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浩攀著樹木下去，蠱氣也沒有出現，看了下羅盤。
很平靜，感覺不到任何陰氣。
隻是無數的棺材，像海中的幽靈船，在迷霧中漂浮，時隱時現。
棺材大小不一，有白棺，也有的是黑棺。
暗夜下，它們像被無形的繩索吊著，在虛空中來回晃悠。
下麵，還是傾斜的懸崖，像無盡深淵，看不到深處。
而對麵的山崖若隱若現，近在咫尺，卻無法跨越。
我們站在土包上，平視移動的棺木，不寒而栗。
棺材裏是什麼？屍體？還是別的東西？
看了一會，我發現棺材間的距離在變化，其中有十二口巨棺，位置的移動十分規律。
“難道是陣法？”沈浩琢磨，蹲在石階上，毫不在乎下麵就是深淵。
安全交給黑鬼，我也努力觀察，但棺木的排列，又不像陣法。
而且用乾坤羅盤，也測不出五行四象。
轟隆！
山間轟鳴，棺材突然變得混亂，像一堆雜亂的木頭。
十二口黑棺的位置也完全調換，上百口棺木移動，讓人眼花繚亂，毛骨悚然。
我最擔心的，還是棺內會跳出僵屍來！
“石頭！”我正愣神，沈浩突然出聲，跳到我旁邊。
我被嚇了一跳，還好黑鬼拉了一把，不然直接滾下去了。
沈浩齜了齜嘴，朝著一口黑棺指，“你看上麵是不是兔子？”
兔子？棺材上要麼畫葬頭花，要麼寫個暗紅壽字。
怎麼會畫兔子？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黑色巨棺材上，果然畫了隻兔子。
隨著棺木移動，它像活的，在迷霧中活蹦亂跳。
棺材上畫動物？我搜尋腦袋裏的知識！
“哢”乾坤羅盤突然動了，低頭正好看到時辰從巳蛇跳到卯兔。
等於跳過了八.九個小時，我立刻聯想到棺材的移動，影響了時間。
而且還和棺材上的動物對應。
“十二生肖陣法！”沈浩和我異口同聲的說。
十二生肖對應十二時辰，生肖陣也叫辰陣。
但辰陣早已失傳，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雖然困惑，卻像找到了引路的明燈。
記得有次聊天，媳婦姐姐給我和沈浩說過這種陣法。
它對應的不是五行四象，而是生肖時辰，陣法的變化是改變時間。
但陣內的時間是獨立的，十二時辰雜亂變化，沒有任何規律。
唯一能推算的，就是十二天星的移動軌跡。
生肖天星，又叫赤首星，是天空中位置變動最快的十二星。
位置就在北鬥七星附近。
但現在外麵是中午...我下意識的抬頭，竟然看到滿天星辰。
而且在北鬥附近很快找到十二顆赤首星。
隻是赤首星變動雖大，但如此遙遠的距離，落到眼裏，幾乎是微乎其微。
“石頭，你能破陣？”沈浩問我，目光凝視對岸，“既然是陣法，我想對麵隱藏的，說不定就是我們想要的！”
我也有同樣想法，說話時已經轉動乾坤羅盤，隱藏坤位。
時間雖分十二時辰，但細分就有乾位十二時辰，坤位十二時辰！
現在二十四小時製，包含的就是乾時和坤時。
按照玄術劃分，白天叫乾時，晚上叫坤利。
遵照這個說法，《天問》中才有：天時佑主，地利風起。
到如今，天時地利中的地利早已被詮釋成“有利的地形”。
玄學不能作為科學的佐證，回憶這麼多，隻是為了破陣。
我隱藏坤位，乾位的時間正好對應陣法。
“巳蛇現卯兔藏，辰龍接替...”我把規律念出來。
但規律找到，如何過去？難道要腳踏棺木？
有口白棺靠近時，沈浩用行動告訴了我，他直接跳了上去。
我也不能在考慮，跟著跳過去。
兩人剛站上去，棺材微微下沉，但立刻像有隻手托住。
微微下沉後，又浮了上來。
站在上麵的第一感覺，就是腳底板冷。
棺材裏有東西...羅盤上的指針也立刻轉動。
“不好！棺材不能隨便踩！”我才喊出來，棺板突然破碎，裏麵伸出兩隻幹枯的手。
瞬間抓住我和沈浩的腳踝，接著從裏麵坐起具古屍。
張口朝我小腿咬來！
手裏托著羅盤，坤位被藏，開不了結界。還好沈浩動作快，推了我一把，符就貼到古屍額頭。
古屍屍氣不重，符貼上去，它就鬆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但棺木下沉，往深淵掉落。
情急下，也顧不上對錯，借力跳上口刻龍的黑棺。
剛站立上去，我就知道壞了，白棺中是古屍，這十二口黑棺裏...
沒等我想，腳下棺蓋破碎，腳踝被拉住，拖著我撞碎棺蓋落了下去。
沈浩躲避及時，跳到另一口白棺上，最後時刻我將羅盤丟給他。
然後被拉入棺材中，棺內是具穿著古裝的僵屍。
我掉進來，正好騎在它脖子上，胯下就是幹癟發青的僵屍臉。
如此近的距離，別說反應，剛抽出刻刀，僵屍直奔我命根子咬。
這下要是中了，別說屍毒，恐怕得斷子絕孫。
情急下，想起童子尿能付僵屍，褲子都來不及脫，直接就尿了。
童子尿透過褲.襠淅淅瀝瀝落到僵屍臉上，像腐蝕的濃酸，瞬間冒出青煙。
瞬息喘氣的時間，刻刀直接插.入它眉心。
我用後背撞開棺蓋，刻刀都來不及拔就跳了出去。
白棺內的僵屍被製服，棺材立刻墜落，黑棺應該也是如此。
即便我的速度很快，但還是開始下墜，危機時刻，沈浩扯掉褲帶甩過來。
最後一刻，我抓住褲扣，借力跳上棺材。
上去後發現沈浩褲子掉到腳彎，露出花褲衩。
我忍不住大笑，他忙拽褲子，急道：“笑個球，快召刻刀！”
刻刀！猛然想起，棺材已經墜入黑暗，我急念咒語。
但毫無反應！
無用？
我心也隨著刻刀墜入深淵，沒有刻刀，戰鬥力直下一半。
而且那是祖傳刻刀，丟了...
念了三遍咒語，它都毫無反應。而此刻棺材劈裏啪啦的響。
棺蓋全部撞開，裏麵的古屍全站了起來。
他們穿著各異，很多不是同一個朝代的人。
丟了刻刀，就像是丟了魂，我心裏暗罵。
而眼前的情況，更是糟糕。棺裏的僵屍都站了起來，就算按著陣法走，都要和它們對上。
而且我也看出，這個陣法的厲害之處，不是在於棺內的僵屍。
而是殺掉僵屍，棺材就會墜落，上百口棺材，幾百米距離。
難保不會出現失誤，隻要失誤...迎接的就是無盡深淵。
沈浩係好褲帶，也沒心思怪他莽撞。
我深吸一口氣，指了下個時間位置，子鼠。
數到三，兩人同時跳了過去，棺裏的僵屍腐爛，發出刺鼻的臭味。
雙手橫掃，如同一堆爛肉朝我甩來。
沒有刻刀，束手束腳，也不敢硬接，黑鬼拉了我一把，才危險避過。
而沈浩看出下一個陣位，喊了聲直接跳了過去。
我來不及看，轉身一腳踢在僵屍手臂。
腐肉橫飛，露出發黑的白骨，腳在棺材上用力一點，跳到沈浩落腳的棺材。
不能消滅，就束手束腳，他正和棺內僵屍糾纏。
我忙推算下一個位置，找到後喊了聲，直接跳了過去。
但剛才鞋子沾了腐肉，踩到棺材上滑了下，踹向僵屍的腳，也同時向後滑。
沒有攻擊到，僵屍直接朝我撲來，慌亂中，抓住棺蓋上的破口，才穩住身形。
隻是這一耽擱，棺內的僵屍朝我脖子撲來...
危機時刻，黑鬼大喊，“上師，念咒！”
咒！那就是刻刀，聽到黑鬼的聲音，我下意識就念了出來。
遠處金光四射，刻刀化作長劍，從對麵飛來。
瞬間將撲上來的僵屍爆頭！
看到這一幕，我心都涼了，這次沈浩脫褲子也救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