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廢墟裏的鍾聲

黑鬼說到雙生,我就想到玲瓏和安童,兩人除了性格不同,容貌完全一樣。

而且蔣安然的話裏也聽得出,玲瓏和安童沒有血緣關係,他跟著就是玲瓏純粹的像他姐姐。

我說出問題的時候,人已經靠近婆羅優曇,黑鬼這時才猶豫的說,“也許有可能,靈魂不會重疊,但肉身必然會出現重疊。”

聽到它的話心裏稍微舒服些,畢竟已經決定複活安童,就不希望出任何亂子。

但縱觀全世界,不是雙胞胎卻長相相似的幾乎沒有,遇到玲瓏和蔣安然,也許不是偶然。

隻是有些東西說不清,隻能回去問問媳婦姐姐。

我走到婆羅優曇旁邊,立刻就嗅到獨特的香味,防止有毒我還是閉氣靠近。

婆羅在梵語中的注解是到彼岸,也就是傳說中的彼岸花,地獄優曇同樣也被稱為彼岸花,所以黑鬼說是雙生花。

隻是我看過彼岸花的圖鑒,地獄優曇更像彼岸花,長長的花蕊,火紅的顏色,妖異得讓人驚歎。

繞著婆羅優曇走了圈,最後退了幾步,然後將鎮氣注入羅盤中。

優曇花綻放,花蕊突然伸展出來,不受控製的纏繞向婆羅優曇,繞著層層疊疊的花瓣生長,瞬息間就將它完全包裹,猶如親密的戀人,無法分割。

就在我覺得詫異的時候,黑色的優曇花蕊突然綻放,以中心為原點向外輻射伸展,形態各異,但卻十分有規律。

像個黑色小太陽,但長到極致就停了下來,地獄優曇的花蕊紛紛收了回來,隨後脫離羅盤,烙印在我手心。

瞬間就感覺到婆羅優曇上傳來一股拉扯力,沒弄懂的情況下我體內的鎮氣自主反抗,那股拉力也沒有變強,但一直都在。

黑鬼在我腦中說,“上師,這就是入口!”

“嗯!”我點頭,開始就想到了,既然是雙生花,隻有它們之間能產生聯係,地獄優曇就是開啟的鑰匙。

隻是不確定的情況下不敢貿然行動,免得陷入危機,而且既然手中拿著鑰匙,想什麼時候開就什麼時候開。

我問黑鬼能不能確定,它很認真的點頭,說它曾經來過。

來過...我有些吃驚,就算它不是張道陵,恐怕也不會是普通人。

鎮氣鬆開,身體立刻被吸向婆羅優曇的花蕊,眨眼間就是時空變化,好比科幻電影中的時空跳躍,不過這在玄術中很常見,陣法內外半步距離卻是天壤之別。

進去後落腳的地方就是個黑色石板鑲嵌的廣場,廣場上空蕩蕩的,但周邊全是火紅的地獄優曇,株高四五米,隻要走進去就什麼都看不見。

情況有些麻煩...黑鬼指引下,我調整羅盤變成指向...但即便拿著羅盤進入花叢中,也是兩眼抹黑。

而且從這裏看不見外麵景物,隻能通過頭頂的天空估計這裏的大小...

結論是很大...甚至超出我的想象,周邊所見範圍根本沒有製高點,如果埋頭亂撞,猴年馬月都找不到白色優曇。

我停了下來,打量腳下兩三百平米的廣場,但除了黑...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它是進口,應該也是出口。

刻天被催動,希望能感應到蘇家墓碑的存在,石碑上或許會有文字記載。

希望能盡快找到線索,媳婦姐姐和寶寶都還等著,絕對不能掉鏈子。

然而不僅刻天,就是血碑都召喚出來,還是沒有任何感應。

蘇家墓碑難道已經不存在了?黑鬼也沒有說法,但它能感覺到鎮力的壓製,但問它能否感應位置的時候,它卻含含糊糊的說到處都是。

黑鬼也分辨不出位置,如此就是說了也等於沒說。

但它來過這裏也許會有記憶,然而它依舊是含糊不清,而且含糊不是想隱瞞或是不願意說,而是記憶的模糊。

沒有結果後我收了刻天,托著羅盤紮進漫無邊際的地獄優曇花中。

眼前隻有這條路,廣場上沒有收獲,就算將石板全部翻過來也同樣無用。

隨後認準了方向拚命趕路,至於路上撞上白色優曇的好事我想都不想。

不是說沒有這樣的好運,而是根本不存在,如果隨便就能碰到,它也就不會有什麼特別處。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個製高點,或是能見到別的東西。

然而鑽了兩天,周圍依舊全是火紅的地獄優曇,而且我走的是直線,可想而知這該死的花海簡直是無邊無際。

想摸索著找到白色優曇,恐怕就是到死都不可能。

我吃了少許幹糧,喝了幾口水,隻要能維持能量,也不敢過多消耗食物,畢竟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呆多久。

然而到了第三天,情況還是如此,沒有碰到任何危險,沒有任何生物。

還是望不到頭的地獄優曇,雖然每天休息的時候都會砍光周邊的花,然後看看天,黑鬼也會陪我說話,安撫我,但煩躁不安的情緒開始出現。

長時間的孤獨讓我情緒出現了波動,負麵情緒的增長也引起了警覺,懷疑不是自身出了問題,而是這裏有問題。

黑鬼清晰的感覺到我的情緒變動,建議先回到廣場,然後想辦法出去,平靜後在進來。

但我不相信蘇家鎮紋和沈家符文在還會讓我出事,而且出去在進來,就是來來回回,永遠都不可能找到。

最後還是咬牙前行,就在已經絕望,準備返回的時候,我終於走出了地獄優曇花叢。

突然開闊的視界,讓心頭憋著的那口氣完全吐了出來,負麵情緒也有所削弱。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我同樣不敢放鬆警惕,眼前全是殘垣斷壁,站在這裏望去,方圓幾十公裏都是廢墟,猶如末世戰場。

隻是沒有硝煙,隻有荒蕪,很快我就看見廢墟十米開外的地方,地獄優曇就已經絕跡。

而且廢墟裏有座特別高塔樓,非常的高,如果站在上麵就能看清遠處。

尋找十幾日,我終於看見希望,吃了塊壓縮餅幹和能量膠囊,立刻起身朝塔樓走去。

廢墟在外麵看著不大,但走進去後就發現特別的大,身處其中,視線同樣會被遮擋,還好手中有羅盤,不至於迷失方向。

當天半夜,我仰臥在一根倒塌的巨石柱下,然而還沒入睡,夜空中突然響起清脆的鍾聲。

鍾聲清亮恢弘,而且就是從廢墟裏傳出來的,我立刻提起精神爬到廢墟高處,眺望遠處。

開山印的世界裏,沈家符文就是刻在石鍾上,剛才出現的鍾聲很可能就是要找的鎮紋和符文。

然而站到高處的時候,鍾聲戛然而止,遠處塔樓上有火光閃爍。

我剛要運鎮氣看個清楚,但對方好像知道,火光瞬間熄滅。

難道古城內還有人?這點從媳婦姐姐的囑咐來看,極有可能。

隻是會是什麼人?在這裏活了幾千年?還是繁衍生息留下的後人?

問題很多,也很詭異,但卻無法阻擋我的腳步,真的有智慧生命存在,更有可能知道白色優曇的下落。

欣喜之下也顧不上害怕,謹慎的將刻天提在手裏走了過去。

往後連續三天,隻要午夜都能聽見鍾聲,同樣能看見塔樓上的火光。

因為充足的準備,我用鎮氣入眼看塔樓,隻是距離太遠,隻能看見火光下有個黑影。

最後一天,距離塔樓隻有幾百米,我趁著夜色潛伏在廢墟中,打算看個仔細,摸清情況再去。

但快到午夜的時候,後背有些發癢,然後就背過身去撓,回頭的瞬間,全身毛骨悚然...

背後不知何時站著個黑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