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氣越濃,出現的東西也就越恐怖。
沈浩和小七身處結界,感知沒有我的敏銳。
我輕輕轉動乾坤,將火屬性變為土屬性,希望遭遇偷襲時,能遲緩對方的速度。
隨後才緩緩朝甲板蓋移動,下麵就是輪機室。
但剛走幾步,沈浩突然叫道,“不好!”
推著我就往後退,同時感覺有陰氣撞到結界上,但不重。
甲板是個巨大的八卦,經過獨特設計,同時踩住兩條陰陽魚眼,預先準備好的陽血,就會流入其中。
陽血,是大紅公雞的雞冠血,沈浩也下了血本,儲存的血足夠開兩次八卦陣。
剛踏上,沈浩就啟動機括,甲板凹陷,雞冠血緩緩流出,填充八卦紋麵。
雞冠血貫通後,八卦陣麵變得赤紅,血中的陽氣釋放,衝散周圍陰氣。
而通往輪機室的樓梯上,悄無聲息的走來七八人。
仔細看,他們腳步輕飄,像充氣的氣球,有些虛浮。
七人來到甲板上,麵對八卦,眼珠不轉,死死盯著我們。
幽暗的陰眼,讓他們的神情更加詭異。
突然,我在其中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安童!
她怎麼會在這裏?難道遭不測了?
我戳了戳沈浩,他回頭看到安童也有些驚訝。
見安童這樣,心裏有些難過,畢竟在離開媳婦姐姐的那些年。
對感情的渴望,讓我對她產生了異樣的情感。
特別是在賓館裏,她當著我的麵穿衣服,給我留下很多的回憶。
這事媳婦姐姐也知道,所以她嘴上不說,但很反對我和安童走近。
此時見她變成這樣...
“安童!”我輕輕叫了聲,但毫無反應。
給我的感覺,就是個充氣人,沒有任何重量。
心裏正難過,安童的手突然動了下,中指輕抖,像在傳遞信息。
沈浩目不轉睛的盯著,等安童的手停下,他才細若蚊語的說,“她讓我們遮掉陰氣,往船艙裏跑!”
能信她嗎?我不知道。
開始到現在,每次和她共事,雖然沒害過我,但總覺得是在利用我。
這種感覺特別不好。
我還在猶豫,死氣沉沉人,又開始動了。
安童神情也著急起來,眼看就到她挪動,我終於開口喊:“聽她的!”
小七和沈浩早有準備,用各自的方法封掉陽氣,撒腿就往艙門跑。
誰也不敢回頭,隻感覺後背涼絲絲的,像貼了薄薄的冰塊。
艙門設計是往裏開的,但沈浩也設了暗扣,不說很難發現。
耽擱了幾秒,門才打開,安童也跟了進來。
但沈浩要船長開門的時候,我卻製止了。
開了羅盤防禦,將安童擋在外麵。
跑回來的路上,我突然想到很多。
阿瞳怎麼會出現在九幽海?即便她是那三條船中的一員,其他人都遇害了,她為什麼還活著?
即便活著,為什麼會跟那些充氣人皮,出現在我們船上?
而且,眼前的她不一定是活人!因為乾坤羅盤的指針,正好指著她。
突然發現,她才是這條船上最可怕的。
我掏出黑符,反手貼在艙門上。
“蘇岩,你什麼意思?”安童見我的行為,不滿的問。
沈浩和小七見到羅盤指著她,都防備起來。
而最外麵的艙門,突然傳來撞擊聲,力道極大,完全不像充氣人皮能發出的力量。
我們都盯著她,不讓她過來,安童都急得快哭了。
撞擊聲越來越大,她急道:“快讓裏麵的人撤掉符陣,要通過這裏,必須不泄出任何陽氣!”
遮陽可以混在陰魂裏,我在紀南城用過,但那是普通陰靈。
現在麵對的,恐怕不是陰靈那麼簡單。
但就在僵持的時候,媳婦姐姐突然打開艙門。
她麵色有些紅潤,看見就知道喝了我的血。
我忙堵住門口,怕她跑出來...怕她在出事...
安童見到媳婦姐姐,反而露出笑容,“公主,讓我進去!我能帶你們離開這裏!”
媳婦姐姐麵露疑色,突然說,“聽她的!”
我相信媳婦姐姐,但還是懷疑安童,她給我的感覺不是太好。
但外麵的艙門,就快撐不住了,我隻能側身進了船長室。
沈浩進來後,撕掉門頭的藍符。
藍符是他自己畫的。
符的顏色並非紙張顏色,畫符的紙全是黃色,但不同的法力畫出的咒文,能改變紙張的色澤。
原以為陣眼會比較隱蔽,沒想到就在眼前。
沈浩對人心理的反應,拿捏得比較準。
陣法,講究的是力量平衡,陣眼就是陣法力量的平衡點。
橋接各方力量,相互勾動,隻要有外部力量闖入,整個陣法的力量就會反擊。
而平衡每張符的力量,需要大量的數據推算,稍有差池,擺陣就會失敗。
我在陣法的運用上,完全不及沈浩。
安童進了船長室,我們立刻同她保持距離。
她眼圈紅紅的,“蘇岩,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媳婦姐姐突然問,“安家陰陽術?”
安童獨自站在一邊,委屈的點點頭。
聽到她的回答,媳婦姐姐輕輕吸氣,然後慢慢吐出。
艙室內的溫度立刻降到冰點,而且充斥著淡淡的花香。
但船外的燈還是沒亮,我突然想起來,外麵的八卦陣還在。
“我去關!”沈浩伸手就要拉艙門。
“還是我去,我能混在它們中間!”安童攔了下沈浩。
她這樣做,像是想取得我們的信任。
但她雖然說得輕巧,眉頭卻緊皺,顯然不是那麼容易。
剛才她暴露了,現在去...我心裏歎了口氣是,拉住她和沈浩,“還是我去吧!”
我身上有刻刀,乾坤羅盤,而且鎮氣中也有陰氣。
加上和媳婦姐姐同床,如果是懂行的看,我身上應該有陰氣籠罩。
媳婦姐姐也說讓我去,但讓我站到她麵前。
見她的臉湊上來,還以為她要吻我,讓我有些害羞。
但還有厘米距離,她就停下來,讓我張嘴。
我有些尷尬,舌吻?雖然很願意,但也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啊!
可惜,我想多了,媳婦姐姐對著我的嘴巴吹了口陰氣。
即便如此,心裏還是特別高興,當著別人的麵,媳婦姐姐雖然給我麵子,但從沒有這樣曖.昧過。
她吐出的氣,帶著清香,而極陰之氣本該有陰寒,到我嘴裏卻變成暖流。
不用吞咽,就緩緩流入丹田。
四肢百骸無比舒服,但媳婦姐姐說隻有兩分鍾時間。
她臉要離開的時候,我忍不住,身體動了下,親了她的嘴唇。
沈浩他們本就好奇,時刻盯著我們,不錯過任何細節。
見我親媳婦姐姐,都尷尬的側身輕咳。
媳婦姐姐隻是冷下臉,“快去!”
我心裏甜甜的,因為上次的事,她好幾天沒讓親了。
更別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而且出艙門的時候,還見她偷偷抿了抿紅唇。
時間隻有兩分鍾,少耽擱一秒,就少一分危險。
陰陽術是什麼,我不知道,但媳婦姐姐放心讓我出來,肯定沒有危險。
她的陰氣,應該能瞞過外麵漂浮的人皮。
艙門外已經沒有撞擊聲,但艙門變形,廢了好大力氣才弄開。
剛才跟安童一起的“人”,正圍著八卦轉圈。
我鼓起勇氣,慢慢的走過去,它們果然沒有反應。
小心的按下機關,甲板翻轉,將八卦陣擋住。
那些“人”像失去目標,紛紛停住,然後麵向戰船招手。
它們究竟在做什麼?
沒人知道,能繞過去,我們絕不去招惹戰船。
回到船長室,媳婦姐姐才長籲了口氣。
不一會,船上的燈全部亮起,船長迫不及待的發動輪機,離開這些幽靈船,向著黑暗駛去。
媳婦姐姐說,徐福集秦時盛行的玄術於一身,那艘戰船,能不碰就不去碰。
而安童,她是陰陽術的傳人,但到她父親,已經不碰陰陽術了。
她也是偶然在家中翻到古書,才略知些陰陽術。
他們幾條船上的人不聽勸,想上戰船,才會被惡靈殺掉,用陰陽術變成屍皮傀儡。
安童也隻是簡單解釋,我們也隻能當做聽過。
遠離戰船後,眾人才回艙室休息。
經曆這麼多,沈浩安排人值守,第一個就是我。
開始還坐在艙門跟媳婦姐姐聊天,但她不理我後,漸漸有些犯困。
稍微眯了一眼,等醒來,突然發現乾坤羅盤不見了。