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用體內澎湃的靈力,衝破了腦中上丹田的門戶,當下整個人都感覺通亮了起來,雖然我不知道此刻自己做的對不對,但已經是身臨險境,毫無退路了。
就這樣小心百倍的將靈力借助法門逆轉變成精神力,然後再看著煉化出的精神力一點點的注入上丹田,凝聚成點點滴滴的念力,這個過程是很緩慢的,也是非常凶險熬人的。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感覺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濕透的時候,我突然耳中一陣嗡鳴,緊接著一股炸裂的巨痛感在我腦中猛地升騰了起來!
這一下疼的我當時就趴在了地上,心中大叫不好,我知道自己百般小心還是出了差錯!
就在我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我聽見了身旁有一聲女子急急的歎息:“平心靜氣,抱元守一!”
“誰!?”
心中猛地一驚,我連忙抬頭四下尋找這個聲音的出處,卻發現周圍四下空空,除了不遠處被紙蛾圍攻的僵屍之外,這山洞裏根本就毫無旁人。
暗道一聲古怪,我心說難道是那個女鬼出言提點?按理說不能啊,我和她此刻是敵非友,她怎麼可能幫我呢?
心裏想歸想,礙於我體內此時的狀況,我也沒敢耽擱。連忙調整法門,將一身洶湧的靈力壓製在了七經八脈,隨著腦中巨痛感越演越烈,我連忙伸出手去,宣泄一身的念力,在空中畫起了極破雲山圖。
這一次畫出的極破雲山圖,形容起來非常的詭異,因為它沒有金光,毫無花哨,甚至可以說是透明的一般。但我不知為何,卻能真切的感受它的存在,隨著我每一筆落下,它都在自行運轉繁衍。
看著麵前好似有了生命的極破雲山圖,我心裏是又驚又喜,但卻不敢有任何的雜念。
就在我將要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那洞中的僵屍也終於憑借一身的死氣破了漫天的紙蛾,隨著它對我的怨恨增加,這東西飛馳而來,咆哮而出!
我看著攜帶滿身死氣,像個地獄殺神一樣的黑毛僵屍,不知為何我心裏靜的好似碧水蒼湖一般,根本起不了半點波瀾。
我冷眼看著那具僵屍到了我身前五米,這才笑著點下最後一筆。
隨著最後一筆的落下,那空中的極破雲山圖突然放起了耀眼的白光,緊接著隻感覺整片山穀通體一震,就好似所有的天地靈氣,刹那間都被極破雲山圖吸引了過來!
一時間山中風聲大起,雨聲訝然而止,土石開裂,草木幹枯,我麵前的僵屍更是嚇的連連後退,可惜它此刻想走已經晚了,被極破雲山圖抽光了一身的死氣後,皮肉開裂,瑟瑟發抖的倒在了地上。
眨眼之間極破雲山圖裏的玄雷業火發動了攻擊,我本想親眼看看那極破雲山圖的威力,卻發現自己的精氣神猛地被抽空了一樣,隨後整個人飄飄忽忽竟好像靈魂出竅般產生了幻覺。
神情恍惚間,我仿佛看見自己穿過了山岩,飄到了山外,看著腳下山脈起伏的大地,我突然有了一種自己死了的感覺。
那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我是一個新死的靈魂,不適應沒有身體一般,就在我詫異為何會這樣的時候,突然我腳下的山脈傳來了一聲轟鳴。
隻見一道亮如白晝的電光閃過,我下方的一座矮山整個轟塌了下來!
山石碎裂,塵土飛揚間,我聽見了一聲怨念衝天的怪吼,隨後我看見很多金銀珠寶在山裏炸了出來,再然後伴隨著一陣“轟隆隆”的山體炸響,我腦中一暈,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恍惚間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墮落雲頭的燕子,全身飄飄悠悠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準確“落地”。
就在我心念急轉,自己問自己我死了沒有的時候,突然我聽見耳邊又響起了那個女子的歎息。
“唉,前世悠悠今日載,半壁紅搖幾多塵,勸君且息沉雲步,奈何彼岸盼故人!詹木,快快醒來……”
心中一驚,當時我就猛地睜開了雙眼,四下左右瞧瞧,卻發現周圍沒有半點的人影,再看看我自己,此時正坐在亂石堆裏,頭上的洞頂,身旁的洞壁全都不見,整個變成了一片月朗星稀,豁然寬敞的景象!
看著頭上滿天的星鬥,我長長的喘了一口氣,瞧著身下被轟塌的矮山,我心裏說話:“娘的,難道……我還活著?”
愣愣的看著眼前山毀樹倒的景象,我猛地在地上跳了起來,也顧不得頭腦發暈,我扶著身旁的巨石,對著四周大喊:“你是誰,給我出來!”
嘶啞的喊聲在山穀裏久久回蕩,我一連喊了七八遍,周圍卻始終也沒有人回答我。
我默默的看著先前躺倒的地方,突然腦中浮現出了許許多多的問號。
那個僵屍到底是什麼,它死了嗎?
那個女鬼哪去了,為什麼我手中會有三首金獼的妖丹?
她到底是什麼人,會是所謂的潭山老母嗎?
剛才與我說話的女人是誰,先前與我說話的人又是誰?
誰是詹木,我為什麼會被她一叫醒來……
就在我腦中浮現出這許許多多問題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先前躺著的地方好像有一塊木牌。
我踉踉蹌蹌的跑過去,低頭撿起來一看,卻是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隻見那是一塊新在樹上扒下來的木牌,上麵白色的木紋還沒有晾幹,五個小人的身影正安靜的躺在木牌之上。
我托著手中的木牌想了良久,也想不出那個女鬼到底要做什麼,隨後打量一眼天邊,見那東方已經破白,我連忙一路飛馳向山下跑去。
到了人頭堆裏我將廖東升招了出來,他見我一身血跡汙泥的樣子,驚叫著問我怎麼了,我也來不及與他廢話,讓他幫我把那五個人弄出來後,我就舉著木牌,逐一將他們的魂魄打入了他們的體內。
看著地上終於有了生氣的五人,我和廖東升坐在地上長長的喘了一口氣,我向他要了一根煙,那是我第一次抽煙,卻感覺煙這個東西,此時此刻吸在嗓子裏是無比的香甜。
幾個小時以後,有人聽見山裏爆炸的聲音報了警,隨後大量的警察蜂擁而至,看著眼前的景象全都驚呆了。
有人打電話找來了考古隊,收刮起了山裏的金銀珠寶,我們幾人被送上了救護車,一番盤查之下,我和廖東升咬死了話茬,愣說有一夥盜墓賊炸山,讓我們遇上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過的很舒心,躺在醫院特護病房裏,每天都有人過來慰問。
學校的、公安局的、電視台的,每天都有好幾波人輪番過來,我們一時間成了全市焦點,上了頭條新聞。
對於每天被人像參觀動物園似的慰問,我是煩的不要不要的,但廖東升幾人卻是很享受這種待遇,這幾個家夥還編了一個我們勇鬥歹徒的故事,說的有聲有色,唬的那些記者紛紛點頭稱讚。
我這段時間也觀察了同行的五人,發現他們對於後來發生的事情毫無所知,心說廖東升還算講義氣,我也放棄了抹殺掉那五人記憶的打算,因為他們當時魂都沒了,還能記得什麼呢?
在我傷勢痊愈的第三天,我悄悄的嚐試了一次修煉,發現自己的身體果然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我體內的靈力在一天天潰散,按這個速度發展,不出半年我就會變成廢人。
同時我又發現上丹田裏精神力充盈,但我幾次嚐試與它溝通,卻始終無法聯係。
就這樣一直挨到了出院,我沒有繼續返回學校,而是悄悄離開了南昌。
我走的那天下著蒙蒙細雨,本以為會神不知鬼不覺,但還是被一個有心的家夥發現了我的蹤跡。
站住雨中我看著堵在小區門口的廖東升,心裏一時起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見我背著大包準備出走的樣子,廖東升一臉怒火的走了過來:“碧璽,你就這麼把兄弟丟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沒良心!”
我看著他眼圈發紅的樣兒,忍不住放下了手裏的包:“兄弟是放在心裏的,不是掛在嘴上說的。再說了,我走不走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幹啊?”
“你——”
看著我去意已決的樣子,廖東升氣急的過來搶我的背包,我任憑他怎麼拉扯,始終也不肯撒手,因為我知道,一旦我撒手……那我可能就走不了了。
見廖東升不依不饒,急的眼淚鼻涕的樣兒,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東升,行了,別搶了,我必須走。”
“為什麼?”愣愣的看著我,廖東升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會替你保密的,誰也不知道!”
“我相信你!”
男人之間不用太多言語,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
我默默的看著廖東升,心下歎了一口氣,一把將他摟進懷裏,小聲的說:“兄弟,保重,將來我們一定還有機會再見!”
短暫的沉默後,廖東升再也無法忍受離別的傷感,抱著我的肩膀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一邊哭著,一邊重重的拍打我的後背:“碧璽,你記住了,我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將來不管你發達也好,落魄也罷,隻要你給我來個電話,我不管你在哪,一定會舍命前去!”
就這樣,在漫天細雨中我告別了廖東升,告別的這座我所生活了將近兩年的城市。
來時一個人,走時一個人,我再次孤獨的踏上了人生中的未知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