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鬥蠱

“蛙頭蛟!”

看著場中那男人拿出的奇怪生物,周圍的七十二家老寨裏頓時發出了一片議論的聲音。

有人說這東西不是已經絕跡百年了嗎,怎麼長流寨還存有一隻。

也有人議論說這隻蛙頭蛟的血統不純正,可能是後天培育出來的,總之一時間場中是議論紛紛吵鬧不休。

看著地上白色漿液裏的這個東西,主持會場的姆達立也皺起了眉頭。

盯著看了片刻後,姆達立抬頭看向會場,笑著說:“第一場,山流寨拿出了蛙頭蛟,各位,哪個寨子的弟兄登場?”

姆達立一連問了兩遍,場中也無人回答,就在那卯穀柯臉上有些不耐的時候,坐在最後方一個全是女人的寨子裏,站起了一個豔麗多姿的女人。

“既然這蛙頭蛟沒人看的上眼,那就由我們裕隆寨接手吧。”

說著話,就見這女人背起身旁的一隻竹簍,步履款款的走入了場中。

眼見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風韻十足的漂亮女人,會場裏所有人頓時眼睛放起了光來。

而那卯穀柯看了麵前的女人幾眼,更是臉色微紅的討好一笑:“原來是雪竹妹子,當年一別,已有三年沒見了吧?怎麼樣,你過的還好嗎?”

麵對卯穀柯的討好,這個叫雪竹的女人咯咯一笑,手掩紅唇姿態萬千的看了他片刻,嬌笑著說道:“不敢勞煩卯大哥惦記,今日是蠱王大會,我們隻談蠱術,不談其它。”

雪竹笑聲落下,便將背上的竹簍摘了下來,放在地上打開蓋子後,裏麵竟是冒出了一個頭生鱗甲的小腦袋。

看了一眼竹簍裏的東西,卯穀柯又瞧了瞧麵前笑容豔麗卻態度冰冷的女人,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竟是臉色尷尬之下顯得有些氣惱了起來。

雙方就這樣彼此看著,誰也沒有再說話,直到那姆達立走出場地,說了聲“開始”後,那卯穀柯才抽身退後,指著雪竹的竹簍,大喝了一聲“去”!

隨著他這道喝聲傳出,那白漿裏的蛙頭蛟飛一般的躥了出去,那速度快的,在我眼中隻呈現了一道黑影,就“啪”的一聲撞破了竹簍,鑽了進去。

它一進去,那竹簍裏頓時熱鬧了起來,隻聽“吱吱吱”的幾聲怪叫,那竹簍倒在地上一陣翻滾,隨後又“哢”的一聲飛到旁邊後,裏麵也躥出了一個身長三十幾厘米,全身長滿了甲片的動物。

瞧著那小東西的爪子與長長的尾巴,我不由的有些好奇,轉頭看看一臉聚精會神的紅果,我小聲的問他:“這不是穿山甲嗎,難道這東西也算蠱?”

“這是穿山甲,但卻是異種,很難養的。”

聽了我的問話,紅果頭也不回的說著,“在苗疆的蠱術裏,有很多都是平常但卻變異的動物,就比如場中的這隻穿山甲,它的名字叫‘青芽鑽’,你看見它身上的鱗甲了嗎?那一圈圈的青色花紋,可是需要滋養幾十年才能成型的。”

“這麼屌啊?”

聽了紅果的話,我心下吃驚再次向場中看去,隻見此時那青芽鑽與蛙頭蛟已經鬥在了一處。

就見這兩個小東西圍在場中滴溜溜亂轉,而那控蠱的卯穀柯與雪竹二人,卻是退到了場外,各自施展手段,操控著它們。

那青芽鑽先是圍著蛙頭蛟不停的兜圈子,而那蛙頭蛟也將自己高高的盤起,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它的兩腮不停的鼓鼓著,就好像青蛙一樣發出“呱呱”的叫聲,瞧準時機怪嘴一張,就猛地噴出了一股黑水,射向了青芽鑽。

而那青芽鑽也不含糊,隻見這小東西的動作十分靈敏,一個彈跳躲閃的同時,揮舞著好似彎刀般的爪子,就向蛙頭蛟抓了過去。

看見眼前寒光乍現,那蛙頭蛟“呱”的一聲就向後方躥了出去,蛇形的身子遊動的飛快,與那青芽鑽拉開距離的同時,嘴裏也是猛地射出了一條黑線,快似一閃的刺中了青芽鑽的身體。

眼見自己的青芽鑽中了攻擊,場外的雪竹皺起了眉頭。

而她對麵的卯穀柯,卻是對自己的蛙頭蛟感到頗為滿意,臉上哈哈大笑的同時,還不忘對著雪竹“火熱”的看了幾眼。

瞧著他眼裏帶出的神情,雪竹一臉厭惡的輕哼一聲,快速在腰裏的小包中拿出一根竹笛後,就放在嘴邊輕輕的吹奏了起來。

一段悅耳的笛聲響起,那場中的青芽鑽好似得到了命令,開始發瘋的將身體抱做一團,拚命旋轉,掙脫了蛙頭蛟嘴裏的黑線。

隨後不待那蛙頭蛟發出第二次攻擊,這小東西就又蹦又跳的一頭紮進了土裏,四肢飛舞之間,竟是眨眼消失不見。

眼見青芽鑽入地,那卯穀柯臉上有些詫異,“雪竹妹子,你這是何意呀?難道是想引我的蛙頭蛟入地打鬥不成?”

“卯大哥說對了,妹子正有此意。”

雪竹麵色嫵媚的對著卯穀柯微微一笑,隨後一記媚眼飄過,接著說道:“不知道大哥明知危險……還敢不敢硬上啊!”

她把“硬上”二字咬的極重,讓人聽了難免浮想聯翩。

麵對如此“勾搭”,卯穀柯頓時就大笑了起來,鼻子裏喘著粗重的氣息,臉上容光煥發的說道:“有何不敢啊?隻不過要是我贏了,妹子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陪我在山流寨裏快活一晚!”

他話音樓下,山流寨的人頓時就起哄的大叫了起來。而那裕隆寨的女子,卻是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笑著,眼裏露出的神情,全都帶有一股冰冷的味道。

“好,就依你!”

好似沒有任何猶豫,雪竹一口答應了下來。

耳聽“好事”上門,那卯穀柯頓時就跟吃了壯陽大力丸似的,臉上的喜色簡直可以用“眉飛色舞”來形容,咧著大嘴狂笑的同時,也伸手指揮著蛙頭蛟鑽進了青芽鑽挖出的地洞裏。

隨著蛙頭蛟入地,那地下頓時變得躁動了起來。

隻見一捧捧泥土飛濺,不時傳來“吱吱”的怪叫聲。又是幾縷土線在地麵上翻湧過後,那嬉皮笑臉的卯穀柯,終於臉色大變了起來。

“妹子,手下留情啊!”

麵對卯穀柯的求饒,這個叫雪竹的女人充耳不聞,隻是一臉媚態的對他笑笑,便繼續吹響了竹笛。

伴隨著一曲悠揚的笛音落下,那土裏的青芽鑽猛地躥了出來,而那追擊的蛙頭蛟卻是久久不見身影。

眾人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那蛙頭蛟已經被青芽鑽咬死了,此刻它那顆肥大的蛙頭,正在青芽鑽的嘴裏咀嚼著。

“卯大哥,你說晚了,恐怕咱們的‘快活’得等下次了,嗬嗬……”

看著一臉呆愣惱怒的卯穀柯,雪竹笑的更加嬌豔了起來。

而此時的卯穀柯再也沒有了欣賞美人的心情,一張大臉氣成了紫紅色,伸手指著雪竹就大罵了起來。

“你他媽的,這事完不了!你給老子記住,你的蠱吃了我的蛙頭蛟,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做我的女人,到時候我讓你千百倍的償還!”

“好哇,我等著你,就怕你沒那個本事,嗬嗬……”

在雪竹的笑聲中,卯穀柯憤憤的離場。

而那主持會場的姆達立搖搖頭,緩步再次走入了場中。

看著蹲在地上給青芽鑽治理傷口的雪竹,這老者眼裏露出了一絲苦笑,對著周圍人說:“第一場,裕隆寨的雪竹勝,老漢我再問一句,哪位下來與青芽鑽比試?”

耳聽這老者喊人與青芽鑽比試,我不由的心裏一愣,因為在我的想法裏,這比鬥有些不公平,人家剛才累死累活的贏了一場,怎麼連個喘息的時間都不給,就接著打第二場呢?

好似看出了我眼裏的疑惑,唐鹿身邊的藍星對我笑笑。

“這是蠱王大會的規矩,凡是想當蠱王的人,都必須接受在場所有人的挑戰,不分場次、時間,一直能贏到最後的,才是苗人認可的蠱王。”

“哦,原來是這樣,也太殘酷了一些!”

詫異的看看藍星,我心說看來想當個蠱王還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想以一己之力碾壓全場,那得是什麼樣的蠱物啊?

我想到這裏的時候,突然腦中浮現出了一具滿是肉繭甲葉的身影,那身影高大威猛,就好像一具殺神般出現在了我的腦中。

銅甲屍!

如果這東西來參加蠱王大會的話,也許場中的這些蠱毒奇物,恐怕沒有一個是它的對手吧?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場中有一個身穿白衣,長發披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隻見這男人一臉冰冷的麵孔有如石雕一般,眼裏透著凝重的堅定,看起來就是個狠辣的角色。

他先是對著姆達立點點頭,隨後看向蹲在地上的雪竹,開口說道:“公鬥寨廉裏,向裕隆寨挑戰。”

說著話,隻見這男人袍袖一鬆,順著他的手掌滾落出一隻紅色的“肉球”,這肉球通體肥潤,蘋果大小,落地之後彈力十足,蹦跳了幾下,就在男人的腳邊滾動了起來。

麵對如此奇怪的“肉球”,場中眾人一時間都不認識它是什麼。

而那被雪竹擦拭傷口的青芽鑽,見了這“肉球”後,卻好似看見了什麼天敵一般,全身的鱗甲都豎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