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聽不到鍾聲的地方

太過遙遠的事隻能暫時放下,現在想的是要怎麼出去。

魅在上古鬼物魑魅魍魎中排名第二,算得上是傳說中的東西,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很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這種鬼物。

雖然魅屬於陰魂厲鬼,但進來時碰上它,我沒有感覺到陰氣,顯得特別奇怪。

老道就在雙生門內,不曾離開也未曾動彈,隻是安靜的聽著我和黑鬼交談。

隻要從這裏出去,黑鬼因為壓製就不能顯化,如果我獨自對上老魅,未必是對手。

而且它能通過聲音攻擊,可以說是完全無法防範,老道聽到這裏,終於插嘴說,“外麵的老魅我可以幫你驅逐,但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原本就想求他幫忙,隻是不知如何開口,但現在他主動提出來,卻附帶了條件。

而且要求很可能是帶他離開這裏,但存在數千年的老妖怪,如果真的帶出去,還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如果不是善類,那就真的要惹出大麻煩,媳婦姐姐現在肚子裏有寶寶,隨著寶寶成長,打鬥固然不行。

至於何姬雖然強,但和媳婦姐姐比起來還是有差距。

瞬間我就考慮了很多,想完才啞然失笑,還不知道他的要求,自己卻胡思亂想起來,於是收了心神問他:“不知前輩有什麼要求!”

“很簡單!”老道說,“外麵叢林中有雲紋巨虎,你應該見過,等你出去後,將它們捕獲後送來給我!”

斑斕巨虎身上的雲紋很特別,剛才隔著雙生門見到的大鍾,上麵也有同樣的雲紋。

所以老道需要斑斕巨虎,立刻引起我的懷疑,但暫時沒有表現出來,他的說法是拿到白色優曇出去後在履行承諾。

到時候可以先問過何姬,可行還是不可行。

黑鬼也通過讀心告訴我可以暫時答應,多番考慮後,我說了句半圓的話,“晚輩會盡力!”

原以為這樣說他會拒絕,然後我們在做進一步協商,沒想老道一口答應下來,說隻需要盡力就行,他這樣反而讓我過意不去。

隨後老道讓我們等他喊就立刻出雙生門,然後朝著東方跑,不要回頭。

我點點頭,老道眨眼就消失在雙生門內,因為聽不到外麵的動靜,整顆心都是懸著的。

短短幾分鍾,雙生門外就傳來老道的聲音,黑鬼瞬間進入羅盤,我紮頭就衝了出去。

出來不像進來時,我瞬間就到了外麵,但剛踏出來就聽到夜梟般的叫聲,隨即身上的符就炸開。

黑色布幔中,老道和老嫗打在一起,顯然也不能製服魅。隻是道紋閃爍,多少能夠壓製。

我沒有任何停留,直接衝下塔樓,到樓口才回頭喊:多謝前輩!

時間卻是不敢耽擱,如果老魅在開聲,三次過後沒有替命的東西,那就必死無疑。

十分鍾我就下了塔樓,看了眼羅盤就要往東邊跑,但黑鬼卻突然說,“上師,走西邊!”

西邊?我短暫遲疑,但和柳冬生已經建立了信任,就像和沈浩一起,遲疑但不會質疑。

秒數時間的停留,我折返身體朝著西方跑,路上才問黑鬼,“老道的話不可信?”

“嗯!”黑鬼應了聲,“上師要謹記上師奶奶的話,裏麵出現的任何人,我們都不能信。”

我應了聲,腳下的速度還在加快,幾分鍾後已經跑出五六百米,但塔樓上再次傳來驚叫聲,聽到這個聲音我就毛骨悚然。

因為它每傳來,就意味著我要死上一次,而自己卻完全不知道為什麼。

但這次可能是距離遠的緣故,聲音不足以致命,所以符並沒有炸開,我立刻就感覺到熱浪撲來,急忙開了結界。

熱浪撞到結界上立刻炸開,光圈瞬間破碎,血碑立刻被召喚出來,鎮紋勾動下,全力才將那團特殊能量震碎。

隨後我轉身就跑,跑出一公裏,才氣喘籲籲的收了血碑。

然而那股能量好像嵌入血碑中,收回後立刻順著刻天湧進我體內。

還好發現的及時,我快速封閉經脈丹田,鎮守魂台,然後斷掉收回的鎮氣。

刻天上鎮紋閃爍,震散上麵的鎮氣,那股嵌入進來的力量也同樣被震散。

雖然恢複舍棄的鎮力需要不少時間,但那東西太過怪異,即便舍棄後,依然能夠感覺情緒受到了影響,瞬間就產生無數負麵情緒。

還好我的意誌堅定,否則後果很嚴重。

由此可見老魅的厲害,氣息影響範圍很廣,前些天的暴躁和不安,都應該是心態的變化,然後被它影響。

我的腳步不停,直奔西方,那裏有我要找的白色地獄優曇。期間問過黑鬼,既然老道的話不可信,為何要朝著相反的方向走。

黑鬼的回答讓我頗為震驚,它竟然讀到了對方的心,難道柳冬生已經如此厲害了?

鬼體雖然強悍,但它的進步特別嚇人,我心裏懵了一圈,黑鬼才解釋說,“我和他之間聯係密切,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讀到!”

原來是這樣,但想到詭異的雙生門,玲瓏是安童的複製人,黑鬼是張道陵的複製人。

至於斬三屍的說法,完全就是張道陵走投無路時寄托的希望。方術中的成仙長生之法,恐怕比長生不老藥還要虛幻。

畢竟長生不老藥古往今來都有傳聞,而斬三屍成仙,隻出現於神話傳說中。

我也進去過雙生門,而且看到了倒映,是不是也會出現另外一個我?

黑鬼對此沒有吭聲,如果真是那樣,最好永遠都不要見麵。

連續走了五天,每天午夜鍾聲都會準時傳來,而且不在是一聲,而是兩聲。

鍾聲的變化自然有著某種意義,但我已經沒有工夫去猜測,第八天,盡管我的食量很小,但所帶的幹糧是還是消耗空了。

水也所剩無幾,每天隻能靠著軍用膠囊補充身體所需,即便如此,胃裏還是特別難受。

第十天午夜...這是最後的底線,因為水隻剩十多口,就算每天一口也隻能維持我返回出口。

午夜前整個人開始焦躁不安,就連黑鬼也沉默的不說話。

如果今晚還能聽到鍾聲,或者鍾聲沒有減弱,此行就隻能到這裏,必須返回,否則找到白色地獄優曇,我也不可能帶出去。

午夜姍姍來遲,身體開始虛弱的我死死盯著羅盤,然後傾耳聆聽。

鍾聲如約傳來,第一聲的時候沒有感覺,但第二聲聽上去明顯比前天要小。

羅盤中的黑鬼也是欣喜萬分,連聲說,“上師,鍾聲減弱了!”

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疲憊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向前。

然而身體出現衰弱後,那種衰弱就會變得很快,黎明十分,雙腿像是被灌了鉛,腳步已經是靠著本能在移動。

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走完今天的路,就不會在聽到鍾聲。

唯一的念頭,也是支撐我走下去的動力。

還好優曇花叢中沒有危險,否則現在這種情況根本無法對抗,因為反應和速度都已降低,甚至不如普通人。

丹田內的鎮氣瘋狂運轉,想彌補身體的缺失,但它終歸隻能起到輔助和拖延的作用,無法代替身體所需的水份和養份。

最後五口水...那是回去必須用的,現在喝了,後麵隻有死路一條。

終於走到晚上,我重重的摔在地,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消耗完。

黑鬼也隻能幹著急,不停的對我說:今晚如果還能聽到鍾聲,哪怕白色優曇就在前麵,也必須返回。

然而它的話才說完,周圍的花叢中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東西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