惦記呢!”

說著話,千秋道人對我講起了他們這段時間的事情。

原來半個多月前,幻天盟曾派人找過千秋道人,想要拉攏他進入幻天盟,一起對抗血盟的勢力。

而千秋道人想著自己門庭凋零,身份低微,如果加入幻天盟,難免會成為別人的棋子,與其給別人當炮灰,那還不如自己鎮守家業呢。

所以出於以上種種理由,千秋道人婉言謝絕了幻天盟的好意。

哪承想從此以後幻天盟還真就不再理會他們,倒是血盟對他們惦記了起來。

不過這也難怪,血盟的宗旨就是侵吞弱小,對抗強大。他們外圍的二十一宗,都是一些江湖匪類,小門小戶,懸空觀這種級別的,剛好被他們看在眼裏。

尤其得知了幻天盟來過,那血盟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血盟第一次派人來談,雙方發生口角,便大打出手了起來。雖然來人都是外圍人員,但小門小戶也是有厲害角色存在的。

算今天雙方接連打了四次大戰,懸空觀門徒子弟被清理了一半,如今已經是再無力抵當了。

要不是我今天來的巧,懸空觀可就命懸一線了。

聽千秋道人說了他們的事情,我心中有些氣憤,同時也有些慶幸。

氣憤的是血盟竟然把懸空觀搞成了這樣,慶幸的是我們回國的時機剛剛好,如果晚來一步,懸空觀家毀人亡,那我可怎麼對得起欒卿呢?

心裏想著,我一時感慨,就問千秋道人,有沒有想過自己組建一支勢力。

好似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問,千秋道人看我的眼神很詫異。

我笑著喝光了麵前的茶水,就與他說起了我們回國的事情。

當聽說我如今身為一幫之主,還帶了一千個門徒回來,這老道的眼裏並沒有我期待的興奮,而是露出了一絲警覺和戒備。

看著他這種眼神,我知道千秋道人這段時日一定是被血盟搞怕了。他怕我帶人強占他的懸空觀,所以才對我有了戒心。

想通了這一點,不知為何我心裏有些悲哀。

回想著當初在鬼界欒卿與我說的話,我對著千秋道人說:“師伯,您別擔心,我對懸空觀沒有絲毫的惡意。我這次來,一是看望您老人家,二是為我師父、師娘盡上一份心意。”

我這話千秋道人顯然是不相信的,他臉上重新帶出了冰冷的笑容:“別跟我扯淡,她與詹木一起命喪鳳鳴崖,又怎麼與你交代的這些事情?”

對於欒卿和詹木一直在我身體裏的這件事情,千秋道人是不知道的。

見他對我產生了濃濃的懷疑,我看著他思索了良久,最終下了一個決心,決定要把欒卿、詹木與我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訴他。

拿出香煙給自己點上一根,我笑著讓千秋老道不要打斷我的話。

隨後我開始回想,就從我在棺材裏被人抱出的那一天,開始細細的講了起來。

從我被欒卿養在棺中,到如何與三爺相認,如何被欒卿救走,又講到我們如何去的鬼界,引出詹木收我為徒,又說到我們落日山鬼王之戰,最終說到我腳踩萬鬼石盤莫名其妙的去了馬來西亞。

等我把這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訴千秋道人後,他臉上的冷笑,已經變成了濃濃的驚愕。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足有半分鍾沒有說出話來。

我看著他那呆愣的表情,笑著從旅行包裏拿出了一本書。

那是當年三爺交給我的《斷君山》,它陪伴了我青少年的時光,但現在對我來說卻沒什麼用了。

所以我決定將這本書送給千秋道人保管,畢竟他是欒卿的親哥哥,這本是詹木與欒卿兩個人一輩子的心血,隻有我和千秋道人,才有資格保管它。

愛惜的撫摸了一下略顯破舊的書皮,我有些不舍的將《斷君山》遞到了千秋道人的手裏。

“師伯,我想這本書你應該知道它是什麼,如今我沒有靈力了,它對我也沒有用了,我想我把它交給你,欒卿和詹木在鬼界之內,一定會感到高興的。”

聽我如此一說,千秋道人手指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愣愣的看著我,低頭看看手裏的《斷君山》,從裏麵的文字認出是欒卿與詹木二人的筆跡後,他心裏對我的最後一點防備,也終於崩塌了。

隻見這老道仰頭一聲長歎,那晶亮的眼睛裏隱隱泛起了淚光。

好似怕我看到,千秋道人笑著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他對我晃晃手裏的《斷君山》,問我真舍得給他。

見我點頭後,他才起身找來一個紅木盒子,無比愛惜的放了進去。

做好這些後,千秋道人走到了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說:“孩子,別怪師伯,我這個人呐……唉!天生就是小心眼,因為這小心眼的毛病得罪過不少人,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後悔。”

看著千秋道人心裏的冰冷終於被我的熱情融化了,我笑眯眯的拍拍他的手:“師伯,沒關係,等你死後去鬼界的時候,你這話再與欒卿和詹木說一遍,我想他們會很開心的。”

“去你的,你師伯我身子還硬著呢,誰願意那麼早下去陪他們!”

見我拿他打趣,千秋道人對著我笑罵了起來。

我們兩個這一來一鬧,頓時爺倆的氣氛不像剛才那麼尷尬了。

千秋道人熱情的坐在我身邊,他一邊看我喝茶,一邊問我這次回國到底有什麼打算。

對於此時的千秋道人,我是毫無隱瞞的,我與他直言不諱,說大師伯他們被血盟抓走了,我們小弟兄繞道馬來西亞,就是為了積攢力量回國救他們。

如今對方的人數比我們多得多,我現在的打算就是拉起自己的勢力,與血盟大幹一場,什麼這個那個的,小爺我就是不服他們,我就要與他們血戰到底!

聽我說得豪氣,千秋道人撫掌大笑了起來:“好小子,夠個爺們,師伯我不如你呀!既然如此,也算我老道一份,幻天盟不敢跟,但你小子,我可是舍命陪君子!”

見這老道突然豪邁了起來,我也笑著摟住了他的肩膀。

爺倆嘻嘻哈哈的一陣商議後,聽說我們現在還沒有落腳的地方,老道一琢磨,就讓我把人帶到懸空觀來。

這裏地大房子多,別說我們這一千人,就是再來個幾千……那也是住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