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冤魂纏腿

在門口那人陣陣的低喃中,那些粉紅色的藥粉透過門縫,好似流沙般緩緩的進入了我的房間。

我躺在床上一直冷眼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直到那些藥粉好似無數螞蟻般一點一點的靠近我的床邊時,我這才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了一聲。

心說姥姥的,冤魂纏腿呀!

我此刻的心情可以說已經憋悶到了極點,正想找個什麼事情來發泄一下。

此刻半夜三更門外有人跑上門來給我出氣,以我現在的心情,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呢?

嘴裏一聲冷笑,我甩手揮出了一道掌風,吹散床邊的藥粉後,我翻身一挺就躥了出去。

人在空中雙腳落地,我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房門口。

剛想開門看看外麵偷襲的是什麼人的時候,卻突然聽見門外一聲悶哼響起,緊接著就是讓我深感意外的“噗通”聲。

什麼情況,這“噗通”聲是什麼意思?

心裏想著,我快速的打開了房門,卻發現門口躺著一個身穿紅色製服的服務員,在他的身後,正有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家夥,在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見我冷冷的看著他,這家夥故作得意對我一笑,晃晃他的手掌,看樣子就好似顯擺他剛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我一般。

靠了,原來是這個孫子,我不是把他扔進垃圾箱裏了嗎,他怎麼又找回來了呢?難道說……他是回來“作死”的嗎?

見我的眼神不善,這個小子尷尬的露出了一張笑臉:“大哥,你……你別誤會,我是聽到風聲,特地趕過來救你的!”

“你救我?少跟我鬼扯!”

我聽了他這話,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在騙我。

可沒等我繼續罵下去呢,鬼仆卻突然從一側走廊的牆壁裏飄了出來。

“主人,外麵有八個會法術的人正向我們這裏趕來。”

“我去!!巫靈級的古曼童?!”

見我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老的不要不要的死鬼,房門外的黑衣男人頓時瞪大眼睛怪叫了起來。

我聽了鬼仆的話,看向麵前男人的目光生出了一絲詫異。

心想難道麵前這個家夥真是來幫忙的?我怎麼感覺他是在和我玩“套路”呢?就我揍他的那副手段他又不是不知道,憑我這兩下子,怎麼說也用不著他來救我呀?

想到此處,我腦子裏冒出了一句歇後語: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呸……誰他媽是雞呀!

見我眼神異樣的看著他,這個家夥在我麵前顯的有些局促。

正當我想要嚇唬他,讓他趕緊滾蛋的時候,我所在酒店的十五樓走廊裏,卻突然響起了“嗡嗡嗡”一片嘈雜的昆蟲聲。

心中頓感不解,我轉頭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就見大量拇指粗細的馬蜂正在走廊的盡頭飛舞,它們四處亂撞,爬滿了走廊上的各處攝像頭,更有不少隻膽大的,還試圖向我們這裏飛了過來。

瞧著空中蜂群帶起的滾動“波浪”,我麵前的男人一聲驚呼就將地上暈死的服務生提了起來:“快進去,這是金環胡蜂,很毒的!”

金環胡蜂,在中國還有個名字叫土行蜂,這東西在馬蜂裏可是數一數二的,它們的毒性很烈,蜇上個三兩下,一個人基本就報廢了。

眼見如此,我連忙撤開身子將麵前的男人讓了進來。

等他拎著地上的服務生走進套房後,我反手將門關死,對他問道:“來的是什麼人,是苗疆的巫師嗎?”

因為我對降頭術的不了解,所以在我的眼裏,能擺弄蟲子的,也隻有那以蠱為伴的苗疆一脈了。

其實這是我太少見短識了一些,其實降頭術,和苗疆的蠱術有很多地方十分相向,甚至有這樣一種觀點,說南洋的降頭術,其實是起源與中國的,這是有道之人將中國的道術,與苗疆的草蟲蠱術混合,又加入了一點祝由術,這才研究出來的。

當時不被國內玄門中人看好,認為隻是個旁門小術而已,一直流傳到了馬來西亞、泰國、印度、新加坡等地,這才融彙當地的巫術,形成了南洋降頭的風格,開枝散葉擴大門庭,成為了世界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幾大邪術之一。

見我竟然以為外麵的殺手是中國的苗疆巫師,我麵前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後就搖起了頭:“不是你們中國的巫師,是亞羅士打本地的一個門派,他們叫斑修禪,最善於使用昆蟲一類的蟲降之術。”

一聽說竟然有苗疆以外的人也能玩蟲子,這讓我覺得有些新鮮。

想著自己的身體應該不怕這些東西,我在體內運轉了幾下《太乙金身》的法門後,便對著麵的家夥輕聲一笑:“你來的正好,幫我看著錢,我出去轉轉。”

說著話,我不等他反應就推門走了出去。

此刻的走廊中,可以說馬蜂的數量已經成千上萬了。我透過密密麻麻的蜂群向走廊盡頭觀瞧,隻見哪裏正站著八個樣貌古怪的人。

他們的年齡我看不清,但他們全都是光頭留著邋遢的胡子,臉上和露出的手臂上,也到處是寫滿咒符的青色紋身。

見我突然出現,這八個家夥就好像看見了寶貝似的眼裏一亮。

我見他們竟然在公共場合搞出這麼大的動作,心驚這馬來西亞降頭師膽大妄為的同時,也怕給別人帶來麻煩,笑著向他們勾勾手指,我轉身按下了一旁電梯的按鈕。

我公然挑釁的行為,如我所料的勾起了這幾個男人的自尊與怒火。

隻聽他們中間個子最高的一個男人嘴裏嘰哩咕嚕的說了幾句後,那空中四處亂飛的馬蜂,就好似瞬間找到了目標一般,全都向我飛衝了過來。

被幾千隻馬蜂撲在身上,那滋味是很難受的,不過好在和我想的一樣,我修煉的《太乙金身》根本不怕這些小東西,它們撲在我的身上不停的用“屁股尖”刺我,但憑借我身體表皮的硬度,它們是根本刺不穿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我對著他們嘲諷的笑笑,就像個“蜂人”似的走了進去。

按下了去往頂樓的紅色按鈕,風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猛地發出體內的太乙真氣,雖然還達不到詹木那種金光閃閃的境界,但體內無形的真氣衝出,也是瞬間秒殺了身上所有的金環胡蜂!

看著散落一地的蟲屍,我撇嘴壞笑了起來,想著等下有人看見電梯裏的這幅場景,他們臉上的模樣一定是異常精彩的。

又是“叮”的一聲響起,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我此時所住的酒店,是亞羅士打最好的觀景酒店,他們的電梯,可以直接送客人去往頂樓的露天平台,哪裏能俯視亞羅士打的一切,甚至可以在日出的時候,看見太陽從吉打河裏升起的奇景。

此刻酒店頂樓的露天平台裏,還有許多不想入睡的男男女女。

與先前的迪吧不同,這些人都是人中的精英,高薪的白領。他們穿著考究,笑容裏透著不俗的涵養,見我這麼一副破爛衣服的走上來,這些人絕大部分為之一愣,甚至有不少人還對我指指點點低聲竊笑。

我知道,在他們眼裏我這身“乞丐服”是很與這裏的檔次格格不入的,但我對穿著一向沒什麼講究,更不會在意別人看我的目光。

看著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三點多了,平台上竟然還有這麼多人,這讓我不由的有些皺起了眉頭。剛想思索著要不要換個“戰場”的時候,那八個凶神惡煞的家夥,就已經乘坐電梯闖了出來。

一見這幾個家夥的打扮長相,常在馬來西亞的人就立刻知道了他們是降頭師。

因為對於工作、生活在馬來西亞的人來說,降頭一術,是他們談之色變的恐怖話題,這馬來西亞最出名的兩大降頭術,一個藥降、另一個就是世人皆知的飛頭降了。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馬來西亞很多居住在山區的人,都會在自家的房頂上栽種上一種長滿尖刺的藤本植物,以此來抵擋飛頭降的攻擊。

隨著這八個人的出現,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頂點。

見這八個模樣古怪的降頭師站在麵前,觀景台上的這人“高級”人士頓時失去了平日裏的儒雅。

他們一個個像活見鬼似的開始快速離去,有幾個大膽的本想留下來看熱鬧,但卻被這八個人陰冷的目光掃了幾下後,便紛紛放下酒杯,灰溜溜的選擇了離開。

“你就是那個炸了區貢山的小子,聽說你是個中國人,對嗎?”

見該走的人都走了,一個矮胖的男人呲著滿嘴黃牙對我問道。

我瞧著他那一臉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兒,撇嘴懶得搭理他,暗自摸了摸左手小指頭上的柳木金刀,我搖了搖頭,決定用拳頭發泄一下心中的苦悶。

見我不說話,這八個降頭師以為我瞧不起他們。分別堵住了我八個方位,這些家夥就齊齊的拿出了自己的法器,對著我擺出了攻擊的陣勢。

要說這馬來西亞降頭師的法器,還真是有些讓我琢磨不透。

他們的手裏的東西,有的是被串成項鏈的小孩頭骨,還有用動物爪子做的法杖,有兩個家夥手裏拿著明晃晃的金器,就像佛家的降魔杵一般,更奇怪的是一個男人,他的身上竟然背著一副死人的骨架,見我盯著他看個沒完,這個男人抖了抖手裏的人骨,竟是讓它自己爬了下來。

“有點意思!”

心裏想著,我當下向著這個男人走了過去。

麵對我突然的動作,這個家夥嘴裏怪叫了幾聲後,他麵前的骷髏骨架就像個厲鬼般朝我飛撲了過來。

我看著它那十指被削成尖刀的樣子,知道這東西一定是個殺人的利器。

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我一個側步躲開它迎麵的一擊後,我也卯足了力氣,在它的肋骨上揮拳打了下去。

入手處隻感覺這副骨架的骨骼硬的好似鋼鐵一般,但在我運轉太乙金身的拳頭下,它還是不夠瞧的。

耳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傳來,這幅骨架被我齊腰打成了兩段。

我不等那身在後方操控的降頭師驚呼出口,一個箭步就衝到了他的麵前。

隨手壓住他正在拔刀的右手,我掄起一隻巴掌……就向他臉上狠狠的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